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望舒……前辈这两把刀是日月之神。”
想到这，李出尘才明白段野楼为何在这拥有日月同辉之相的沧月岛上锻刀。
原来一切都是打算好的。
所谓否极泰来，虽然这日月同辉的孤岛是绝命之相。
但有了这两把刀，此地的风水格局瞬间调转，成为了上上之局。
所以风水阵法格局，从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
天地人三才，日月星三相，其中万般变化，古今亿万万修士，能完全堪此大道的，屈指可数。
李出尘也只是窥得其中一点皮毛，勉强能看出一点门道而已。
“这把望舒已是神器，而我自己打造的这把羲和还远远不如，正如我和她一般，但她没有嫌弃我，正如这两把刀，已然是一体。”
段野楼拿回神刀望舒，将其恭敬地放在了亡妻的牌位香案前。
“你心心念念的望舒已经天成了，你的意志，我会将它贯彻下去。”
说着，段野楼双手合十，将自己对亡妻的思念寄托于在这刀上。
“这……我在这干什么？”
就在此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冯长空呆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
他只觉得心中一阵悲愤，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悲愤。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城主府众人的身上。
他们的脑海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冯长风的记忆。
似乎这个人压根就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李出尘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情况？
“前辈，这望舒还带群体性失忆的效果？”
“失去记忆只是表象，这神器望舒是慈悲之刃，祂可以斩断一切因果，而记忆，同样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那我为什么还记得那个冯长风？”
“唯一的解法就是触摸过望舒，所以你并不在这因果之中。”
听到这个解释后，李出尘连连啧舌。
斩断一切因果，这果然是神器才拥有的威能。
这刀不但将对方的肉身神魂一并消散，同样还将其留在这世间的因果一并斩断。
这才是真正将一个人完全抹除。
李出尘此时看了看段野楼，又看了看天上那几个城主府的家伙。
“前辈，再帮个小忙，把天上这些人全给干掉，最好能留个全尸，然后去一趟飞星城，我还有个人要救。”
李出尘一脸期待，好不容易有大佬带着上分，那必须得把大腿抱紧。
然而段野楼这边却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因果，我若干涉太深，反而对你未来更不利。”
“这把刀不是可以斩断因果吗？全斩了不就行了。”
“望舒不是此界之物，之前斩杀那人不过是初试锋芒，若再动用其威能，则会加速那麻烦的降临。”
听到这个，李出尘眉头紧皱。
能让段野楼这种人物还如此忌惮的，多半也只有这横跨万界的仙盟了。
之前段野楼曾短暂提过，他们夫妻二人与仙盟的种种过去。
如今神器望舒已成，自然很可能受到仙盟的注意。
“不过将这些家伙驱散，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段野楼说着，手指轻轻一勾。
城主府所有人便被一股巨力拉扯，全都被丢向了天际。
李出尘看着那些消失成一个小黑点的城主府众人，嘴角微微抽动。
他们被丢去的方向，正是极星海的深海方向。
嘴上说着不能杀，怕乱了因果。
结果直接把他们丢到了高阶海兽出没的深海禁区。
这能不能活着回来，真的全凭天意了。
“直面你的因果，直面你的天命，拿去吧。”
此时段野楼递给了李出尘一个黑色的刀匣。
刀匣上遍布着玄奥的灵纹，其本身似乎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宝物。
李出尘这边刚刚打开，却被段野楼出声制止。
“你这两把刀刚刚破境，还需在这藏锋刀匣中蕴养七日，如此方可进至极品法宝之列，至于这刀匣，全当送给你当礼物了。”
“这刀匣本身就是一件极品法宝，至于这东西的妙用，你自己日后慢慢琢磨吧。”
“前辈这是要去哪儿？”
面对李出尘的询问，段野楼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指点在了李出尘的眉心上。
呼！
李出尘瞬间便感到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都在拉伸模糊。
等再回过了神来时，周围已是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而是段野楼依然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神识空间？”
李出尘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被段野楼拉到了一个由神识开辟的空间。
修士间的对话若不想被外人知道到，一般都是神识传音，或者是张开隔音结界。
而单独开辟一个神识空间，则是而更为进阶的操作。
不但外界无法窥视，而且相较于神识空间内，外部的时间流速几乎为零。
能拥有这种手段的，至少也得是化神。
所以段野楼能有此手段，一点也不稀奇。
“望舒天成，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有些东西我需要和你说上一二。”
李出尘疑惑地看向面前的段野楼。
难道要上演世外高人传授绝世功法的桥段了？
“我且问你，什么是死亡？或者说什么是真正的死亡？”
面对段野楼的问题，李出尘抿了抿嘴。
不传功法，改为探讨哲学了？
“肉身的泯灭。”
段野楼摇了摇头。
“神魂的消散，不入轮回。”
段野楼又摇了摇头。
李出尘思索片刻，脑海中闪过那神器望舒。
“是遗忘。”
听到这个答案，段野楼欣慰地点了点头。
“肉身泯灭，神魂依然可以遁入轮回，神魂消散，但只要其意志还在，只要还有人记得，那这个人就不会死。”
“世间亿万生灵纷纷踏入修真大道，大多是为求得长生，而我的发妻，她很早就找到了她的长生。”
段野楼说着，脑海中不断勾勒着妻子的音容笑貌。
“您继承了她的意志，您就是她的长生。”
经段野楼这么一点拨，李出尘对于这长生的新解若有所悟。
实际上，李出尘在踏入修真大道的时候就产生过迷茫。
人人向往的长生大道，自己已经得到了。
但李出尘总觉得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只是段野楼所说的意志传承，好像和自己也关联不上什么。
自己一介散修，身后也没什么立场大旗，哪有什么意志传承，道统传承可言。
“你能来到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你不是一个人。”
说着，段野楼向李出尘张开右手。
其掌心处，赫然有一朵黑色莲花印记。
看到这个印记后，李出尘瞳孔微缩，这个印记他太熟悉了。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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