“粒子相聚。”
简单的名字。
但直述这个武器的本质。
就是将超微观世界的所有粒子聚合在一起。
这有什么用呢？
看起来没用，在宏观世界中，这样做也的确没什么用，只能将粒子揉成一个物质，最多也就行星或者恒星。
而在超微观世界。
这样做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很简单。
因为力！
是力让超微观世界保持稳定，就像微观世界一样，静电力、弱力、强力等等维持着整个系统。
超微观世界中，粒子的聚合，虽然不是核聚变那样的融合，仅仅只是让两个粒子靠在一起。
这样做就足够产生庞大的能量。
正是因为超微观世界粒子的掠夺性。
粒子和粒子之间只有掠夺，这是为了生存，同时也是占据固定的位置。
在超微观世界中，一个区域内的粒子数是有限的。
就如同一个原子系统中的电子数、中子数和质子数是有限的一样。
当一个原子系统出现多个原子核和电子轨道，那会发生什么？
那本身就是碰撞、聚合的过程。
超微观世界，一个区域内出现多个粒子，或者说超出一定能量限制的粒子，那么这片区域就会出现能量逸散的行为。
听起来好像就是一些东西跑了出去。
但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多个粒子在同一个区域，必然发生争斗。
争斗产生的能量爆发，往往是无比激烈的。
超微观世界粒子聚合所带来的压力，霍伊尔作为一个对于超微观世界并没有多少研究的人类都感知到了。
这里会爆炸！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结局。
这些粒子在从外部挤压到超空间内部。
由于一片区域内的粒子数量过多，导致能级，或者其他称呼也好，区域能量密度太大，大到霍伊尔用意识都很难调度的程度。
等待这一切完成，将是史无前例的超微观世界大爆炸。
密龙格不知道的一点是，一旦超微观世界被摧毁，那么霍伊尔也会消散。
它本身就是这片超空间支撑起来的超级个体。
它太臃肿了。
就像草食者需要一个空间。
那不是它的家，而只是它的栖息地，它必须处于其中。
但。
这里终究是霍伊尔的主场。
他诱导密龙格来此，也是有原因的。
超空间不仅是它的栖息地，它的乌龟壳。
同时也是联邦对于超微观世界空间研究的产物。
如之前所说的一样。
联邦研究的是卡-丘空间。
蜷缩在极微观世界中的高维度空间。
这意味着什么？
超空间其实更重要的东西是维度！
在这里，升维比宏观世界还要来得容易。
“升维！”
整片超空间从三维升到四维。
奇怪的感觉再度笼罩密龙格。
密龙格察觉到了不对，然而，霍伊尔出手即绝招。
“时空分割！”
不是时间和空间分割开。
只是空间的分割。
将生物的一切组成，从一个完整的分割成两部分。
这两部分有可能保持稳定，但更多的时候，是崩坏。
无形的空间利刃，将这片升维空间内的三维和第四维分开。
强烈的缺失感笼罩密龙格。
它的机体，悄无声息间崩溃，没有任何预兆。
……
烁烁烁！
一连串的光芒在宏观宇宙出现。
虽然说密龙格在超微观世界崩溃得悄无声息，但根据能量守恒，它机体死亡后的物质并不会消失。
依旧会在失去束缚力的情况下回归宏观宇宙。
极度混乱的物质在回归之后发生爆炸，其实本质上来说是一种能量逸散，也是一种核裂变。
原本因为高度压力而聚合在一起的超强密度材料崩溃、膨胀、分离。
巨量的中子、光子、电子等等逃逸。
安斯法看到了，一时间没办法数清的战舰残骸出现在宏观世界。
“这……这……”
它心中惊骇不已。
超微观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未必也太惨烈了吧。
对方不过是联邦，密龙格作为飞行文明第一战士，何至于此？
竟然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才能击败对方吗？
此刻的安斯法依旧没有认为密龙格会输。
一道声音此时在战舰内部突然响起。
“快走！”
密龙格！
安斯法朝四周看去，询问出声：“侍从，你在什么地方？”
“我输了！”
