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可喜的呢，还不是这以后，只要府邸在，就数年保底的四五百两小钱钱的进账，而是眼下，他与几个“讨债”的大掌柜与府内四大管家内应外合“坑瀣一气”，背着墨儿将墨儿的书房，他们家的府邸的前后花园，包括他们夫妻只住了一夜的小院，纷纷分线路明码标价“隐秘开放”。
趁此绝佳机会，大家合谋出演“树倒胡弥散”，有本事的捞一把是一把的肖将军府败落前的“收费悄悄探”。
价格十分不菲，肖腾每条线路出底价，溢出部分全凭各自有本事的想各自营收就营收，想全部上缴还是全部上缴，他不问，但心里却有杆秤。
为确保心腹们能永远是心腹，肖腾可没有给掌柜们一点点犯错的机会，他自制每条线路的腰牌，加强肖将军府非常时期的门禁与府内护卫们的巡逻，一则防外人浑水摸鱼，二则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肖家再是完了，他肖腾也还是肖将军，每年还有从朝廷的俸禄、爵禄以及御赐的几处庄子的租子，如何就能说不行了就彻底乱了章法呢？
做局骗人，也得做得够真不是？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他肖腾也就是娘家眼前“债台高筑，暂时短钱不得不变卖资产抵偿”而已，但他和他婆家还都生机勃勃呢。
但这些可都是，他与他娘的心腹话，但对外，甚至心腹掌柜管家都不能这么说。
“东宫一众，这般逼迫我们家，但我们肖家岂是说败就能这么败了的？别人不知，你们是最清楚的！”
肖腾在帘后肖百万身后与京城的一众管事掌柜乃至进来据说已经人心惶惶的伙计们，做动员喊话：
“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咱们肖家大周首富盛名已经开始压身，要想我们肖家长久不衰，你们今日的富贵能延续到你们的子孙，为今之计，你们也知道，就只能丢车保帅，共度眼前难关。
有我们肖家一日吃喝用度，就有你们以及所有上上下下靠我们肖家的掌柜、伙计们儿女孙子孙女们的一日吃喝用度。
可被盯上了，就是被盯上了，外面的人，上上下下都想知道我们肖家是不是真败了？扣在南边的货到底有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们就是想要我们这口气喘不过过来，然后一蹬腿就让她们全群涌而上，群狼般，将我们肖家这份家业瓜分而去。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可试问这大周乃至海外还有多少靠咱们肖家吃饭的伙计，还有她们的家人孩子老人？店倒，她们就得四处去找事儿做，年轻的，不怕还有力气，可是年级大的呢？她们为我们肖家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
那些铺子的老板口口声声说会善待我们的人，可亲爹娘和后爹娘能一样？
爷我也知道，也不少掌柜这段时日被人趁机拉拢——
但爷我是沙场里死人堆里摸爬滚打里爬出来的活死人，爷问你，自古人就讲究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男不侍二女，一臣不侍二主。
你今日背主投敌，明儿你就为了更高的利益，又或者更大的好处，再次卖主求荣。这样的人，谁敢常用？也不就是物尽其用后，再弃之如履，薄情薄义的白眼狼，自己爹娘都害怕。你还承望再得谁器重？
我们肖家待人不薄，这是众所知周的事儿。
就算你是不世之材又如何？狼比狗还狠呢，怎不见人抱来看家护院呢？千里马再好，也得有伯乐，不然它也只能驮一辈子重物，死后被人炖成一锅马肉。
话，爷我不说重了，爷只想大家心里明白，及时回头，这才是你的根。
当然，爷我也知，近来各处的人用各种名目头衔来压你们，甚至有人要求想来这府上一探究竟，你们都是一介草民，就是有些甚至找到爷我，少夫人，老夫人，我们也无法推拒。
但偏偏就是有一些人，好奇我们肖家到底败成了什么样儿？有的是真好奇，有的是别有居心……思前想后，爷和老夫人，斟酌再三，觉得也不能让你们都为难了去！
她们不就好奇我们肖家，爷的肖将军到底被搬成了什么样了吗？想看看我们肖家是不是真穷得饭都吃不起了？
爷我不怕人来看，肖家就真败了，你们也都记着，爷还是御赐的世勋爵，是皇上钦封的大将军，每年有俸禄、爵禄还有御赐的庄子，这些……都是皇上的，是无论哪个债主都收不去的！债一年偿不上，咱们就还它三年五年十年——
不就丢一个大周的首富的头衔吗？这头衔能当饭吃？大不了就大商人变小商人，怕什么？咱们家现在至少还是户部挂名的皇商，单每年替皇上搜罗域外奇物的进账，你们算算每年就有多少？
你们要相信，我们肖家再败，也不会败落到要你们卖儿卖女的一天！
当然，你们若有更好的去处，那些老板是真心实意地请你们，你们也可以走，毕竟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屈居在肖家这座正在败落了的小庙里，也着实委屈了你们——
尤其，你们也都清楚，我娘年级也大了，东山再起已不可能，而爷我，只是个儿子，而今也嫁了孙家，孙家世代书香，不爱这铜钱的味道——
所以……各位掌柜，若有要走的，也不要再劝，能陪我们肖家到今天才走，也不容易，给她们各发一月的工钱，让她们能有钱返乡，这也算是肖家能为大家做得最后事了——
想发三个月的，但……肖家……确实不如过去，来不得那等豪气了。自然也不劝大家一定留了。但请大家记得，即使换了新老板，也别做背信弃义，替新老板坑老老板的事儿——
做人，头顶三尺有神灵，你的今天离不开肖家的多年栽培。
好！
请这几位掌柜且先留下，其余人都回去好好想想，要走，就去账房哪儿登个记，老夫人与掌柜们合计后，再没钱，就是当了爷我这余下最后的首饰，也定保证你们这最后一月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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