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我心痛得差点来眼泪
田霄华镇静地挺立在他们面前，只听不说。他的两个部下，躲在他身后，吓得脸色发黑，手都有些抖了。
林主任手一举，示意背后的工人不要叫嚷，听他把话说完：“去年被你们限产，我们一半以上的工人放假在家，于是，工资没有，年终资金一分钱也没有。有些人家里过年都困难，你们这些当官的，知道这个情况吗？”
“对，把这些钱补发给我们。”他的身后又发出一片嚷嚷声。
这时第二批工人也到了。这批工人更多，大概有二三十个。三四十个工人，董事长室里哪里站得下？有一半以上的人，只得站在门外的过道里。
有人一到这里，就不问三七十一，在外乱叫乱嚷起来：
“谁让我们停产，限产，就给我们发工资。不发，就不要让他离开这里。”
“对，他不让我们好活，我们也不能让他好死。”
“再阻止我们生产，那就是破坏我们工厂，就打死他个小B养的。”
有几个人摩拳擦掌的要上来推掇田霄华。一些人开始激动，有了集体无意识的倾向。一旦动乱起来，局面就会失控。
所以田霄华身后的两个部下，急得额上的汗都出来了。王春霖更是吓得要惊叫起来。田霄华拼命给她拿眼色，让她赶紧离开这里。
王春霖这才朝刘洪波看了一眼，请示他要不要离开这里。刘洪波朝她点点头，同意她离开这里。他想保护她，等会真的动起手来就会失控，弄不好会带伤她。
王春霖担心地看了田霄华一眼，才无奈地挤出人群走出去。
刘洪波站在一旁，用眼神和气势鼓励工人去围攻田霄华。
这样，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工人上前来推田霄华：“喂，你听到没有？倒是说话呀，你有没有带钱来，给我们发工资和奖金？”
田霄华知道，今天面对被鼓动起来的工人，他一定要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当然也不能逃避，只能给他们讲道理。
在一个工人的推搡下，田霄华往后退着说：“工人们，你们不要激动，听我说几句话。”
车间主任喊了一声：“大家静一静，听他说。”
工人们就静下来。
田霄华大义凛然地站在他们面前，提高声音说：“工人同志们，我相信你们是有觉悟的，也是有环保意识的。你们应该也知道，造纸厂的废水不经过处理，就排放出去是有毒的。可是东山造纸厂，个别领导为了追求更大的利益，最大限度赚取黑心钱，竟然用两种设备欺上瞒下，长期不经处理，就把废水直接排入农田和河流，严重污染了绿水青山和周边环境。”
办公室内外一片寂静。
工人们听后，都意外地面面相觑。有人觉得让了人的当，不应该来这样起哄，就悄悄往退去，然后转身溜走。
“工人同志们，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到造纸厂周边地区去看一下绿水青山，就知道情况了。去年十一月份，我去考察了一下，情况让我震惊不已，我心痛得差点来眼泪。”
田霄华见他的话起到了作用，就更加铿锵有力地说；“这边的一片山坡上，大片大片的树叶干燥卷起，就像被火烧伤的一样。那边五六公里以外的河面上，还不断地有死鱼漂出来。有大群大群的活鱼，浮在水面上张着嘴巴，在痛苦地挣扎。他们都仿佛在说，水里有毒，空气中也有毒。这其实就是绿水青山在呼唤啊，我们有点良知的人，有点环保意识的人，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严重的环境污染，而不管不顾吗？”
有些工人听后，发出一阵轻微的叹息声。他们朝站在办公桌边的刘洪波看着，眉头都皱了起来。
有人小声说：“这么严重的污染，是应该要整治。”
有人附和说：“我就是说，政府是不会无缘无故让工厂停产的。他们是为了保护环境，这是对的。”
又有几个工人悄悄溜走了。
田霄华心里很振奋，心想工人们还是讲道理的，也是懂环保的，只是被厂里个别既得利益者蒙蔽和煽动后，才这样激动的。
“我们县政府一直在责令造纸厂进行整改，要求厂里把废水进行处理后，再排放出去。可是东山造纸厂就是不肯投入资金进行整改，阳奉阴违，顶风作案，用一个小小的污水处理设备欺上骗下。在这种情况下，县政府才决定对造纸厂进行限产。”
田霄华见工人们听得很认真，就声音高亢地说：“如果厂里再不整改，这个厂就要关闭。”
“啊？关闭，那我们不要失业吗？”有人叫起来。