“联邦在超微观世界探索空间奥秘，他们不仅能在超微观世界制造出一片空间，还能将那片空间完成升维。”
“联邦已经触碰到了维度的门槛！”
？？？
安斯法完全没有听进去，它仿佛只听到了两个字。
输了！
密龙格竟然输了。
这给它的震撼不亚于一记恒星爆炸。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它茫然着。
但手中的速度也不慢，连忙调转方向逃离。
此刻它才回过神来。
这不仅仅是密龙格的失败，还是自己的失败。
自己辜负了王侍的期待。
安斯法心中一片悲凉。
密龙格的一团核心镶嵌在安斯法战舰的内部，在安斯法不知道的情况下，它夺走了战舰的一部分权限。
“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已。”
“王侍派遣我们来本身就是为了探知联邦的底色，好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
“可以说，我们的目的本身也已经达到了。”
“至于更多的任务，何必我们来做呢？”
“上邦和中邦的舰队，已经在为我们消耗联邦的军备力量了！”
密龙格并不认为这次行动是失败的。
260万艘战舰只是飞行文明的冰山一角，损失在这里，换取到了自己现在得到的情报，已经是死得其所了。
“可是，那毕竟是中邦和上邦，它们的功绩，根本不算在我们头上。”
在安斯法看来，那些家伙就是来抢功劳、抢信息的。
密龙格完全不这么想。
“它们大规模行动了吗？”
“此刻行动的不过是小股而已，这里是我们飞行文明的战场，现在我们是联盟关系，它们若是大规模介入战争，那就是破坏联盟。”
“这性质不同，除非王同意在之后合作，一起拿下联邦。”
这是政治上的事情了。
安斯法的确不了解。
让它惊讶的是，密龙格竟然会精通，在它看来，这家伙难道不是纯粹的战士吗？
但其实作为整个文明的核心层，密龙格就算一开始不会，后来也慢慢会了。
它待在飞行文明的核心层时间早超过了10万年。
飞行文明有寿命限制，就算是博爵都不能违背。
但是，却有一个漏洞。
那就是将自己转换为机械体。
这样，就不会受到寿命的约束了。
因此，它们也必须放弃作为绮罗族的身份，所以这导致，一般的绮罗族是不可能让自己机械化的，那样它们会失去自己的身份。
而密龙格，第五王侍，都是在到达这个层次之后，选择的机械化。
它们依旧享受权利，以及多了无尽的寿命。
但它们也只是侍从和王侍了，而不是绮罗族。
“战舰什么时候都可以制造，信息却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拿到的！”
光芒的星际战争，从来最宝贵的都是信息。
所以，260万艘战舰，在政治体系中，它是完全不亏的。
安斯法和密龙格逐渐远离这片星域。
……
而在超微观世界。
超空间中。
霍伊尔也发送信息，让人来回收自己。
超空间毕竟不是一艘战舰，无法移动。
而它本身可以离开超空间，但此刻，四周缺乏一个合格的载体。
作为单独意识的他，需要载体才能维持自己的思维。
“可惜，最后也没有杀死它。”
“飞行文明第一战士，的确手段多。”
这种类型的战斗，霍伊尔也已经经历过2937次了。
对他来说，除了战争的方式之外，没有什么新意。
他观察四周。
只能凭借模糊的感知进行探索。
因为它没有“眼睛”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它唯一能观测到的，其实是意识。
正因如此，它才能吞噬那些意识，才知道真正的密龙格没有死亡。
“超微观世界。”
“总感觉有什么在窥视着我。”
“是错觉吗？”
霍伊尔不断的探寻。
就像一个身处黑暗的人，总会感觉自己四周存在什么怪物。
霍伊尔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没想到在超微观世界中却会出现。
这里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太陌生了。
应该是如此吧。
“不，是真的有东西。”
霍伊尔猝然间意识体涌出超空间。
