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开始后悔了。这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战争，那些法国人也根本不是正常的士兵】
【他们不怕疼，不知疲倦，甚至不像活人。刚才清理战场时，我看到一个法国士兵的尸体，他的脖子被打断了，脑袋歪在一边，可他的手指还在微微动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吓得赶紧躲开，海因茨看到了，说我大惊小怪，肯定是风吹的】
【可我知道，那不是风吹的。刚才我看得很清楚，他的手指是朝着我这边动的，而且他的手腕上，也有和之前那些精神失常的士兵一样的黑色手印！只是比那些手印更淡，像是刚印上去不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在训练场上见过的根本不一样啊！我们到底在面对什么东西？】
【现在外面的暴雨还没停，炮声也越来越近了。我缩在战壕的角落里，握着母亲给的护身符，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盯着我】
【海因茨说我是吓破了胆，可我真的很害怕。明天法国人还会冲锋吗？那些黑色手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能活着回家吗？】
【希望明天是个晴天吧，至少能让我看清，那些从黑暗里冲出来的，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
【第三篇日记：1918 年 3 月 21 日，雷雨夜，无星无月】
【距离上次写日记已经过去六天了。这六天里，晴天没有来，只有没完没了的雨和更疯狂的冲锋。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个法国人，也记不清有多少熟悉的面孔永远消失在战壕里】
【我...我真的无法形容我到底遇见了什么，估计这份日记送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昨天还和我一起分面包的汉斯，今天早上被一颗流弹打穿了喉咙，鲜血喷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只是麻木地帮他合上了眼睛】
【建功立业的念头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我每天想的只有一件事：活下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能多喝一口热汤、多啃一口硬面包，都是赚的】
【战壕里的士兵们也都和我一样，没人再谈论胜利，没人再提起勋章，晚上休息的时候，只有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和磨牙声，偶尔有人会低声喊着母亲或妻子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绝望】
【海因茨变了很多。以前他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现在他经常一个人坐在战壕角落里，抱着步枪发呆，眼神空洞得像个死人】
【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金发女人和两个小孩，他说那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答应过他们，战争结束就回家】
【今天傍晚的时候，天突然变了。原本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突然变成了倾盆大雨，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把整个凡尔登都压垮】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把战壕照得如同白昼，雷声轰隆隆的，震得人耳朵疼。老兵们都说，这样的雷雨夜不吉利，容易出事，让我们都待在战壕里别出去】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对面的法国人突然停止了冲锋，连炮声都停了。整个战场安静得可怕，只有雨声和雷声，还有风吹过战壕帆布的“哗啦啦”声】
【我缩在自己的位置上，握着步枪，眼皮越来越重，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战壕另一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啊，救命！有怪物！】
【那是新兵奥托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海因茨猛地站起来，抄起身边的工兵铲，大喊怎么回事？我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刚转过战壕拐角，一道闪电劈过，我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战壕中央，至少有两米高，穿着一身红蓝白三色的军装，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拿破仑时代近卫掷弹兵的制服！】
【他戴着一顶高高的熊皮帽，帽檐下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像两团鬼火。他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刺刀，刀身上还在滴着鲜血，奥托的尸体就躺在他脚边，胸口被撕开一个大洞，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泥水】
【海因茨大喊着开枪，举起步枪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那个怪物的身上，却像是打在钢板上一样，发出“铛”的一声脆响，根本没造成任何伤害】
【怪物缓缓转过头，看向我们，那双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嘲讽，随后猛地朝着我们冲过来】
【他的速度快得惊人，明明身材高大，却像一阵风似的。我旁边的下士刚举起刺刀，就被怪物一挥手打翻在地，刺刀插进了下士的喉咙，鲜血喷得老高】
【...】
【...】
【我吓得腿都软了，举着枪却怎么也扣不动扳机。海因茨一把推开我，大喊说亚尔伯特！快跑！别管我们！】
【我看到海因茨拿着工兵铲冲向怪物，怪物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海因茨的肩膀，海因茨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肩膀瞬间被捏得变形】
【他拼尽全力，把工兵铲砸向怪物的头，可怪物只是歪了歪头，反手一拳打在海因茨的胸口。海因茨像个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战壕壁上，再也没动过】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海因茨的名字，可脚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怪物转过头，绿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步步朝我走来。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腐朽的气味，像是发霉的木头和腐烂的尸体混合在一起，让人作呕】
【就在怪物快要抓住我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闪电劈在战壕旁边的土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怪物似乎被闪电吓了一跳，动作停顿了】
【机转过身，疯了一样朝着战壕外面跑——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危险，我只知道，再待在这里，我一定会死】
【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摔倒了好几次，身上沾满了泥水和血迹，可我不敢停下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瘫倒在一片荒地上】
【我回头看向战壕的方向，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还有隐约传来的惨叫声和枪声，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雷雨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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