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炮位注意，上膛、点火、放！”
随着各船统领的下令，炮长们带领队员熟练地开始操作。
一轮试射校准，跟着是三轮齐射，一枚枚炮弹落在了走私船队的甲板上。
都是木壳船，哪经得起开花弹的打击，甲板寸寸碎裂，还伴随着燃起冲天火焰。
打在海里的炮弹也爆起巨大水花，完颜吴乞买和耶律敖卢斡这才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火炮。
尤其吴乞买，心里着实吃惊：这种威力的火器若是用在女真勇士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受到毁灭性打击的走私船队慌不择路，眼看速度没有宋朝战舰快，部分还能动的船只能向陆地靠拢，祈求能上岸逃命。
傅斯年下令跟着他们驶向岸边，在海滩上又展示了多轮炮火覆盖。
炮弹落在地上引起的爆炸更直观了。
不但震撼了吴乞买和敖卢斡两人，连高丽人也叹为观止。
高丽国此时是仁宗王楷刚刚即位，由他外公李资谦当政。
傅斯年特意在此亮肌肉，也有震慑高丽人的意思。
别以为趁着中原大乱，在女真人那占了点便宜就不知道姓啥了，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自古以来，高丽那一片就是中原的藩属，只不过之前被契丹人阻断了朝贡。
现在是时候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总之这次展示的效果不错，三方势力都知道跟宋朝在武力上的差距了。
北辽是无所谓，反正全境都靠你们宋朝的军队守卫呢，你们越强越好。
金国就难受了，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板能招架两下，谁知道人家一直是坐着的，站起来两米开外，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
打击走私的行动圆满完成，少量倭国武士被俘，会由琉球海军基地负责派船送回倭国受审的。
舰队回到辽东半岛已经是第三天，有点晕船的两位国主上岸休息了一下。
这回傅斯年可以好好与完颜吴乞买谈谈了。
“陛下，如果咱们几国能够摒除隔阂，同心协力求发展，相信这天下将罕有敌手！政治、经济、安全等方面，各国都会从中极大受益！”
“女真人为何要起兵？不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吗？想要往南边的富饶之地迁徙，向往更好的生活，那也是人之常情。”
“自古以来，游牧文明与农耕文明就在不断碰撞，所争的不就是生存资源吗？现在咱们合起伙来去外面抢，能生产的在家提供后勤保障，会打仗的拿上刀枪去外面拼命，抢回来的东西大家伙一起分……”
傅斯年这番话说的吴乞买和敖卢斡直咽口水——嗯，听着蛮不错的，所以说打劫这种事，还得是团伙作案……
不对，放在国家层面上不能这么说，那叫资本积累！
傅斯年又说着掏出一份地图。
这是他的惯用方式，一说事就拿地图勾搭人。
关键它确实好使，谁看了那大块大块的版图都上头。
吴乞买看着已经标记被宋朝占据的马六甲海峡、好望角和苏伊士运河的桥头堡，立即明白了这些地方的重要性。
不由得感叹道：“这寰宇之内的好地方都让你们占了呀！”
傅斯年抬头说道：“也可以是咱们！怎么样，想好了没？都是带把的，痛快点，干不干？”
吴乞买不傻，很快就做了决定：
“干！有这好事谁不愿意啊？我们女真人最开始就是求口饱饭，根本都没想到能立国。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各族都一视同仁，有饭一起吃、有衣服一块穿，谁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上拼命啊！”
耶律敖卢斡一直就是个点头，本来都打定主意当傀儡了，忽然咸鱼翻身，又有牌面了！
傅斯年提出的方案，基本就是仿照后世的欧盟，首先经济一体化，然后取消了内部边界，极大方便了人员、货物、资金和服务在联盟内部的自由流动。
具体内容还需要大家坐下来研究，那得需要许多人一起研究。
完颜吴乞买愿意答应，还有另一个原因：他这皇帝当的太穷了！
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他让臣子们给揍了一顿！
在普通人的印象里，皇权神圣不可侵犯，别说跟皇帝动手了，就算是说话态度不恭敬，都有可能招来杀身灭族之祸。
但啥事总有例外，完颜吴乞买就赶上了，竟然因为琐事被大臣当众杖责，丢尽了皇帝这个职业的脸面。
这事还得从完颜阿骨打立国之初订下的一条规矩说起。
女真人起兵的时候实力并不强，财力也极为有限。
为了应对跟契丹人的大规模战事，完颜阿骨打便与皇族贵戚及百官们共同发誓，国库中的钱只能用来打仗，绝对禁止用于其他目的。
为了维护这项制度，金太祖还规定，一旦皇帝本人违反誓言，则要交由“勃极烈”会议讨论、惩罚。
需要特别提出的是，金国是由宗室贵戚共议国事，有点类似于清朝初年的“议政王大臣会议”制度。
包括皇位的传承，也不是传统的世袭制，虽然阿骨打家族已经实现了权力的掌控，但还并未形成定例。
部分宗亲有很强的实力，联合起来把吴乞买拉下马也有可能。
那次吴乞买偷偷动了国库的钱用于个人享受，恰巧就被宗亲们发现了。
按照规矩，一群人把吴乞买从龙椅上拉下来，噼里啪啦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又给他按回去坐下，一群人再请罪。
吴乞买能咋的？忍着屁股上的伤，咬牙说你们做的对，规矩不能坏！
从此以后他就有了执念，当皇帝的穷成这样，可耻！
这回看见傅斯年的吃穿用度，吴乞买都觉得自己这皇帝当得像个叫花子……
反正打也打不过，同意了之后先说咱这儿有钱花了！
达成协议，傅斯年立即返航，把耶律敖卢斡直接带回了汴梁。
各国的首脑受到宋朝国书后，经过一定的考量，都同意前往汴京。
连曾经交战的金国都敢去，这些没过节的怕什么呀！
路程最远的是耶律大石，而且还只有陆路可走，应该也是最辛苦的。
吐蕃各部的代表也不容易，路比较难走。
大理和西夏两国就容易多了，路程近、关系友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历时近三个月，各国代表终于齐聚东京汴梁，围绕成立联盟事宜展开磋商，史称：《汴梁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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