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招财，去，赶紧告诉奶爹们，哥儿们不用抱来了，少夫人回来了！”为掩饰自己的满脸的尴尬，肖腾赶紧先转脸借吩咐人停手的当儿，给自己换个心情。
孙墨倒也没疑其他，素来肖腾跟她是紧，自小就比她爹还像她爹。
“我若不回来，定然会让人回来知会你一声的！”孙墨淡淡地跨进院，习惯地朝那方的马车周遭扫了一眼：
喝——果然是七七八八的寝具等物全等着往里搬！
“墨儿，我娘今儿又问起我们何时再要孩子的事了！”肖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墨此刻似又要拒他千里的脸，抖着胆子在墨儿身后，又试探着开口，“我娘又说我了。”
“……”孙墨真的很想说：生生生，你养孩子不烦，我都生烦了！天知道，她而今五个儿子，都成翰林院诸位同僚口中的大笑柄了。
但墨儿不及将心烦的话脱口而出，转眸便被肖腾一脸陪着小心的模样给触动了——明明，腾哥哥这话，是在为她孙家急，说白了，也是她孙墨的爹娘逼的！
养不养，姓的都是孙，累得却是他，不是吗？
“腾哥哥，我今儿心里烦！”孙墨禁不住伸手摸了摸肖腾眼圈红红的脸，“你……今天……娘又说你了？”
“……”肖腾立刻委屈得又红了眼，咬唇点了点头。
“不关你的事……我孙家……每代这样，我娘也是快四十了才有我……”孙墨压下心里满满的心烦意乱，努力撑出一丝“你别放心上”的笑来安慰肖腾，“或许我们孙家就注定了，人不过半，就别想有女儿……你……别着急，我明儿闲了，和娘说！”
“婆婆哪儿？”肖腾故意露出一脸的忐忑惶恐之状。
“……”孙墨一怔，待顿了顿后，又强打笑来，“我娘她现在还病着……等她好些……”
肖腾看孙墨一脸的疲色，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尤其他后面还有很要紧的话，便也不把孙墨刚才的话搁在心里咬文嚼字了。
紧随孙墨在屋内坐下，肖腾立刻唤人给墨儿上饭，一边亲自上来给墨儿更衣：“近来翰林院很忙吗？看你每每回来都是一脸的疲色。”
“恩！”孙墨点头，其实……最累的时候已经过去，只是她，心累！
“哦，对了，不用上饭了，我刚……在我娘哪儿已经吃过了！”
耳听进宝在外面喊摆饭，孙墨立刻又赶紧补了一句。
肖腾给孙墨宽衣的手不禁一顿：
和谁一起吃的……以孙墨烦尉迟氏的心思，肖腾用脚趾头想，也知是什么把墨儿吸引回去的！
“那就先喝杯茶！”
肖腾抬眼一个眼色，就趁吩咐人的当儿，示意屋内其他人全部退出去。
“好！”
孙墨两指揉着两穴，闭眼也没注意到房内突然有了什么变化。
那头招财才把门悄悄合上，肖腾“噗通”一声，忽然就跪在了墨儿的身前，倒把墨儿吓得差点蹦了起来：
“腾哥哥，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墨儿连忙两手去扶肖腾。
“墨儿——林鑫不是我杀得！”
肖腾苦情地一开口，墨儿心“噔”一下，悬到了嗓子眼。
“腾哥哥这话从何听来？”
墨儿问得心虚，脸上却镇定自若。
“墨儿，你信我！”肖腾跪着紧握墨儿两手，眼眶里满是泪，“林鑫和她女儿的死真的和我没干系——
虽然……
是的，我承认，我是曾不止一次想杀过她们母女，也曾安排过人手去林家打砸，鑫儿那条腿也不是意外，一开始，我是要她死的。
但……那是她欺为夫在前，我和我爹对她不敢说恩重如山，但她逢年过节，从我肖家得了多少东西？
为讨你爹欢喜，她背地里不知讹了我多少钱，结果……
她毫无信义，肉包子打狗也就罢了，做买卖哪有不遇上骗子的，我也认了。
但她白吃白拿，还那么坏我名节，一心一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说杀她，杀她那孽种，就是将她们合族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是她们鬼迷心窍，咎由自取——”
孙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蛤蟆？
“可，这次真不是我动的手！
自你怀了我们貂儿，大夫说胎心不稳那日起，观里道长让我戒杀多放生，我就再也不敢干这种事了——最多也就心里恼时，咒她们母女早死，不得好死……但也仅仅是心里想想，嘴上说说……
你信我，这次真不是我！
我也是今儿才从北堂哥哥哪儿知道的……”
孙墨：“……”
墨儿心内大骇，明明此事，她做得相当机密，即使身边亲族，也仅肖百万知道而已：这意味着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换句话说，自今日起，她墨儿就有把柄落在了北堂家手里！
怕么？
肖腾还在她膝前不断辩白，孙墨在短暂的慌乱后，突然就心无比宁静了。
“腾哥哥，你别怕，墨儿在呢，就真是你，墨儿也能替你洗白了它！这今后，墨儿在，必护你一日，再没人可以伤害你！”
墨儿上前一步紧紧将肖腾哭得涕泪满面的脸埋入她自己的怀里，不断拿手拂过肖腾的金发：
授人以柄，未必就是坏事！不然，怎么同“流”合污呢？
“墨儿……”肖腾刚才心惴惴难安，然……墨儿这没头没脑突然一句诺言，怎么他听着很是诡异？
发生什么事了？
墨儿难道不该讨厌了他吗？
“真不是……”肖腾待要再辩解两句，却偏偏被墨儿悄悄地捂住了嘴：
“腾哥哥别说了，墨儿信你！再也不会不信你！”墨儿搂紧肖腾，“你什么都不要害怕！”
“我怕你休我！”肖腾继续哽咽，“我一直没有女儿……”
“我墨儿此生只娶腾哥哥一个！”墨儿静静地拍着肖腾的背，纵然她深知，自今儿起，这浑水，她是再也洗不净了，但……
也不能不说，北堂家也算对她们夫妻做了一件好事。
那婆婆要逼你纳妾，停夫另娶呢？”不然怎么就突来好狗云的肖腾，赶紧趁胜追击，身为商人之子，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见好就收，只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力求最大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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