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李阳一时还真有点无法分清她这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稍稍沉默了一阵后，李阳开口问道：
“那么，这位兮月女王，你把我绑过来是为了干什么？”
自称兮月女王微微眯起眼睛，打趣道：
“是为了请你喝杯下午茶，顺便和你探讨探讨人生与理想。”
“呵呵…”
“李阳，我了解到，你似乎拥有能够随意进出虚空位面的能力。”
“你甚至还用这种方法，拯救了一个被虚空引擎拟态出的仪式所侵蚀的姑娘。”
李阳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确实是这么做过，不过过程恐怕要让喜悦女王失望了。”
“我并不具备能够随意穿梭位面的能力，只不过是力大砖飞，能够炸开一个可以长时存在的虚空裂隙而已。”
“进入虚空位面救人的也并非是我自己，而是我某种能力的造物。”
“我并没有能力，能将你的肉身从虚空里面捕捞出来。”
“毕竟据我所知，进入虚空之中的物质，大多都会直接被转化为虚空中的能量，冲散在虚空能量的洪流之中。”
“就算能够剩下什么碎块，也不能指望能利用这些东西做到什么吧？”
李阳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虚空之中，有即是无，无即是有。
不久前，在翼忙着还原涂山妖妖的身体的时候，也在认真地讲解这种事情。
像涂山妖妖这种情况，本质上其实就是以她和那个克拉肯的思维作为锚点，通过虚空引擎，进行了一场两个位面的物质交换而已。
但物质交换的前提是主世界与虚空两个位面之中都有可以完整用来交换的物质，以及足够稳定的思维锚点。
像兮月这种死的不能再死，碎的不能再碎的存在。
估计就算找个肉身交换进去。
换出来的也不过是一滩被虚空分解掉的碎渣而已。
兮月轻轻敲了敲自己的下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而这个时候，反倒是李阳开口反问了起来：
“那你呢，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翼只是告诉我们，说天翼族的女王遇害了。”
“因为你的消失，属于天翼族的那只巨兽甚至还对我们这边的重要城市发动了袭击。”
“很难说你们不是故意的啊。”
兮月笑了笑，缓缓回道：
“毕竟没了我的意识进行操控，那只巨兽只会按照自己的本能行动。”
“或许，它也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想去找你解决问题吧。”
李阳并未提及自己也在帝都的事情。
但听兮月的语气，她似乎什么都知道。
看来入侵翼的思维的同时，她还读取了翼全部的记忆。
不过仔细想想，对于一个能被翼称之为“神”的存在，这种小事应该都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吧。
随后，兮月借着翼之口，简单地讲了一下自己去找鲛人族进行交涉，却被鲛人族阴了一手，以自杀式袭击的方式丢进虚空裂隙中的事情。
被丢入虚空裂隙之后，她的肉体完全粉碎，意识也陷入了毫无时间这个概念的虚空位面之中。
与不见天日的黑暗，与留存在虚空洪流中的无数数不尽的虚空引擎呆在了一起。
就在感觉自己要在无限的沉寂中彻底消散的时候，一束光忽然为他指明了道路。
作为整个蓝星上对虚空掌握最熟练的人，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有人强行在某处打开了虚空裂隙，而且这个虚空裂隙存在的时间极其长久。
久到她能够以这个裂隙作为灯塔，一路冲到裂隙附近。
这便是李阳用三代玉儿炸出来的奇点。
一般只有进行一些针对虚空的实验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规模的虚空裂隙发生。
而且为了避免意外，这种裂隙一般都会以极快的速度关停。
不会留存这么长的时间。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虚空里面看见这样的景象。
她尝试从这个裂隙中逃出。
但因为没有肉身的支持，在主世界中对应为“无”的存在，返回主世界后，便会彻底消失不见。
她没法从那道巨大的缺口里逃出去。
就在感觉自己的心态如过山车一样急转直下的时候。
新的转机出现了。
一个天翼族的学者，又在那个巨大裂隙的附近，打开了一个相对较小，但是更为稳定的裂隙。
用来进行克拉肯与涂山妖妖肉身的物质交换。
鲛人族几乎每一个人，都以他们的女王为核心，建立了可以随时调用虚空引擎的“门”。
而就是这个门，给了兮月乘机离开虚空位面，夺舍翼肉身的机会。
“你这种行为…”
听着兮月的讲述，李阳忽然笑了下，开口说道：
“你这种行为，在我们华夏，一般叫做阴魂不散啊。”
兮月并没有对李阳如此大不敬的发言表示愤怒。
反而释然地叹了口气，喃喃说道：
“阴魂不散也好，虚空女鬼也罢。”
“我回来，并不是因为我想就此消失。”
“而是因为我有必须要说的事情。”
“不仅要告诉天翼族，更是要告诉现在已经与我们站在同一边的你们。”
李阳本来还想吐槽自己什么时候和天翼族站在一边了。
兮月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解释起来：
“鲛人族所引起的危机，已经不是单个的天翼族和人类能够应对的了。”
“他们的发展程度以及野心，都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若是我还活着，或许还可以与此有一战之力，但很可惜，我已经沦落为了这副模样，除了对你们指手画脚外，做不到什么其他的事情。”
“我本想通过你找到重返主世界位面的办法，但现在看来，希望渺茫。”
“你应该听翼说起过，天翼族的女王近乎偏执地追求某种均衡吧。”
“均衡是为了长存。”
“而为了蓝星，甚至为了主世界的均衡与长存。”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们来传递这些消息了。”
“鲛人族打算彻底打破虚空与主世界之间的界线，促使两个世界产生融合。”
“一旦界线被破坏，这个世界会变成何种样貌，哪怕是我也无法估计。”
“希望你们有能力解决鲛人族带来的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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