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这个老巫婆想要做的，就是亲手扯下那个天使的翅膀，让她和凡人一样，体验一下用双脚走路的心酸。
“你……”
李嘉人张嘴想要开口什么，却是对上了对面那个女子饶有兴趣的表情。
笑容在对方的脸上肆意，明明是一个高兴的笑容，可是她却从其中感到了无尽冰冷和残酷。
那是一个扭曲而诡异的笑容，她嘴角的弧度却是柔软到不可思议。
看着这般异常的“李佳人”，李嘉人终究是，从心生出了一种惧怕感。
对方到底是什么存在，不，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存在。
“你说得，我没有机会听到答案，是什么意思？”
李嘉人问着，她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个女子，就如同那日面对那个天使一样，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压迫力，使得她甚至在此刻无法生出半点不敬的心思。
“你会知道的。”
“等你死后。”
“要知道了啊，那无尽的虚空，可当真是，空啊……”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回想了一下关于圆梦乐园里面的一些的事情后，做回了李佳人的她，笑嘻嘻的说着。
死后灵魂无归处，便是天上人间，皆是不收她啊。
她只能一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飘荡在那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虚无的虚空中。
她的灵魂会在那里逐渐的沉寂下去。
她记忆里面所有的色彩，最终会慢慢泯灭为已经无法磨灭的灰色。
那些灰暗会将她笼罩，她想要逃离，想要呐喊，想要呼救，却是发现，自己的声音将永远都无法被人听到。
而她的存在，也将永远无法被人记起。
她是被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人，她的灵魂，将永无止境的漂泊下去。
无生，无死。
这便是，不属于圆梦乐园的人，使用那些工具的代价。
为了防止这些道具随意破坏这些世界的平衡，使用起来是有着极大的限制的。
甚至一些道具，哪怕是圆梦者去使用都会留有一定的副作用，一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副作用。
至于李嘉人，很恭喜她，选择了一种最可怕的代价。
“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嘉人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几分庆幸，为她不会遭到那种后果的庆幸。
可越是如此，越让李嘉人心生恐惧。
她抬手，却是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颤抖。
她还想问什么，舌头却是麻木到一个字都吐不出。
她好似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地方。
在那里，没有昼夜，没有阳光和月色，甚至不存在什么时间的概念。
那里唯一存在的，就是永远无法寻到尽头的灰暗。
无边无际的空虚，在某一刻，将她紧紧的包裹。
“放心吧，你暂时还不回去。”
李佳人看着那胸膛不断起伏，因为惊讶过度开始翻白眼的李嘉人，好心说着。
“毕竟，你现在还没死不是吗？”
至于对方什么时候死，那她可就不知道了呢。
丢下这句话之后，她便离开了这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位天使前辈给自己留下的话她也收到了，不过说这些还早，毕竟她还在任务中呢。
重新回到杨和洲家中的李佳人，看着那焦急等待自己回来的男人，疑惑难解。
对方怎么那么像刚刚新婚不久的丈夫，欺骗着自己的妻子早些回来好亲热一番。
啊呸。
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赶走的李佳人，依旧用以往的方式和对方交流，只是这一次的交流，有些伤感呢。
“多谢，事情已经办完了。”
办什么自然没说。
“你若不喜欢李嘉人的话，以后可以不用来往了。”
嗯，这个工具人也到了时候可以得到解放了。
“那你呢，你去哪里？”
杨和洲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心情说出这样的话，怎么看这都是对方要离开的意思吧。
“去我该去的地方。”
纸张上呈现的几个字，依旧好看的很，杨和洲确实不想看。
他很郁闷，很暴躁啊。
他好不容易来了这里，然后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自己老婆大人的任务完成了。
可是为毛任务都完成了，自己还没办法看到她。
好不容易所有的一切都挺正常的，自己的能力在这里却是一点用没有。
他能不自闭吗。
“那我怎么办？”他很不情愿啊，环顾四周，依旧什么都不看到。
“你，继续过你的生活，若是有一日，遇到喜欢的姑娘，记得主动点。”
所以就不要再纠缠李佳人下去了。
嗯……
看在工具人表现很好的份上，这句伤感情的话，李佳人没有说出来。
看了眼对方那忧郁的表情后，李佳人放下了笔，然后离开了屋子。
任务完成了不是吗？
“佳人，佳人？”
依旧喊着的杨和洲，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却是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你真的就丢下我走了？”
不信邪的杨和洲将书房的门打开，客厅里面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很难过的。”
男人低着头站在门边上，长长的睫毛在抖动，眼睛里面带着浅浅的哀伤。
他只是，想两个人重新认识一番，也这么的困难吗？
“罢了！”易朝叹息了一声，谁让瑟瑟现在压根不记得自己呢。
所以现在做的事情，才符合瑟瑟的性格啊，对方没有不告而别，已经算是对自己的肯定了吧。
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的易朝，只能选择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并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是为了沐瑟而来。
瑟瑟走了，他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似有扭曲的波动出现，只是一闪而逝，难以捕捉。
杨和洲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站稳身体后，他看着屋子里，眼神有些古怪。
他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面发生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他那死去的妻子变成了鬼魂跟在自己的身边，那个叫做李嘉人的女人则是一心想要得到自己。
“李嘉人？”
念着这个名字，杨和洲有些沉默起来。
这个名字对他的意义很是特殊，就只是，他才那梦中才知道，自己的确找错了人，而错过的那个人，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嘉人。”
依旧喊了一句，杨和洲看着自己手机里面的聊天记录，笑了笑。
现在貌似还不算晚啊。
自己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他所执着的，从来只是那个李嘉人而已。
至于梦境里面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做梦啊，谁会当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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