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雨泽和华锦莹被关在天牢开始，华锦萱渐渐也开始放松下来。
前面的几个月是为了复仇而活，现在才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活。
哪怕华锦莹在天牢里，也曾说过要见华锦萱，但没人把话传到华锦萱的耳中。
而之前鬼医留下来的那些药丸子，自然而然的就用到了华锦莹身上。
也罢也罢，凌玄钰一个人进宫去，那华锦萱就一个人先睡了。
凌玄钰进宫，向来是不用通禀的，因为从他进宫的那一刻，就会有人把消息传到皇上和太后那边。
皇上今晚反正也没有翻任何妃嫔的牌子，就在尚书房等着凌玄钰。
见到皇上的时候，他手里仍然读着那本整治吏治的典籍。
凌玄钰微微行礼，随后站着跟皇上说话。
今日皇宫里沭阳侯说的那些话，张德福挑了些重点的早在外面就说给凌玄钰听过，凌玄钰并不是为着这事来的。
“皇弟，这么晚了还进宫一趟，是有什么事吗？”
凌玄钰朝张德福使了个眼色，张德福很识趣地退出去守着。
这屋里只剩下皇上与凌玄钰，凌玄钰却没有回答刚刚皇上问的问题。
“皇兄，为保险起见，臣弟想请您让秦泷来把脉，不过这次就直接说是臣弟感觉身体不适，特意进宫来见您，才会叫太医院院首过来诊脉。”
凌玄钰的小心谨慎是不无道理的。
若皇上有恙的消息传出去，又是一阵风波。
皇上虽纳闷，但也让张德福去叫人。
太医院院首秦泷到皇上这里，还很纳闷，摄政王怎么可能身体有恙，还非得到皇宫里来？
难道不是发现自己身体出了问题，直接在王府等着太医来吗？
至于皇上，他不是每两日都会给皇上把平安脉，怎么可能是皇上身体出了问题？
秦泷还是在张德福的带领下过来了，只是得知要为皇上诊脉，更是额头都开始冒汗。
莫不是他平日里伺候不到位？皇上有什么隐疾？
“微臣参见皇上。”
“见过摄政王。”
秦泷还是先给皇上行礼，随后又对着凌玄钰的方向微微跪拜下去。
顺便，秦泷也在好奇，这次究竟是来给谁把脉的。
“秦泷，过来给朕把脉，摄政王总不放心，你细细把脉，把朕的身体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朕和摄政王。”
皇上对凌玄钰这个弟弟，是比自己的亲儿子都还信任。
若不信任，也不会给他摄政王的位置，又给他这么多的权力。
凌玄钰小时候就是他的好弟弟，长大后为玄墨镇守疆土，回京后更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更是在安南王和凌雨泽的事上出了不少力。
秦泷给皇上把脉，却是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皇上，您这脉象强劲有力，是康健的呀。”
皇上整理着自己的袖子，反而是用很平和的语气，看着凌玄钰，边整理边说道：“皇弟，朕身体好得很。”
凌玄钰却并不放心，又问了秦泷一些问题。
“皇兄，您先别着急，容臣弟问秦泷几个问题。”
“好，你问吧。”
皇上和凌玄钰在，秦泷只能跪着回话。
接下来，便是凌玄钰问，秦泷来回答。
“秦泷，若有人在皇上的饭菜中下慢性毒药，日积月累，可会被发现？”
“自然是会的，但是微臣刚刚把脉，并没有发现皇上有中毒的迹象。”
并无中毒的脉象，那便是这毒素还没有累积到一定的程度。
凌玄钰便只能接着往下问。
“那若是这毒药对身体并无什么损害，只是会损害大脑呢？”
“若每次掌握得当，这种毒药也难以察觉。”
“真的怎么都查不出来吗？秦泷？”
凌玄钰的声音步步紧逼，秦泷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好像是有一种探查是否中了慢性毒的方法，秦泷终于有话接。
“回皇上，王爷的话，医书上有记载，人虎口处有一穴位，只要金针刺穴，便能看出是否有中毒的迹象，哪怕是微末的毒药也能察觉。”
凌玄钰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辨别皇兄是否中毒，便能趁早解毒，那后面也不会有前世的那些事情。
“皇兄，不如让秦泷试试吧？”
皇上不明白自己这个弟弟为何非要从自己身上查到中毒的迹象，但反正近日闲得很，查查也好。
见皇上点头，秦泷这才从旁边的医药箱中拿出金针，跪着在皇上的跟前，仔细着扎针。
金针刺进穴位，便要格外注意分寸，若有丝毫的偏差，有的也能致命。
秦泷格外小心，但金针被抽离出来的时候，对着烛光，也能看到，针尖有微微泛黑的趋势。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之前为您把脉，一直都疏忽了，没有发现您体内确实有微末的毒。”
现在已经不是他有没有能力发现的事了，秦泷是皇上的御用太医，却没有发现皇上身中慢性毒素。
说到底，也是秦泷不仔细，没有能力。
若皇上怪罪，说不定也是一个死罪。
秦泷已经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开脱，只能把过错都认下来。
“秦泷，你说这朕这是中毒了？什么毒？朕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事儿说起来，皇上自己都没有一星半点的感受，就更不用说太医察觉不出来了。
毕竟平时就跟正常人一样，也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啊。
“这个，这个，微臣还要仔细研究一下，恐怕得从皇上您的衣食起居开始查起。”
皇上每日去了哪里，吃了什么，衣食起居，都有记载，只要根据这些，或许也还能查出点什么。
但那人既然敢给皇上下毒，就有本事在这些事情上也做得极为隐秘。
只怕每次都只加一点点，就等着最后一击。
“皇兄，这事也不能怪秦泷，秦泷尽力了，恐怕只有人想对您下手，后面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皇位。”
如今这世上，若只从皇室凌家来看，对皇位有指望的就凌许川、凌沐瑾，还有便是凌玄钰。
至于前面几代的宗室子弟，都已经太远，虽有皇室的身份，但其实都各自安居，没有那份野心。
会是凌许川吗？还是凌雨泽被抓之前就安排好的？
亦或者，是凌沐瑾？
这种时候，皇上把能怀疑的人都怀疑了一遍，唯独没有怀疑凌玄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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