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吃了一口就两眼放光，老板娘真是喜欢得紧，毕竟常在早市吃饭的普遍都是年纪偏大的。
像这种长得好看的年轻小夫妻并不多见。
“阿姨，您这生意这么红火，为啥不找个帮手呢？”
唐暖星又喝了一口豆腐脑，咬了一口刚刚在别人家买的麻园，两种口感，两种香气在口腔中相互交织幸福感暴增。
老板娘的动作停顿一下。
“嗨，这不是条件不好嘛，雇人了，我赚得就少，我家里还有个……还有孩子要养。”
老板娘背过身去，用干净的抹布擦拭旁边的桌子。
“嗨，不提了，小姑娘还想吃些什么？阿姨给你做。”
唐暖星猛点头，但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各种食物，要是再多买些，怕是要浪费食物了。
“不怕，阿姨的摊子天天在，你要是想吃，随时来。”老板娘看出唐暖星的窘迫，热情大方地说道。
不断有人招呼老板娘，看着她不断忙碌的背影，唐暖星意外地觉得真实，充满了真正意义上的烟火气。
“这老板娘命苦。”
萧辰逸身后，一个正在吃面条的大哥感叹道。
萧辰逸回身，友善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萧辰逸本就不是个爱听八卦的人，但看老板娘幽默风趣，又与人为善，也不像是满面愁容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好奇。
大哥见有人想听故事立马来了精神，放下手中碗筷，但见身边有人经过，便神神秘秘地将小板凳向他们这边移动了一些。
萧辰逸和唐暖星也被大哥的状态吸引，不由自主地将凳子靠近大哥。
“这老板娘本来守着这早市的摊位和旁边的小店，一家三口挺幸福的。她家里有个女儿，可爱得很，谁看了都心生欢喜，但是谁曾想啊……”
大哥停了一瞬，萧辰逸和唐暖星两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等着大哥继续往下说接下来的变故。
“谁能知道呢，她家姑娘一天晚上放学的时候被车撞了，撞人的人肇事逃逸，不知道什么原因到现在了也没有抓到人。”
“多水灵的小姑娘，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四十多天，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醒来的时候直接瘫痪了，一只手还被截肢。下半生只能躺在床上，据说下半生只能带着尿袋生活。”
听到这，唐暖星已经红了眼眶。
不过故事似乎还没完。
“他们家的事儿当时上了报纸，上了新闻，很多爱心组织给他们捐了款，算是补全了他们做手术的费用，但是孩子毕竟还小，一醒来就寻死觅活的，但无奈身体还动不了，在病房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呐。”
大哥似乎被热气腾腾的面蒸到了眼睛，眼眶有些微红，眼底也水盈盈的。
“哎，这事儿可不是我瞎说的。当时我们单位也组织了捐款，我是代表公司探望，亲眼看到了那一幕，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捂着嘴痛哭啊，你说说，这么水灵灵一个大闺女，这咋就能遇见这事儿……”
“不过这老板娘倒是真坚强，我眼看着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掉出来。她女儿崩溃的时候，她一句话都不说，就是紧紧地抱着她。”
“她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女儿已经不再寻死觅活了，就是直挺挺地躺着，一句话都不说，什么也不吃。”
“她说孩子，你要是真的受不了了，妈送你！妈跟你一起走！”
“你说说，这要不是孩子太痛苦了，哪个做母亲的能想……”
大哥没再说下去，老板娘也恰巧到旁边的桌子上收拾刚刚的客人留下的碗筷。
萧辰逸和唐暖星看着老板娘忙碌的身板，生活的重担压在她的身上，却依然没有压垮她笔挺的腰身。
这次，大哥特意压低了声音：“后来的事儿是我听说的，大家给他们家捐的款，除了医疗费用，剩余的钱，他们都还了回去，两口子守着店，做了份时间相对充实的工作，也算有时间能照顾照顾闺女！”
“反正这事儿，放我身上，我是受不了。”大哥假装用衣服下摆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顺便带走了眼睛上逐渐泛起并渐渐遮挡不住的蒸汽。
“行了，我吃好了，着急串门去呢，你们慢慢吃，欢迎有时间经常到我们这边玩。”
大哥微信扫码，付了款，并且朝着老板娘的方向喊道：“钱我付过去了啊。走了。”
老板娘追出去几步：“每次你都多付这么多钱，都说了这顿不用这顿不用！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陆陆续续的很多人都吃完了，大家和老板娘好像都比较熟识，每个人都熟练地扫码转账，并且都会给老板娘多转些钱过去，遭到老板娘一阵“吐槽”。
有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吃完了热乎乎的豆腐脑给了老板娘好几张整数的现金，唐暖星和萧辰逸才见识了什么叫“撕吧”。
“拿着拿着，大过年的也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孩子的。”
最终，老板娘还是收下了。
据说这也是东北文化的一部分。
唐暖星给萧辰逸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
萧辰逸一口闷了已经有些冷掉的豆腐脑，在碗底垫了一小摞钱。
“老板娘，我们走了，有机会我们再来。”
萧辰逸拉起唐暖星的手走到塑料棚的门口才转身对老板娘说道。
“你们路上慢点，常来玩。”老板娘无论多忙，都会热情地追出来几步送送客人。
“准备好了吗？”两人不敢回头，萧辰逸紧紧拉着唐暖星的手。
唐暖星郑重地点头。
萧辰逸带着唐暖星跑了起来，两人在本就不算宽敞的早市里穿梭。
果然跑了没多远，就听见老板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们这是干啥呀？这么多钱都够把我这小摊子买下来了，回来。”
两人自知在“撕吧”这件事的战斗力上还不如刚刚的老两口，自然是不敢多做停留，闷头往前跑。
身后不断有劝阻声传来：“诶呀，你就收下吧，人都跑远了。”
早市门口的车并不多，再加上这里出租车的颜色是醒目的绿色，萧辰逸一出车门就找到了早上包下来的车辆。
“师傅，快走。”唐暖星钻到车上，拍了拍司机后座的头枕，虽然对着司机说，但小脑袋不断地看着车窗后方。
两人吸入了不少冷空气，只觉得喉咙都是冷的，只能好好调整呼吸。
见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司机也忍不住通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也不像是有仇家的样子。
“咋啦？你俩让狼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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