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非对莫医生道：“看你平时一副禁欲系男主的样子，没想到还有专属的私人乐园。”
“喝酒只是我一个爱好之一，这不是我的主业。”
“我很好奇，你的主业是什么？”
“心理医生的主业当然是窥探别人的内心不是吗？”
“你这么说就不太专业了。”
“人们总爱用那些高大上的词语来掩饰事物的本质，其实本质大都见不得人。”
他说完这一句，然后往里面一个房间走去。
“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苏非跟在他的身后，这个房间挺大的，门半掩着，从里面传来了一阵钢琴声。
苏非听出来了，是《致爱丽丝》。
门被推开，一个女孩背对着苏非坐在钢琴的前面，她十指流畅地在琴键上翻飞。
女孩，齐耳的短发，一件蓝白格子衬衫，一双熟悉的板鞋，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
苏非站在门口，灵魂似乎都被抽走了。
她颤抖着开了口。
“苏姗？”
女孩没有转身，继续弹奏着钢琴曲，那些年，苏姗没有什么爱好，唯独这一曲钢琴曲弹奏得特别熟练。
此情此景，仿佛回到了学生时期。
女孩太过于投入，随着节奏肩膀也跟着晃动了起来，齐耳的短发也跟着飘。
苏非在她的脖颈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玫瑰纹身。
“苏姗，你真的是苏姗？”
这一首钢琴曲弹奏到了最后一个音符，苏非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女孩终于转过头来。
一张明媚的脸展现在苏非面前。
谜底终于揭开。
她不是苏姗，只是一个跟苏姗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女孩。
苏非一张脸煞白，连日以来的期待原来只是一场空。
“你不是苏姗，你是谁？”
莫医生在一旁搭了腔。
“她当然不是苏姗，她叫杨雪，只是有点像苏姗而已。”
苏非有一种被人愚弄了的感觉。
“原来一直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苏姗，黄伟杰，六子都是假的，陈名汉大爷也是你安排的对吗？”
莫医生微微一笑，很阳光很儒雅的样子。
谁会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才是操纵着一切的幕后之人。
他说：“读博的时候，导师跟我们讨论了几个问题，其中一个问题让我很感兴趣。那就是如何让一个普通的人走上犯罪的道路。真人秀节目《达伦·布朗：就范》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人性实验，72分钟之内如何让一个普通人成为杀人犯。
达伦·布朗每次心灵魔术的重头戏都与所选择的人物息息相关，在挑选节目志愿者时，他往往会依照表演的目的和效果刻意选择性格特性最为放大的人。”
苏非从他的描述当中很快捡到了重点。
“所以，我就是你挑选的实验对象？”
“其实这项实验我好几年前就开始了，但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大多时候，我挑选的人理智都战胜了情感。或者说，他们的人性都有懦弱的一面，在关键的时候总是打了退堂鼓。”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的实验对象有很多种，你是最为特殊的。我的实验有很多成功的例子，比如牙医徐凯，他一方面憎恨女友从事不光彩的职业，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接受女友从事不光彩的职业所取得的丰厚收入才能完成他的学业，并且能和朋友合伙开一间规模还不错的牙科诊所。
其实他最应该恨的是自己，其次是其女友。但他偏偏不，任何一个职业，有买就有卖。于是他就把憎恨转嫁到买方，于是，他开始杀人，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是在你的心理暗示下，成为了一个连环杀人犯对吗？怪不得那天，徐凯跳了大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都是你安排的。”
“当然，我不能让他毁了我精心打造的实验。”
“我猜冯伦应该也是你的实验对象。”
“是的，冯伦，上市公司的销售经理，八面玲珑。他有一段时间特别焦虑，升职焦虑，讨好上司焦虑。我很好奇，这样的一个人，他会在我的实验条件下，做出毁掉自己事业的事情来吗？”
“原来他并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所谓的妄想都是你们安排的对吗？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让冯伦给她母亲打的那几通电话消失的？”
“很简单，我们只是用一部跟他一样的手机放在了他的床头，在那部手机里设置了他妈妈的通讯录称谓，然后，用这个号码给他打了过去，打过去的时候，也不用说话，他就以为是他母亲打来的。”
“冯伦说过，他接到一通电话，她妈妈有说话，这是怎么做到的？”
莫医生笑了，带着苏非进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摆了数台电脑，还有一些苏非不太了解的音频设备。
在这个房间里，苏非看到了假的黄伟杰，假的六子，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全部都在专注地工作着。
电脑里全是监控画面。
罗蒙的家，幸福花园苏非以前的那个家，海蛎村苏非现在的家，苏非的诊所，冯伦的家，荷花花园六子的家。甚至罗蒙，苏非车内的实时画面。
“原来，我们的日常一切都在你们的监控当中。”
“是的，我们的实验对象，一天24小时，无时无刻不在我们的监控当中，你看到这个了吗？”
他指的是那两台录音设备。
“还记得你给苏姗打的那一通电话吗？是不是苏姗的声音？找到这些声音我们费了一点工夫，以前苏姗在学校表演节目的声音，这些当然远远不够。另外，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两姐妹的声音很相似？很多素材都是平时从你的谈话当中得来的。
我们只需要录下你们说话的声音，然后将这些字和词组成一句话，再以通话的方式呈现出来，让对方以为是真人在和他们对话。”
“我可以理解为冯伦家里其实一直有你们隐藏的人存在对吗？”
莫医生嘿嘿一笑。
“可以这么说，不光冯伦，所有实验对象需要的时候，我们都会安排和实验对象相似的人隐藏在他们身边，必要的时候，以他们的身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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