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却因为爱慕秦王，没能忍住，最后落人口实，在您离开的这些年里，瑞王等人妒嫉太子，为了打压夫人，知道夫人对奴婢感情不一般，就拿出了种种当年和秦王相交的事实让奴婢锒铛入狱，并以附逆罪判处了奴婢死刑，是夫人想法设法救了奴婢，也让瑞王等人哑口无言。夫人对奴婢的恩情，比山还重，比还还深。”
“她知道你和秦王往来，很生气，为什么？”
“将军您不在的时候，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夫人为了您和秦王彻底决裂，后来秦王余党在城里兴风作浪，夫人和秦王势不两立，奴婢曾经夹在中间，痛苦不堪，可是夫人告诉我，立场要明确，不要被秦王蛊惑，让奴婢坚定不移的站在她和您这边。”
想起大雪之中，钟玉温柔的掸去她头发上的落雪。
相亲会上，两人带着情侣面具。
她对他毫不设防，他对她不掩爱意。
他很难想象，她会曾经为了他，和钟玉有过那样一段泾渭分明。
其实，他对以前的记忆，总是模模糊糊，或许是大病一场的后遗症，比如昨天去烟翠庄，他就认错了路。
比如孟云朵的事情，他显然是一直误会了孟白云。
而钟玉的事情，似乎也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那么鬼谷呢？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夫人和鬼谷是不是走的很近。”
苏儿点点头，脑子没转过弯不知道将军什么意思，只知道诚实的回答：“那几年，回忆起来奴婢都害怕，夫人醒来，孩子没了，您不见了，那时候听说您病的很严重，夫人一度以为您是因为想偷偷的去一个地方死去不想让她看到，所以才离开，所以夫人很痛苦，有长达一年的时间吧，一句不振，鬼谷公子那时候经常来，开导夫人，劝慰夫人，给夫人看病。”
苏儿说着就哭了：“您以后再也不要一声不响的消失了，夫人那时候真的太可怜了，皇上和大总管经常来看她，可是她跟没了魂魄一样，总是呆呆的盯着一个地方，也不和任何人说话，不哭不笑不闹，腿，对了腿也是那时候发现坏了的，总之夫人那个时候真是倍受打击，一蹶不振，人不人鬼不鬼，每个人都来看她，都来劝她，她都不听。”
“太子就日日夜夜的陪着她，太子什么都不说，可是奴婢看得出来，太子很怕失去了您，又失去了她。她那时候，饭都不吃了，如果不是鬼谷公子开的那些药，加上奴婢强行灌下去，她都不知道怎么活得下去。”
苏儿哭的越来越凶，泪如雨下。
龙傲寒的心情一片沉重，心口一阵阵发麻发疼。
听他娘说的时候，就心情沉重压抑，发疼发酸。
听苏儿更仔细的说了一遍，他忽然觉得她骂他什么都是应该的。
苏儿抽抽噎噎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继续道：“夫人总算在第二年的春天振作了起来，坚决的说您还活着，要找您，之后夫人一直在找您，因为奴婢进了宫伺候太子，很多事情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天夫人忽然很兴奋来和奴婢辞行，说在以前你们一起生活过的山里找到了你离开前一天穿的衣服，你肯定是还活着，然后她就离开了长安城，一走就是两年。”
“谢天谢地，功夫不负有心人，夫人总算把您找了回来。”
他的衣服，出现在她们以前一起生活过的山里。
他不记得这个地方。
事实上离开她左右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很模糊，蓝衣说，那时候他病的很重，不想把有限的生命浪费到孟白云身上，所以放弃了一切要和她私奔，度过余生只属于两个人的日子。
他醒来他娘也告诉他，当时发现他的时候，他是和蓝衣在一起，已经濒临走火入魔的边缘，神志不清了。
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一座山里，蓝衣的意思，她们出了长安城就一路沿着官道往北走，因为他说想看看雪，却没提过什么山里，还是和孟白云一起生活过的山里。
他对那座山，没什么印象。
“将军，不是该有个小女孩和你在一起的吗？夫人说，你们一起生活过的山里，有个叫熊娃的小女孩，还有一头熊。”
熊娃！
脑子里忽然像是闯入了一个极陌生却又极熟悉的场景。
湍急的河流之中，一张面孔被吞没在了瀑布前白色浪花里。
他伸出手想抓，却似乎被什么人拉住。
熊娃，熊娃。
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怪。
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为什么，苏儿说的这些他都会这么陌生。
“那座山在哪里？”
苏儿也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将军怎么了，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似的。
不对啊，分明也不像个失忆的人啊。
摇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夫人知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苏儿起身，走到门口，龙傲寒又叫住了她。
“苏儿。”
“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吗？”
将军怎么忽然问这个，苏儿当然知道，非但知道，还对那个小姑娘恨的牙痒痒，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恩，知道。”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啊……”激动的差点把坏女人三个字脱口而出，好在没蠢到那地步，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老夫人不喜欢她。”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龙傲寒点点头：“你下去吧，今日我找你来的事情，不要告诉夫人。”
苏儿虽然不懂，还是点了点头。
本来确实打算和夫人说的，不过将军不让说，她哪里敢啊。
于是憋着，回去陪孟白云了。
孟白云坐在凉亭里百无聊懒，果真趴在石桌上睡着了，睡的沉，连苏儿几时回来的都不知道，只是日头高升，晒的她浑身发汗，睡的难受就醒了。
苏儿在边上发呆，兀自嚅嗫着什么，一脸啥样子，显然是没有发现孟白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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