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派出的人走了不到十分钟,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多瓦托尔的指挥部,索科夫就亲眼看到森林里再次冲出了无数的骑兵,他们高举着马刀,冲向鲁扎河结冰的河面,准备再次向对岸的德军阵地发起进攻。
骑兵刚冲到河边,对岸的机枪火力就疯狂开火了。
随着枪声的响起,接二连三有骑兵从马背上坠落。虽说不是人人都当场牺牲,但伤员们大多数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被后面冲上来的战马踩在了马蹄之下。只有少数处于冲锋队伍边缘的幸运儿,才避免了被奔驰的战马践踏的命运。
悍不畏死的骑兵们将手里的马刀斜指前方,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继续朝前冲,他们冲下河堤,冲上了冰面,距离对岸的德军阵地越来越近。德军见到骑兵正在开始接近,除了机枪依旧在不停地射击外,阵地上的步枪、冲锋枪,甚至连手枪都加入了射击行列之中。
在密集火力的拦截下,不断有骑兵栽下马去,失去主人的马匹,有的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冲;有的则脱离队伍,往两侧跑去。继续冲锋的队伍里,依旧不断有战马在冲刺中摔翻,在绊倒其它战马的同时,连同它的主人一起被卷进周围的铁蹄下。
即便如此,高速冲刺中的骑兵部队也在不断地前进。短短一两分钟时间,苏军的骑兵已经冲到了鲁扎河中间,也许再过一两分钟,他们就能冲进敌人的阵地,进而冲进前方的村子。
但敌人的火力实在太猛了,冲锋中的苏军骑兵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透明墙壁,一个个被撞得头破血流。不多会儿,索科夫的视野里就再也看不到一匹站立的战马,鲁扎河雪白的冰面也被鲜血所染红。
叶菲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过了好一阵,他才满脸震惊地说:“旅长同志,骑兵就这样全军覆没了?”
索科夫轻轻地叹口气说:“也许还有伤员,但在敌人如此猛烈的火力打击下,他们要想活下来的几率很低很低。”
“这是怎么回事?”叶菲姆气恼地说道:“不是说,等我们到了之后,再发起进攻吗?”
“我想是派出的人,还没有找到多瓦托尔将军他们。”索科夫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后方,想看看那两门20毫米四联高炮在什么位置。别看这东西打天上的飞机效果不大,但用于对付鲁扎河对岸的德军火力点,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但索科夫悲观地发现,那两门高炮还在一两百米开外,按照现有的移动速度,至少还需要五到十分钟的时间,才能勉强到达自己所在的位置。
索科夫心里开始默默祈祷,在自己的这两门高炮就位前,骑兵军千万别再发起进攻,否则所做的一切,就等于是白白是送死。
但有时候越是担心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又一支骑兵部队勇猛地冲出树林,投入了战斗。但他们很快就被前面的战友和战马的尸体拦住了去路,不得不下马,步行着向前推进。他们刚踏上鲁扎河上冰面,就遭到德军的机枪火力拦截。
由于不是骑在马上,遭到火力压制的骑兵,立即就地卧倒,趴在冰面上向对岸的敌人开枪还击。
索科夫气得直跺脚,嘴里连连骂道:“见鬼,是哪个蠢货在指挥部队,难道他没有看到对岸的敌人火力有多猛,居然敢让骑兵在没有火力掩护的情况下,向敌人发起进攻?”
但下一刻,索科夫通过望远镜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多瓦托尔将军手里提着手枪,带着一群没有骑马的指战员从森林里冲出去,迈着大步朝河边冲去。
眼见得多瓦托尔距离与那些被压制在冰面上的战士只有十几二十米了,大步向前走的他猛地停了下来,仿佛被谁猛地推了一把似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就重重地摔倒在岸边的雪堆上。
多瓦托尔中弹倒下的一幕,也被叶菲姆看在眼里,他忍不住惊呼起来:“我的上帝啊,旅长同志,多瓦托尔将军好像负伤了。”
索科夫没有吭声,只是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战场上的情况,见到一名军官快速冲向了倒地的多瓦托尔。此刻对岸的机枪依旧在咆哮,根据喷溅的积雪,索科夫可以清楚地看清楚子弹的准确落点,那名军官刚接近多瓦托尔,身体就像触电般剧烈地抽搐起来,随即也倒了下去。
接着一名佩戴上校军衔的军官,双手捂住胸口,仰面摔倒在多瓦托尔的身边。索科夫一眼就认出,倒下的上校是骑兵第20师师长塔夫利耶夫上校。
看到多瓦托尔和塔夫里耶夫两人相继中弹倒地,政委卡拉索夫尖叫着冲了过去。他跑到多瓦托尔身边,弯腰将他抱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一连串罪恶的子弹射来,击中了他的后背。抱着多瓦托尔的卡拉索夫,在原地转了半个圈,也重重地倒在了冰面上。
附近的指战员见到军长和政委中弹倒地,也前赴后继地冲过来,试图将两人的遗体抢回来。但在敌人机枪的密集火力打击下,他们接二连三地倒在了两人遗体旁边,很快尸体就堆得如同小山一般。最后,还是两名军官匍匐着爬到了多瓦托尔将军的身边,冒着猛烈的机枪火力将将军拖了回来。
“旅长同志!”叶菲姆在旁边大声地喊道:“两门20毫米高炮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开火,请指示!”
“开火!”索科夫猛地吼道:“朝着敌人的机枪火力点开火,一个不留!”
随着命令的下达,20毫米四联高炮开始射击。疯狂输出的炮弹,轻松地击碎了构筑土木工事的树干,强大的火力将躲在里面的机枪手撕扯成了碎片。摧毁了一个机枪火力点之后,高炮开始延伸射击,去摧毁下一个机枪火力点。
而被德军机枪火力压制住的苏军骑兵,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徒步朝对岸的敌人阵地发起了冲锋。
“叶菲姆大尉!”索科夫见对岸暴露出来的机枪火力点,已经在高炮的射击下不断被摧毁,阻拦骑兵指战员的火力变得稀疏,便吩咐叶菲姆:“让部队出击,去帮骑兵弟兄们一把,消灭对岸那些该死的德国佬。”
叶菲姆点点头,随即留下少数人在这里保护索科夫和掩护正在疯狂射击的高炮,然后亲自带着营里的战士,从森林里冲了出去,他们很快就踏上结冰的河面,与骑兵一左一右,快速地冲向了对岸的德军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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