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张雪儿，吕思勉就把主意又打回了我的身上来。
“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提前找到张雪儿的，三组底下有一大半的人和你有关，我们其实很早以前就想发展你入组了，我们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组员都是严格选拔的，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高度的相关性。”
吕思勉的话让我目瞪口呆，同时也让我的一点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还以为吕思勉这里有答案呢，没想到吕思勉给我的答案和没给差不多，我可以很肯定，这绝对不是镰刀要拉我入组的真正原因。
看吕思勉的样子，他不像是骗我的，他也不知道真实的原因，那很可能我爸也不知道，我爸一直以来都是不想让我入组的，他是希望我可以乖乖地当一个小流氓就可以了，不要乱惹事儿。
真正知道实情的只有那么几个人，老徐给我画出来的结构图里位于结构最顶端的七个人，还有老徐本人恐怕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可是老徐不会告诉我的，我上次就是被他用捷豹车给载出来扔在马路上的，这回我要是再不打招呼擅自去找老徐，会不会被老徐的黑衣保镖绑起来去沉江都不好说。
老徐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家伙。
我长叹了一口气。
“吕哥啊，你这是把我当成一块砖，哪儿需要我就往哪儿搬。”
“我可给了你五十万的支票，我花了钱你不该为我办事儿么？”
“你那张支票我可还没兑出来呢。”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想留着查我的公司是真的还是假的么？今天你看见了，还不放心？东野，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是真的想和你合作。”
就算现在吕思勉一脸的真诚，我也不敢相信他。
以前我不知他的地位，或许还会上当受骗，可是现在我已经明确知道，他就是镰刀的中层人士，我怎么可能继续相信他呢。
中层的最高级，可以直接接触到最高层的七个人，换句话说，吕思勉是可以反过来联系到七个人的纽带，他也是最直接被监控的那一个人，他可是镰刀组织的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会背叛镰刀呢。
老徐教过我，生死性是一个人所有行为的底层逻辑，吕思勉完全没道理背叛镰刀，我信不过他。
但现在僵持这个没用，我要接触到最上面的那七个人，甚至说我想把最高级别的神秘大boss揪出来，就得和吕思勉合作。
我笑了笑道：“合作可以合作啊，但我是真的找不到张雪儿，不止找不到张雪儿，现在要找到第三小组的全部成员都很困难。”
吕思勉问我为什么？难道找到林灵也不可能么。
“很难很难。我认不出他们来。”我双手一摊。
我相信，吕思勉是肯定知道人皮面具这事儿的。
既然李晓露是委托镰刀的任务，那么这个任务肯定是被镰刀的管理层监控的。
只是镰刀肯定没想到，张雪儿会借着这件事悄然消失。
我估计，也正是李晓露的失踪，让镰刀怀疑张雪儿和何来顺并没有真的死亡。
但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猜测，没有一个真实的证据支撑我的猜想，而且吕思勉也不肯跟我说出全部的实话，我无法判断吕思勉对这件事儿到底知道多少。
不等我说，吕思勉挑着眉毛点了点头道：“人皮面具？”
“你知道这个。”
“嗯，这在我们组里不是秘密。”
“那就不用我多解释了，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道。
只要他们一直带着人皮面具，我们压根儿就没可能找到这帮人。
吕思勉却托着下巴说：“你可以肯定他们戴着人皮面具？”
我当时没多想，只想着，人皮面具我是肯定找不到的，大家都长得完全不认识了，我怎么分辨的出来？
这样说了以后，吕思勉就会放弃寻找这几个人，至少不会逼我这么急。
我点着头说：“是的，应该吧。”
“这就好办了，这个人皮面具的工艺复杂，而且一个月就不能再用了，保存方法也很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损坏，损坏了就只能重新定制。”
我听得目瞪口呆。
只听吕思勉继续说：“最妙的是，这个人皮面具只有一个人能做的出来。”
“什么？！”
吕思勉笑道：“全天下只有这一个人能做的出来。”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卧槽，我是一只猪啊，那我岂不是把所有的人都给出卖了？
“你说妙不妙？”吕思勉问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额，妙，很妙。那个人是谁？”
