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疯魔的蔡京,三娘完全被他吓到了。生怕他神志不清,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就连忙示意筱雨和飞霞慢慢退着往回走,至少也要远离他一些。
看到三娘试图离开,他摇摇晃晃的朝三娘紧走了两步,三娘也跟着他紧退了两三步,筱雨和飞霞更是直接挡在了三娘前面,一副戒备的模样。
蔡京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个苦笑了:“你还是怕我?”然后蓦地抬起头,转脸看向夕阳,寂寥的连说了三句:“也罢!也罢!也罢!”
他忽然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心里的委屈都大声说出来一般:“从一开始,你就只会防备我、疏离我……从始至终……”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头也渐渐低下去,神色也带着无尽的悲伤。
猛然,他抬起头,看向三娘的眼神中带着迷离与悲伤,接着他喉头滚动,嘴唇微张还带着些颤抖,瞬间他的目光变的炙热,他嗫嚅着:“三娘……我……我……其实我……”
三娘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疾声呵斥着:“蔡大人!想必你是喝醉了吧!”
蔡京迷离的眼神被她的呵斥声一激,一下子变的清醒,目光也从炙热变为冷清。最终,他又看了看落下一半的夕阳,眼神没落的挥挥手,头也不转的轻声说了句:“走吧,你走吧。”
正在三娘愣怔过后准备逃离这里的时候,他又背对着她轻声说着:“是徐家,徐仲谋的嫡女……秋季完婚……”
三娘生怕他再发疯,只说了一句:“恭喜大人。”说完立即带着筱雨和飞霞快速回到营帐中。
夕阳一点点的没入远处的山峦,三娘离开后,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安静。晚风吹过树林,飒飒作响。天边没有一丝云彩,只剩一片燃烧之后灰烬般色彩的天空。
星子一颗一颗亮起,每一颗都相隔的很远,孤独的闪烁着。星光摇摇欲坠般衬托着深蓝色的天空,更显得天空有一种将万物都吞噬掉的空旷和深邃。
蔡京靠着大树,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里。逐渐降临的夜色,几乎让他与身后的树林融为一体,融进一片深墨蓝色的阴影里。
风再一次吹过,飒飒然,引起无尽的空旷的回响。
三娘却再也没有回头看过蔡京一眼,她心如擂鼓,带着筱雨与飞霞逃离似的回到营帐。
直到进了门,筱雨为她端上了一杯热茶,她才安定下来。对筱雨和飞霞说着:“今日里发生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
筱雨与飞霞相视一眼,都承诺着:“奴婢省得,绝不会透露出去。”“婢子也不会说。”
三娘后怕,她不知道蔡京究竟要说什么,但是她能隐约的感受到与自己有关。可是如今,她不能让任何危险的事发生,哪怕只是猜测、哪怕只是有可能,都不能发生。
她也不愿去想蔡京到底为了什么,或者想说什么。她对他这个人,无论是这辈子诸多亲身经历之后对他的了解,还是上辈子历史记载中浓墨重彩的、关于大宋奸相的描写,都让她没有办法有半点好感和关注。她只想避而远之,不能有半点联系。
只不过,她的逃离并没有让事情平息。大约戌时的时候,皇后向岚传三娘过去她的营帐问话。
向岚的营帐比三娘她们的大一些,分成内外两层。里面一层是卧房,外面一层是简单的小厅。如今,向岚就是叫了三娘在小厅内问话。
三娘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向岚带着些怒气的坐在主位,一旁站着面上带些得意的郭琅,旁边还坐着忧心忡忡的武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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