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府城之行
再说，斯文这次跟先生去县学，到了县城，就住进了胡秀才儿子的家。
胡光义今年二十六，二十岁那年中了秀才，之后考了两次，一次是因为生病发烧考了一半，一次是差了一点，上了副榜，如今被县学聘为先生，一天上半天课，剩下的的时间再自己看书，准备后年乡试。
他小时候跟斯文是一起上过学的，因为父亲的赞不绝口，小时候对他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结果自己羡慕的对象长歪了，稀里糊涂过日子，根本没好好读书，如今连秀才也不是。
上次回家就见父亲像打了鸡血，又把那个人的文章拿给他看，眉间尽是得意，他心里有一些不平，可以说，汪斯文就是父亲心里的意难平。
如果他真的醒悟，重新发奋，也不是不可能，这样说不定老父亲心里的郁结会散了，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却从没有看见父亲为他这样痴狂，对，就是痴狂。
斯文受到了胡光义热情的接待，当然，他也带了礼物，两坛米酒，几块香皂，还有一些点心，胡光义二十二岁成家，已经有一个儿子，他给孩子包了一个二两的红包。
香皂这次带了十块出来，是看看有没有商机，山药越来越不好找，家里没有一个稳定的来钱路，三个读书人，以后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
骡车上，他听胡秀才不经意中谈到了儿子的岳家是做生意的，生意做的还不小，好像姑太太婆家生意更大。
这倒是一条路，先试试看，如果真的合适，也不是不可以合作。
果然，胡光义看见香皂，简直惊为天物，这么美丽，味道这么清雅，跟皂豆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哄了老父亲去睡觉，立马拉着斯文进了书房。
“汪兄，你今天送的香皂是哪里来的？实在是好。”
“胡兄觉得好吗？这样的香皂在大庆好像还没有，如果拿出来卖，不知道会不会好卖？”
胡光义的眼睛亮的惊人，自小他就喜欢做生意，奈何父亲一定要自己读书为官，想想也是，又不是读不进去，何不读个功名出来？
所以娶妻，别人不怎么看重商人妻，他不，商人有什么不好，大把大把的银子，可以弄来许多寒门子一辈子也买不起的书，当然，自己挣的钱就更香了。
“当然可以，汪兄，能不能跟我讲这是哪里做的，不瞒你说，我娘子哥哥家是做生意的，生意也不算是小，已经做到京城了，如果能合作，那是双利的好事。”
接着吧啦吧啦把老丈人家介绍了一遍：“胡兄，其实这两天农忙假，我可以带你去府城看看。”
斯文也不再瞒，胡家父子还是可信的，就是不知道对方人品怎么样?
“不瞒胡兄，这是我跟娘子自己做的，还可以做桂花皂，金银花皂，玫瑰花皂，甚至药皂，很多种。”他顿了顿，“我也准备这两年试着找合作方，毕竟我以后走科举路，不大方便自己来做生意。”
“汪兄，你信我，我帮你找我内兄，当然，我希望自己能加一股，十成里我得一成就行。”胡光义顿了顿，“我内兄生意做的很大，他有一个很大的商队，经常做一些南北货的生意，不瞒你，我也掺了一点股，我没什么钱，投的钱少，但一年下来也还可以。”
“我如今在县学教课，是我爹怕我到处跑，用事情绑着我，娶我娘子，起因就是外出游学，跟我内兄一见如故，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很聪明，很仗义，我岳父身体不怎么样，他自己也是个秀才，为了家族生意，再看自己顶天也只能是个举人，就放弃了科考。”
“他家就他兄弟一人吗？”
“不，他是老大，我妻是老二，家里还有个小弟，今年十五，是个会读书的，去年就中了秀才，但没有我大舅哥圆通，我老丈人两口子一生恩爱，没有纳妾，所生都是嫡子女。”
