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屋内，各种书籍随意摆在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和房子一样有些破旧，都是些不知道被转了多少手的秘籍。新一点的书都是由书法好的人手动转抄的。
相比于正规店铺的价格，店里的秘籍非常便宜。
不过到底是体术和术法，即使是这种最基础烂大街的体术与术法，对林深这样还没正式开始修炼的人来说都很昂贵。
林深拿出自己的钱袋子，手指扒拉里面少得可怜的灵石。一本书抵得上她一半的积蓄。
可是她已经没什么能教白书意，三年时间这孩子就把她积累的学识和外门的书楼掏干净了，这个速度还是因为白书意每天有大半时间在锻炼和学习常识。
但……白书意只是个寄宿在书院的被抛弃的孩子，和她本没有什么关系，她只需要把孩子带到十岁，白书意就可以开始在外门做一些活自己养活自己。
她真的有必要为了一个才认识三年的孩子搭上自己一半的积蓄吗？
林深深吸一口，干脆地离开书店。
出门后不久，林深又拐了回来，“就一次！一次！”
林深在体术中挑挑拣拣拿出个便宜的刀法，虽然是烂大街的刀法，但它有个很朴素的优点——刀法的内容非常基础又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内容。
刀法的名字倒是非常霸气，叫《裂天刀法》。
店主扫一眼刀法的名字，“十灵石。”
林深捏着自己的钱袋子，“便宜点吧，八个灵石。这本刀法都不知道被转了多少手，外皮都烂一角。”
店主瞥她一眼，“爱买不买，不买放回去。”能开起书店的多少有些家底和背景，说话硬气得很。
林深咬牙付了灵石，把书塞进布袋里小心地带回去。
白书意踩着凳子用顶端带着分叉的树枝挑起锅盖，满满的稻香和肉香带着热气从锅里弥漫出来。她将蒸熟的米饭盛出来，往炖肉的锅里加干豆角和土豆。
外门的孩子伙食里很少有肉，这些肉是林深带回来的。
后山有很多动物，不过那都是门里的东西，外门的人不能打猎也不能去采摘，如果被发现会被重罚然后赶出宗门，没有人敢尝试。
等林深回到家，桌上已经摆好一大盆的炖肉、一小盘炒蔬菜和两大碗米饭。
林深闻着香味肉疼的感觉都少了很多。这孩子不仅是学习和体术方面的天赋好，一模一样的食物由她做出来的都比她自己做的好吃。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过让一个六岁的孩子给自己做饭林深偶尔还是会良心痛一下的。
吃饭前，林深小心的把刀法递给白书意，“……这个，嗯，送你的。我也不会，你自己好好学。”
白书意好奇地接过，翻开书看里面的内容。
三年的教导，白书意的反应已经和正常孩子差不多，只是还不能开口说话。
林深端起碗，就着炖肉杂菜飞快地吃了大半碗米饭。
白书意嚼两口肉，忽然抬头往上看。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春天的季节树上却忽然飘下一片叶子，刚刚好落在她头上。
“你再不吃我就吃完了。”林深转头看到白书意在发呆，扫一眼她头顶上的树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把树叶拿下来放在桌上，“好了，接着吃吧。”
白书意重新动起来，夹起肉配着一大口米饭慢慢咀嚼。
吃完饭，林深坐在院子里用小刀一刀刀刮着一块木板，一把木刀很快在她手中成型。
不论是普通的刀还是灵器价格都不便宜，不是她能承担起的。其它生活用品也不便宜，她习惯了缺东西自己做，削木刀的速度非常快。
白书意蹲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一只米白色拇指大的小水母出现在她的肩膀上，伸出爪子向前一点一点。
木刀成型，林深利落地几刀在刀柄尾端刻上“书意”两个字，随后把刀递给白书意，“好了。这就是你的第一把武器了！”
白书意接过刀，右手握上刀柄。
这是除菜刀外她第一次拿到刀，这把刀仿佛在握上的一瞬间就成为她的一部分，刀成为了她的手掌和她的爪子。
白书意回想起在书上看到的刀招——只看过一遍她就全部记下内容。
裂天刀法的一招一式在她脑中回放，然后举起刀一一复刻出来，第二遍时不需要刻意回想就已经可以流畅使出刀法的全部。
林深坐在桌边，高兴地捂住自己的钱袋子。太好了！她的十个灵石没白费！
白书意收刀再挥刀，开始第三遍重复刀招，忽然间刀锋一转劈砍向身后。经过一年多的练习她的基础非常稳固，这样转身攻击的动作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木质的刀刃划过，一枚从树上掉落的树叶被整齐劈成两半。
林深看清掉到地面上的树叶，树叶的切割面非常的平整，完全不像是木刀的刀刃劈砍出来的。
她一手捏紧钱袋子，一手捂住心口。这何止是没白费啊！
可是白书意的资质越好她越心痛，总有种另一半积蓄也留不住的感觉。如果这孩子是出生在好一点大门派或好一点家庭……只可惜没有如果。
自从得到木刀，白书意每天都刀不离手，刀法越来越融会贯通。
反而是林深越看越坐不住。有一个聪明的好学生但自己没有教她的实力，就像是家里堆着满满的灵石花不出来。
林深摸摸自己的钱袋子，还是坐了回去。她遭得住她的灵石也遭不住。
小屋里，白书意烧热水自己洗好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将脏衣服洗干净晾起来。
太阳渐渐下山，留下漫天的火红色晚霞。天黑以后后山和两个小屋子周围都漆黑一片。
一只银色的拇指大的蝴蝶落到白书意的枕头边。白书意忽然睁开眼睛，掀开被子起床，整个人凭空消失。
蝴蝶停在枕头上没有离开。
白书意出现在一片广袤的一眼看不到边界的空间中，空间的正中间是一片巨大的虫巢。她停在虫巢边，不一会几只银色的虫子送出来一碗碗的虫王浆。
白书意伸出手，如同银色铠甲的手掌端起虫王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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