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桂桂看了一眼门口说道：“奶奶，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的眼睛穿过程桂桂看向屋里：“杨素珍，杨素珍，你给我出来！”
杨素珍忙慌不迭地从屋里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婆婆，喊道：“娘！”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家门败坏呀！你怎么当婆婆的，连儿媳妇都管不住。”老太太举着拐杖，正对着杨素珍骂道。
程桂桂走到程三面前说：“你先走吧！”
程三牵着骡子拉着平板车朝外面走去。
老太太见程三要走，她的身子朝门口挪了挪，站在门口正中央。
程三看了她一眼，高大的身躯投射下来的阴影，笼罩着老太太。
老太太觉得有些压迫感，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朝一边动了动。
程三拉着骡子出了门。
“奶奶，您这是动的什么气呀？在我家气坏了，我们可担待不起。”程桂桂说道。
“杨素珍，你就是这么调教儿媳的吗？目无尊长，败坏门楣。”老太太怒不可遏。
“娘，这是我家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杨素珍冷冷地说。
“你家的事，你不是我周家的儿媳妇吗？你毁的是我周家的门风。”老太太继续指着杨素珍骂。
杨素珍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程桂桂这是干什么呀，志涛昨天刚走，她今天就领个男人回家。
她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再加上婆婆的骂，她心里更加不安了。
她低了头说道；“娘，你先回吧，我问清楚了再说，本来没什么事，你一吵闹。倒好像真的有事似的。”
“人我都看到了，你还护着儿媳妇，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男人吗？我这是替我那死去的儿子管束你。”老太太说的声嘶力竭。
“奶奶，我爹刚没了几天，你给了我婆婆三双碗筷，把他们赶到这个破屋子里来，那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你儿子呢？”
老太太气呼呼地看向杨素珍，好像要把她撕烂，这些事情她怎么都告诉了程桂桂。
程桂桂的话，勾起了杨素珍的一些伤心事，她抬头愤恨地说道：“娘，你走吧，分家的时候，你就说了，以后不管我家的事情。”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杨素珍能养出什么样的好媳妇来，以后不许那个牵骡子的男人进这个家门，否则，我就要把你们赶出双榆树村，我们周家丢不起那人。”
老太太见杨素珍和程桂桂一条心，知道占不到便宜，拄着拐杖就走了。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把拐杖在地上顿了几顿说道：“志涛回来了，他都不知道过去看看我，你这当娘的也不合格呀。”
一提这个杨素珍来气了，她说道：“你从来没把志涛放到眼里，你不把他当孙子，我为何要让我儿子去看一个陌生人呢？
你也不过是听说志涛有出息了，才想和志涛走近些罢了。“
杨素珍苦笑道。
“你说什么，自从你到周家来，我是没让志涛吃还是没让他喝呀，你竟然说出这么无理的话来。”老太太气的又把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戳了几下。
程桂桂听的稀里糊涂的。
“你怎么待志涛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跑我家里来大喊大闹，听了谁的挑拨，你心里也清楚！”杨素珍伶牙俐齿，程桂桂倒是有几分佩服她呢。
“你这个儿媳妇，没有男人管束，简直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太太用拐杖狠狠地指了指杨素珍，扭身出了门。
杨素珍身子一软扶住了门框。
“娘，你没事吧？”程桂桂一步上前扶住了婆婆。
杨素珍脸色惨白，不住地咳嗽。
程桂桂把杨素珍扶到屋里躺下，说道；“娘，你别生气，程三是我找来的小工，把那些砖给咱们拉过来，就走了。奶奶……”
杨素珍摆摆手说道；“娘知道，不用说了，只是街上念叨你的闲言碎语刚刚停歇，这又……哎！”
“娘，我不怕，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不怕！”程桂桂说的干脆。
“娘相信你，可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呀！”
程桂桂：在这里，唾沫星子或许能淹死别人，但淹不死我程桂桂！
“娘，本来我是想买牲口，然后再雇人的，可我去了县里看到有拉活的，他们有牲口，不用咱自己买了，我就雇了这个人，一天五块钱，咱就不用买牲口了。
咱们这活儿有的赚，一块砖能赚一分钱运费，一车能装400块，一天拉四五趟，每天能赚20块钱。
除去程三的5块，还有大壮的一块五，咱能剩十三块五呢，孙少勇说这样能干一个月，那咱们就能赚四百块钱呢。”
杨素珍也不咳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问道：“能赚这么多呢呀，不过咱在信用社贷的钱用不到了，那利息挺高的吧？”
“娘，那1000块钱暂时是用不到了，我先放你这里，过一阵肯定能用得到。“
杨素珍看着程桂桂，有些好奇地说道：“桂桂，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娘，你平日里待我和小美没什么区别，我家里是后娘，爹也是做不了主的，我来了周家才放开了性子，你事事由着我，是你把我惯得越来越胆大了。“
程桂桂拉着杨素珍的手，笑着说。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娘是怕你受了委屈，你小小年纪就受村里人的指点，娘心里过意不去，志涛奶奶那边不要理她，任凭她自己闹去。”
程桂桂点头，她想起刚才婆婆说的那番话，志涛不也是周家的孙子吗？
周志涛好几年不回来，他没有提去看奶奶，也没有去二大妈家转转，有些不合情理。
“娘，只要你给我撑腰，我啥都不怕。”程桂桂笑着说。
“娘，我去做饭了，志国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话刚说完，志国推门进来，说道：“嫂子，我不上学了，我去跟着你拉砖，别让大壮挣了咱家的钱。”
程桂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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