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
萧颜让少山和贵海回去休息,自己则去了郅希谦那里,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他,回来时准备去看一下刺客醒了没有,却恰好碰到秦煜。
秦煜抬手把手里的瓷瓶拿给她看:“后背的伤口有些痒,我来找太医拿点药。”
“哦,没事的,痒就是快好了。”对于这方面的经验她还是挺多的。
“怎么样,今天有收获吗,抓到刺客了吗?”
提到这个,萧颜有些泄气:“去晚了一步,那些刺客竟都自杀了,不过汲清哥说不算白忙一场,现在已经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顺藤摸瓜,应该会有一些收获。”
秦煜勾唇一笑,神色中带着无法言明的意味:“南荣汲清果真厉害,才这么短得时间,不仅找到了刺客,还查到了更多的信息,当真不可小觑。”
萧颜没发现秦煜的不同,也跟着说:“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秦煜对萧颜的反应有些奇怪:“他这么厉害,你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开心啊?”
萧颜不解:“他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开心啊?”
还开心呢,现在差距越来越大了,本来就被人嘲笑配不上他。
幸好当初决定来了川平,不然这日子该怎么过?
秦煜询问道:“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他厉害,当然跟你有关系啊。”
这边话音刚落,萧颜反驳的声音就响起来:“什么未婚夫,我们不会成亲的,我以后会跟他退婚的!”
秦煜像是没有看见萧颜的不爽似的,还在继续火上浇油:“为什么,虽然我不在京城,但是我也知道京城有多少名门贵女心悦于他,前段时间还听说陶冲侯之女追他都追到了京城,要不是你们已经有了婚约……”
“哼,谁想心悦他谁去心悦好了,总之跟我没有关系。”
秦煜试探的问:“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萧颜反问:“他有什么好喜欢的?白白净净、弱不禁风,跟我就不是一路人。”
秦煜听她一边说,一边看他,突然有种她这两句话也有在影射自己的感觉。
他现在在她眼里,不就是白白净净、弱不禁风的吗?
秦煜估摸着差不多了,就不打算继续惹萧颜不快了:“我也觉得你跟他不是一路人,你肯定能找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
萧颜咂摸出一丝意思,试探问道:“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想说他配不上我吧?”
秦煜发誓,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虽然他对南荣汲清无感,虽然他说过很多谎话,虽然他很想否认她的话。
但是从他对此刻形势的判断,他知道,今天这个谎,他不说不行了:”当然,这世上厉害的人不止他一个,可是像你这么勇猛的女孩子,却不多见。”
萧颜心里暗喜,但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你真这么想吗,不会是说笑的吧?”
“怎么会,当然是真的,不说远的,就说你这次救的那些女孩子,以当时的情况,就算是个男子,也不敢轻举妄动,你还这么小,就敢在那些人手底下抢人,还有前两日听你讲起当初你在当今山怎么挡住哈日布格的大军,还把雅布赖的人一举歼灭,试问,这些事情,有几人能办到?”
秦煜对萧颜说起这些事时的神情记忆犹新,而在这之前,他早已将这些事打听的一清二楚,也知道她将自己所遭遇的凶险省去几分。
萧颜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第一次被人说没有配不上南荣汲清,心里还真是有些忍不住的雀跃。
原来这家伙不是那种只看表面的人,嘿,不错不错,有眼光。
怎么回事,这小子虽然也长得唇红齿白的,可今天看起来,好像顺眼多了。
她努力压住翘起的嘴角:“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不算什么。”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自己怎么也应该谦虚一点。
秦煜好像夸上瘾了似的:“原先我还替你惋惜,你跟那些世家女子不一样,你不应该被禁锢住,若你长大以后真的嫁给南荣汲清,以他的身份和南荣家在大曦的地位,以后恐怕连出府门都无法随意。”
“你真的这么想吗?可是他们都认为我应该回京城,天天让我学规矩,还说我配不上南荣汲清。”
“那是他们目光短浅,你这一身的本领,就算嫁人,也应该嫁给一个不会埋没你本事的人。”
萧颜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秦煜一番话,完全说到了她心坎上。
“如果我家的人能像你这么明白就好了,我爹娘对汲清哥喜欢的不得了,生怕婚事有什么变故,只要逮着机会就想把我赶回京城,你说说,我还这么小,有的是时间慢慢选,好男孩这么多,他们瞎担心什么呀?”
“萧伯父久经沙场,见惯了生离死别,定是希望你能有个安稳人生吧。”
“嫁人也不见得就能有安稳人生,你看七皇子的娘,还有我的好朋友未晚的娘,还有你……不都是如履薄冰的吗?”
秦煜眼神微凝,露出一抹苦笑:“说起来当初父辈们差点就给我们定了娃娃亲。”
“呃?”
“幸好没有定,不然我这样没有亲娘守护的人,不知道要连累你受多少罪呢。”
萧颜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一时没想起怎么回应他。
她不喜欢南荣汲清那样的,而他们两个又半斤八两,当然也不会喜欢他这样的。
想了想,才安慰道:“如今你平安长大,你娘泉下有知,肯定会欣慰的,而且你家境不差,长得也符合一般女孩子的喜好,一定能找个好媳妇的。”
她实在不会安慰人,不过这番实在话,也让秦煜心里暖暖的:“那就借你吉言了。”
萧颜想到自己还有正事没办,忙说:“那什么,你不是伤口还在痒吗,赶紧回去敷药吧,我去看看那刺客咋样了。”
秦煜看着萧颜的背影,手中的瓷瓶握得紧了又紧,眼眸深处,掺杂着不被人发现的痛苦与挣扎之色。
但这份挣扎也只在他眼中停留一瞬,转眼间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意,一丝一丝的从漆黑的眼眸中释放。
直至将他全身包裹也未停歇。
那又怎样?这条路不管如何,那是她命中注定,谁也怨不着,谁也拦不住,他所做的,不过是让她尽早知道自己的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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