田霄华连忙回答：“工人同志们，你们不要担心，县政府早就替你们的出路考虑好了。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旁边那个规模很大的新能源汽车项目，就是没有污染的绿色环保项目。它投产后，需要大量的工人，到时都可以把你们安排进去。”
“哦，原来这样。”又有一些工人醒悟过来后，默默地往后退出去。
这样只一会儿，将近有一半的工人走掉了。
刘洪波一看情况不对，心里着急起来。他再也不能沉默了，就扯开嗓子煽动说：“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说的，都是哄人的鬼话。我们工厂哪有这么严重的污染？他这是夸大其词地煽风点火。我们厂排出去的废水，都是经过处理的。”
田霄华针锋相对地说：“刘厂长，你敢跟我一起去考察周边的环境吗？你敢带着工人们，一起到污水处理区域去实地查看吗？”
工人们都有些蒙了，到底谁说的话是真的？
平时厂里都骗他们说，厂里的废水是经过处理后，才排放出去的。他们不能到污水处理区域去看，所以不知道真相。
刘洪波岂敢在工人面前示弱？他愣了一下后，马上说：“怎么不敢？去就去？”
田霄华对就工人们说：“大家不要走，跟我们一起去污水处理区域看现场。”
这样一说，刘洪波又软下来说：“就是我们的老设备没有修理好，也应该允许我们一边生产，一边整改啊。一下子就让我们停产，限产，甚至关厂，这是不顾我们工厂的死活，也就是不顾我们工人的死活。”
被他这样一鼓动，有些人又开始激动起来。
刘洪波继续鼓动说：“田霄华，你说可以安排工人到新能源汽车项目上去上班，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工厂建都还没有开始建，什么时候能开厂啊？我看能不能开厂，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这样一说，一些没有走的工人又被煽动起来，觉得厂长说的话是对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于是，有些工人又开始激动起来。
刘洪波见有了转机，马上提高声音说：“工人们，便即以后汽车项目能安排你们去上班，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你们能在家里等几年吗？这几年，你们怎么养家糊口啊？”
他边说边朝几个心腹和亲信，特别那个矮胖的车间主任使眼色。
车间主任就大喊起来：“不行，我们不能等，我们要养家糊口。所以，我们不能停产，限产！谁让这些要我们停产，就马上滚出去！”
“对，滚出去！再来，就打死他！”有人附和着喊。
这样一喊，个别亲信，也有几个头脑简单的人，就开始上来推搡田霄华。
“快滚，你的这些好听话，我们不要听。我们要的是，实实在在的钱。”
“你有钱给我们吗？没有就滚！”
几个鲁莽的人在刘洪波和几个亲信的眼色指使下，真的上来打田霄华。田霄华依然支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被几个人推得踉跄，趔趄，几次差点摔倒，都没有还一下手。他只是一个劲地躲他们，嘴里不住地说：“大家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不要听信别人的煽动。”
“煽动你个鸟啊。”车间主任在刘洪波的神色唆使下，第一个动手打田霄华，“你才来煽风点火呢。”
他边说，边扬起巴掌朝田霄华的脸上搧去。田霄华只是举起右手护住脸部，没有去搁挡他的巴掌。
林主任的手打在他的胳膊上，反而痛得直抖，嘴里吹着气，对身后几个亲信说：“快上去，打死这个**养的。”
三四个亲信扑上来围攻田霄华。
这些人根本不是田霄华的对手，他只要三拳两脚，就能将他们打扒下。但田霄华知道，他不能打不明真相的工人。所以他只是一味地用手抱着头躲避，任他们拳打脚踢，再痛也坚决不还手。
有两个人以为他好欺负，就上来扯他的衣服，想把他的衣服剥下来。田霄华还是只护住着自已的头，抓住自已的衣服，不让他们脱下来。
他的两个部下尽管吓得脸色铁青，却还是奋力保护着田霄华。
副局长郭巍大声喊道：“不要打了，他是一个好人。你们打好人，是犯法的。”
执法科科长韦荣见这几个人还是不停手，就对刘洪波喊道：“刘厂长，快制止他们啊。出了人命，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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