他飞速远离原本所在的位置。
那里，一个大洞出现。
那不是空间，而是虚无。
连空间的概念都不存在的虚无。
超空间宛如被什么抹去。
霍伊尔顾不得探查这些，他感知到一股热朝着自己袭来。
“这就是我感知到的东西。”
不是窥视的目光。
而就是热。
他应该感知不到热的。
这也应该不是热。
但它和热非常相似。
霍伊尔尝试对那东西发动攻击。
但在意识触碰到对方之后，霍伊尔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疼痛。
这种疼痛不亚于手指甲盖旁的皮被撕开，但后面连接的是整只手臂的皮肤，钻心般的疼。
霍伊尔快速斩去了那段意识，然后飞速朝着其他地方逃离而去。
对方紧追不舍。
而且速度太快了。
很快追上霍伊尔，并从他的身上夺走了一部分。
“啊啊啊！”
霍伊尔感受到了疼。
前所未有。
他经历了这么多世的轮回，也从未遭遇过如此疼痛。
打不过！
他此刻内心在想。
那东西太神秘了，到底是什么？
就在霍伊尔疯狂逃离的时候，前方，另外一股类似热的感觉袭来。
两个！
霍伊尔连忙转移方向。
但是，更多的热源出现。
太多了。
数百？
数千？
数万？
不，霍伊尔感觉是百万千万的数量。
随着这些热源的出现，霍伊尔感受到周围游离的能量在飞速消退。
这些家伙应该最初不在这里，它们被战斗所引发的能量吸引过来。
它们本身的目的是能量，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似乎成为了它们新的掠夺对象。
四周全是！
根本走投无路！
“这一世，要死在这里了吗？”
霍伊尔觉得这一世很不一样，或许真的是真实世界。
所以，在这里，他的气运不会延续，死，或许真的存在。
热源不断逼近。
霍伊尔前所未有的无力。
一团巨大的能量波动还出现在不远处。
那是！
霍伊尔感知到那些热源在避让。
而它自己，却觉得那东西非常亲切。
是物体！
巨大物体在超微观世界中所呈现的就是高度密集的能量区。
这些热源捕捉的东西似乎都有极限，它们只对自己和游离的散乱能量感兴趣。
这里爆发的超微观尺度的战争，导致超微观世界的能量结构出现破坏，这才吸引来了它们。
来不及进一步去想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霍伊尔朝着那出现的物质依附而去。
瞬间。
他的视野被无限拔高。
回到宏观世界！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霍伊尔松了口气。
“总算回来了。”
“科弗代克，在吗？”一道虚拟人影出现。
是盖西。
盖西本以为科弗代克已经死了，面对拥有密龙格的飞行文明舰队，她只能选择逃走。
然而，在之后，她发觉飞行文明舰队并没有追逐，还爆发了战争。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霍伊尔没有死。
所以她一直在远处等待霍伊尔的信息，果然让她等到了。
此时，她看不到霍伊尔。
因为霍伊尔依附的对象是整艘战舰。
霍伊尔将自己的意识缓慢注入到一个机器人内部，然后朝着盖西说道：“多余的话不要多说，先离开这里，这里很危险。”
难道还有敌军？
盖西不疑有他，下达命令，让舰队前往弧矢增廿二。
等飞了1000个天文单位之后，霍伊尔才略微放松了些。
盖西询问：“敌军难道还在超微观世界？”
宏观世界没有踪迹，那只能在超微观世界了。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
如果敌军在超微观世界，为什么不对他们发动攻击。
“不是！”
“我说的危险可能不来自飞行文明。”
“至少我接收到的信息中，飞行文明没有那东西。”
霍伊尔还是心有余悸。
他说出自己在超微观世界的遭遇后，盖西露出严肃的表情：
“这件事要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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