吕思勉开始收拾办公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这就不必告诉你了。”
“你不是让我帮你找人么？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找？”
“还是算了吧，那五十万就算我送给你的好了。”
卧槽，我在心里大骂，见过过河拆桥的，但是没见过拆得这么不留情面的。
我真想给自己两巴掌，说什么人皮面具啊，不说人皮面具不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么。
哎，我这脑子真是猪脑子！我说话之前可以先想想么？
现在整个第三小组都非常危险，我不知道我爸有没有用人皮面具，只希望他储存了足够的人皮面具，或者是用完了以后就赶紧离开广林市，别再回来了。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林伟是比较早跳出来的人，他当时被我发现，就没有用人皮面具，从这儿我就应该想到这个人皮面具很难弄到。
不过也不一定会害死他们，可能人皮面具太难弄到，大家都没去弄这个人皮面具。
可是别人有没有弄人皮面具我是不清楚，有两个人是肯定弄了，张雪儿和我爸。
张雪儿的死活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爸的死活啊。
这件事儿一定要快点通知到我爸！
我联系不上我爸，但是看样子我妈和老徐是联系得上我爸的，我只要告诉老徐或者我妈就可以了。
这样一想，我稍安心了一些。
“吕哥啊，你这样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我们不是还说要合作的么？”
我可不能让吕思勉这颗棋子给跑了，要是他跑了，我上哪儿再去找和镰刀最高层七人有关系的人去啊。
“合作可以啊，不过你不是不相信我么，这要怎么合作呢？”吕思勉故意来损我。
我挠了一下后脑勺说：“行了吕哥，你要的那个手机确实是真的，密码我们也是真的不知道。”
我是不可能承认这个手机是假的的，这样我和刘春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吕思勉看着我，笑得很诡异，我的心里都毛了。
有什么可笑的，有话你丫的就说话，笑笑笑个屁啊。
忽然，他低头，掏出了一个文件档给我：“自己好好看看吧。”
我接过牛皮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照片，倒出来这堆照片，我看得胆战心惊，什么也没说，还给了吕思勉。
“你和刘春确实厉害，手底下也确实有些人才，让外地人在外地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机，给我们的调查确实竖了一些难度，但是倒还不至于会难死我们。”
吕思勉说得我一头的汗，努力克制住，要不然我的脸皮子已经在抽筋了。
“你别紧张，我不想杀你们，要是想杀，已经杀了。”吕思勉道。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呢，当时要杀我的是他，现在说不想杀我的还是他。
“那时候小美在嘛，别看我是小美的领导，但是我们的实际情况是互相监督。”吕思勉道。
既然吕思勉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了。
“是什么让你怀疑真假的？”我问。
“你把东西给我的时候，我就怀疑是假的，刘春给得太直接了，一点儿也不犹豫。”
我就知道是春子这个环节出了问题。
当时我就担心过会出问题，果不其然，真的出了问题。
“说吧，你不杀我一定是对我有所求。”我道。
吕思勉认真地说：“我要真的手机。”
“替镰刀还是替你自己？”
吕思勉道：“替镰刀的话已经杀了你。看样子你们不是不知道这东西在哪里。”
“我知道在哪里，可是永远也已经拿不出来了。”我告诉吕思勉真相道，“而且说不定真手机里的数据已经完全毁了，你找到也没有任何用处。”
我还是不相信吕思勉会和镰刀为敌，他图什么呢，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
“我知道。”吕思勉笑了笑，抽出了文件开始批阅办公了。
我一愣：“你……你……”
“你是问我原来不是很想要那个真手机的，现在怎么不想要了对么？”
我可不会相信吕思勉这时忽然说什么不想报复了，那他说什么跟我合作？
“对啊，那你跟我合作什么？”
“既然你说这数据已经毁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纠缠，但是我们的合作依旧有效，等你信得过我了再来找我。”
我已经糊涂了，吕思勉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要帮我还是帮镰刀？
我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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