斯文摇摇头：“人都说长子占便宜，不知道长子的累，其实你大舅哥好好读书，未必不能挣个前程，不过做生意也挺好的，我这些年一半时间懒散了，一半时间钻进了这些东西，今年想通了，拼一把，起码中个秀才，免些劳役兵役，不能让娘子难过。”
“汪兄，好好考，你那么聪明，会考上的，这样吧，明天我带你去府城，一来一去八九天，今天二十五号，下个月十号之前回家，你看行不行？”
“先生那边不好说。”
“这你不用管，父亲那我去说，就说带你去府城朋友那看看，我这也还有不少好书，回头我整理几本借给你，我内兄那书更多，都是到处收集的，你放心，你这次考试我做保人。”
斯文一想，这次来主要是定好保人，再探一下院试情况，如今这些不成问题，当然可以去趟府城试试看香皂生意。
下午胡光义就跟他爹说好了，带斯文去府城跟府学的朋友聚聚，顺便看看这次院考的情况，十号之前一定回来，另外不用再找保人，他本人就是个禀生秀才。
胡秀才一想也可以，出去转转，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府学也有不少的读书尖子：“斯文，你放心去，回去我给你娘子带封口信，但你十号之前要回来，时间不能浪费了。”
“先生放心，我写封信您带回去，回头交给小儿就行。”
“好。”
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个马车就出了门，请了两个镖师，一个帮着赶车，一个坐副位，斯文想付钱，胡光义哪里肯，这些年他通过内兄，也赚了不少，这次香皂绝对是个大生意，他哪怕占半成，也会赚不少。
第四天午后进了府城，这里原身从没有来过，一路上他仔细地记下，八月份就要带娘子过来。
胡光义的内兄王俊凯平时就小两口带着孩子住胡府，他弟平日里都在府学，一个月回来不到三天，父母去了江南养身体。
王府很大，三进院，因为胡光义这次来的突然，根本没时间提前打招呼，管家迎进前院，就打发人去找大爷，说大太太带孩子回娘家去了，这两天可能不能回来。
半个时辰后，王俊凯回来了。
三十开外的年纪，中等身材，稍显圆润，天生一副喜人的面像，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善良，当然也有另外，总之让人很舒服的那种。
“光义，今天怎么来了？有急事吗？这位是？”
“大哥，这是我父亲的学生，我朋友汪斯文，这次我们来找你有好事。”
“你好，汪兄，走，咱们去书房谈。”王俊凯立马就带着两人进了书房。
很大很大的书房，他估计光这书房就有他家半个房子大，一整排的多宝隔，上面有许多书还有一些藏品。
三人坐定，胡光义让斯文把香皂拿出来，这次他带了十块出来，送了胡光义四块，剩下的全带到了府城。
这些是后一批做的，用的是他画的模具，比之前显的小巧玲珑。
“王兄，这是香皂，可以洗头洗澡，也可以洗衣服，洗后会有淡淡的香味，能保存小半天的时间，我这是一种，还有很多种，甚至有药皂。”汪斯文解释道。
王俊凯拿起闻了闻：“的确很香，且香味诱人，这方子是你的？”
胡光义笑道：“我这兄弟，天生聪慧，八岁开蒙，十四岁在全县中了童生试第二名，是我爹最看好的人，可惜后来许多时间钻了这些东西，以至于荒废了学业，今年八月份会参加院试，算是十几年后第一次院考吧。”
斯文笑笑，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自己这些年太懒散，经常会花娘子的钱跟狐朋狗友一起喝酒吧？
好在原身作风上还可以，不敢在外面胡来，当然也因为没钱的缘故，再就是有色心没色胆，算是没有彻底走上歪路。
“汪兄，难道你就是我胡伯父的意难平？”
“汪兄，你看看，你看看，这可不是我说的。”胡光义大笑。
王俊凯笑道：“过去不说了，能造出这样的东西，非特别聪慧的头脑都不行，我们来好好谈谈这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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