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陈进。”
陈子昂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他本来不想说出这个名字，可关峰刚才说会去调查，那他隐瞒不隐瞒，其实意义已经不大了。
关峰注意到对方的神情，点头说：“陈进？这个名字似乎没听过，跟你很熟吗？”
陈子昂肉眼可见得表情有些慌张，然后故作镇定，脸不红心不跳得说：“他和刘洋是朋友，和我......就是点头之交吧。”
“点头之交？”
关峰复述了一遍，点点头说：“行，我们就是随便问问，你只要如实交代自己了解到的信息就行。”
陈子昂说：“我明白、我明白。”
关峰问：“你昨天有去上厕所吗？我们看了下监控，你去了两次？一次是九点二十三分，一次是接近十一点？十一点那次你呆了四五分钟，怎么那么长时间？”
陈子昂说：“我昨天吃坏了肚子，第一次是小便，后来那次实在没忍住，蹲了个大的。”
关峰问：“昨晚你在哪吃得？”
陈子昂说：“食、食堂！你们查都这么细的吗？”
关峰说：“警方办案，尤其现在又涉及到命案，不得不小心谨慎点，你说你在食堂吃得？是食堂饭菜不卫生？还有其他人拉肚子吗？”
陈子昂说：“没听说，不过这种事情很常见，吃坏了肚子，自己拉几次就行了。”
关峰点点头，表示同意对方的说辞，又接着问：“你刚才说你第一次是小便，那你有没有注意到，当时小便池里的水龙头？”
“水龙头？”
陈子昂的眼皮子再度跳了跳，随即看向关峰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关峰盯着陈子昂说：“刘洋死亡的直接原因是他一头栽倒，正好插在这裸露的水龙头尖尖上，你当时有注意到水龙头的拧把吗？丢没丢失？”
陈子昂的手有一个轻微的颤抖，随即摇头说：“没注意！这东西太小了，我没看到。”
关峰点点头，又问：“那你觉得，黄军如果过来作案，会怎么办？”
陈子昂想了想，认真说：“按照你们说的，应该就是把拧把拿下来，然后等着刘洋摔倒上去吧。”
关峰问：“可怎么才能确保他摔倒上去呢？那小便池可以容纳十个人同时上厕所，他怎么能确定刘洋就恰好站在那水龙头上？还恰好又晕倒？”
陈子昂说：“这、这就超出我想象范围了。”
关峰拍了拍陈子昂肩膀说：“不着急！想到什么和我说，黄军已经被我们抓起来，正在审讯，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了。”
“啊？”
陈子昂惊讶问：“黄军已经被抓起来了？”
关峰点头说：“当然！水龙头上发现了他的指纹，他是第一嫌疑人，不抓他抓谁？”
陈子昂道：“啊，对、对！是该抓起来。”
关峰看着陈子昂一惊一乍的模样，心知目的已经达到，就站起身说：“想起来什么联系我们，就找你隔壁的执勤警员就行。”
“好的好的。”
陈子昂站起身送关峰两人离开。
吱呀！
大门刚刚关闭。
陈子昂的脸色就一下子阴沉起来。
他盯着那虚掩的房门，阳光照在一半脸上，半明半暗的脸庞有些恐怖和渗人。
片刻后。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找来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
另一边。
关峰和王巡走出宿舍。
王巡刚要问话。
关峰摆摆手，示意他下楼再说。
两人来到楼下。
关峰说：“上车！”
王巡坐上副驾驶。
两人恰好能看到斜右方那淡淡的脚印。
关峰递过一支烟，问：“怎么样？你刚才有没有察觉到陈子昂的表情？”
王巡说：“之前没感觉，不过队长你教过几次微表情分析后，我感觉陈子昂应该是有点紧张，尤其是刚才他手有一个明显颤抖的痕迹。”
关峰点头说：“行啊王巡，进步很大啊？或许不用三五年，一两年你的微表情分析就能有小成。”
王巡问：“那到时候是不是要队长你来考核？”
关峰就笑了笑。
市局的确还有几个专家，甚至分局里，白局就是微表情分析方面的专家。
可他们都只是市级专家！
满打满算，整个华安局只有他关峰一人是省厅三级专家，一旦需要考核，他就算论资排辈也会是当仁不让的考核组组长。
甚至这点赵东早就已经和他说过。
只是考虑到他人还没有前往市局，这些头衔不宜立刻就加上去。
他拍了拍王巡肩膀道：“怎么？我来考核就能放水？别想太多，到时候至少三五个专家一起上的，不过只要你把我说得那些都能运用到实际中，比如刚才说得手指颤抖，就大差不差！”
“当然这些一下子掌握太难了，慢慢来，一两年的时间肯定能搞定，到时候有个市局专家的头衔，提拔也快些。”
王巡有些心热说：“就是不知道还能跟队长你多久，有时候真羡慕胜国啊，虽然上次副组长是我，但要是和胜国换，我也是愿意的。”
关峰说：“这些哪能未卜先知？要没上次重案队被盗，也不会让几位大佬下决心，拿重案队开刀，要没这几次抽调，也不会让几位大佬彻底加快心思。”
王巡说：“被盗那件事情我有印象，那是真被盗了？不是说暗子吗？”
关峰说：“那是回应社会关切、不得不借坡下驴，总之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深究。”
王巡说：“明白！”
关峰又盯着墙壁上那几个淡淡的脚印说：“从刚才陈子昂的表现来看，对方大概率是嫌疑人之一，再不济也是知情者，接下来把他列为重点对象侦查。”
“收到！”
王巡当即点头，问：“需要我给莉莉打个电话吗？”
关峰摇头说：“不必了！莉莉应该也快回来了。”
王巡就道：“好的。”
说话间。
黄莉莉的电话打来。
她已经调查完陈子昂的相关资料。
正在往回赶。
关峰说：“那就把车直接开到宿舍楼下，我们在车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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