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已经打算动手的王游，忽然以意识交流，告诉青衣等一等。
然后，怀中出现半个西瓜。
左手拿着勺儿，挖了一大块，送到嘴里。
甜美多汁，还有故事！
龙养生，对于王游来说毫无秘密可言。
但眼前的龙天尊是兵者化身，根本就不是人，即便是徐元，也毫无办法窥探。
其实，到了这一步，关于龙天尊的秘密，王游并不是非要弄个明白，单纯就是八卦之魂，不断燃烧。
当然，主要还是一切尽在掌握，毫无悬念。
龙养生的反应，很是生硬，若非知晓对方记忆，甚至给人一种惺惺作态，装腔作势的感觉。
不过王游很清楚。
这就是龙养生的命门所在。
就如刚刚，对于龙天尊的质问，龙养生根本没必要废话，但他还是做出了解释。
这个解释，不是对龙天尊，也不是对王游。
是为了他自己。
这，也被称为正心。
天地意志，是世界的根本。
虽无形无相，但无处不在。
正如无规矩不成方圆，任何世界之内，都存在一些铁律。
弑父！
单单这两个字，便是天地所不容。
尤其是，主角还是龙天尊，龙族之主，这让龙养生所承担的因果，甚至比屠戮一城生灵，还要严重。
世人皆言天地无情，但实际上，自从上古，贾文和契约第三界，导致世界分割成本体与灵体。
从那以后，也让第三界的法则，有了一丝“人情味”。
让因果，不再冷冰冰。
最直观地表达，便是主观意志与客观原因。
此外，因果随着境界的提高，约束也变得更强。
这就好比，一只蝼蚁对世界的影响，要远远小于一只苍龙。
所以，因果可以视为一方世界的自我保护。
龙养生弑父，是因为龙天尊对他的严苛。
甚至被其冠以“虐待”之名。
即父不慈，便成因，而子不孝，便是果。
生而不养，囚而不教。
让龙养生性格变得扭曲，这便是他弑父的理由。
虽然未必站得住脚，但起码龙养生自认问心无愧。
这些都藏在龙养生的记忆最深处，是他最不愿意提起与回忆的“噩梦”，王游皆知。
可现在，貌似有反转？
“说谎？”
龙天尊脸上挂着一抹冷笑，只不过作为化身，这样的情绪由他做，总感觉有些“抽象”。
“别忘了你这道界元尊的头衔，是怎么来的？”
也不等龙养生反驳，继续道，“别说是凭借你自己的悟性，这话骗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骗了。”
“龙族，乃是觉醒空间法则最多的种族。”
闻听此言，“吃瓜”的王游微微点头，深表赞同。
“主人乃是龙族中天资最高者，其空间法则的掌握，九州之最。”
龙天尊话音刚落，便听到龙养生冷哼一声，“若他掌握空间法则，又怎会……”
“那是因为你出生之时，他将自己的空间法则给你用来凝聚道界。”
龙天尊声音虽不高，但让龙养生震耳欲聋，满脸错愕，“这……这怎么……”
“你不会真以为，天生觉醒道界，是因为你的天赋高吧？”
龙天尊反问道。
“啧啧，这里应该再加上鄙夷不屑的眼神，嘴上说着‘不会吧，不会吧’如此才更加有趣……”
乐子人王游，上线。
他的视线，在龙养生和龙天尊的身上来回移动，内心点评的同时，还不忘用勺儿挖西瓜往嘴里炫。
龙养生欲要辩解，但一时语塞。
兵者化身的话，他希望是假的。
但他很清楚，以兵者化身对于龙天尊的忠诚，在任何关系到龙天尊的问题上，都不会骗人。
不过，这种忠诚，并非愚忠。
除了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对龙天尊不敬之外，也包括不会夸大功绩、扭曲事实，无脑鼓吹。
“咔咔。”
在龙养生内心产生犹疑彷徨的那一刻，耳畔似有什么东西裂开，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如空耳幻音。
“或许主人也没想到，送于亲子的空间法则，会有一天，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更可笑的是，你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以道界融合龙族墓，设下十死无生的陷阱，只是凭借求问的理由，就能让主人甘心前往？”
“主人身为龙族之主，他会察觉不到龙族墓的气息？”
龙天尊的话，有理有据，字字诛心。
让龙养生此刻的脸色，奇差无比，下意识开口，连连否认，“不可能，不可能。”
若龙天尊知道那是个陷阱，为何又心甘情愿……
龙养生不敢想，但被暂时压制的赤子之心，因龙天尊的诛心之言，开始蠢蠢欲动，让他的脸上，浮现愧疚之色。
如此心口不一的矛盾，看得王游又大口炫了几块西瓜，打趣道，“赤子之心，还在发力！”
“那我问你，若主人真视你为工具，他为何对你倾囊相授？”
“那不过是要利用我，满足他争霸九州的野心！”
龙天尊的质问，将龙养生心神拉回，瞬间打开情绪宣泄口，找到狡辩的方向。
“非打即骂，可以是严厉，但他将我送到天赐龙族为质，然后单方面撕毁盟约，发动战争，完全没有在乎我之死活！”
“事后，我死里逃生，他不记我功，反而认为我是逃兵，公开惩戒！”
“他加注我身上的苦难，若换作旁人，恐怕早已结仇。”“只不过，以父之名，让这一切的伤害，变得冠冕堂皇！”
龙养生越说越激动，甚至让王游也不由安排徐元，密切窥探其心。
毕竟，读取记忆不是他心通。
还做不到及时反馈。
龙天尊张着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
“主人，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良久，龙天尊轻叹，缓缓说道。
“潜台词，第一次当爹，没经验。”
王游内心腹诽，不过他也听出来，其语气不似之前那般带着责难的口吻。
“呵呵。”
耳畔再也没有那咔咔的碎裂声，龙养生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稳固了心神。
“主人有时行事极端，这些姑且不谈。”
“身为独子，肩负龙族使命，本就该承受这些磨砺。”
龙天尊眼中，带着复杂。
以化身之体，想来是在模仿龙天尊的本尊。
“你自诩才俊，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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