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蝮蛇？
这个事景岚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集中注意倾听两人的对话。
——虽然景岚是这么打算的，却因为察觉到有人上楼而不得以亲自打断他们。
“咳。”景岚轻声咳嗽，眼神示意门口。他们的包间在三楼，而整个三楼就只有牡丹这一个包间。卓子凡会意地没有回应和尚，不再继续，而是拿起杯子喝茶。
和尚被景岚和卓子凡的态度搞得有点紧张，直到门被敲响，他才一抹额头的虚汗：“是菜到了，我去开门。”
送菜的是和尚的人，被和尚允许进入后几个人立刻手脚麻利地把盘子摆好。包间内一时间有点热闹，景岚拍了拍左边那个和尚亲信的肩膀：“兄弟，换个座位。”
“啊？”那人一时间有点懵，愣了一会儿后把目光投向和尚。其他人也被景岚那边的谈话吸引，纷纷把视线投向景岚。
“我习惯跟我们老大坐一起。”景岚微笑，看起来并没有打什么主意。
和尚也没纠结，他们河源的人本性如此：“没事，不讲究，随便坐。”
亲信乖乖地让了位，待景岚坐下后，卓子凡轻声问道：“怎么了？”
景岚没有回答，却是对这摆菜的人开了口：“那边那个离辣子鸡丁最近的，把菜端过来，我们老大喜欢这个。”
不是有转盘吗？在场人都这么想着，和尚因为不好驳总部人的面子没有开口，沈开是觉得这事应该主人提出来就忍住没吐槽，卓子凡认为景岚有自己的考量所以不插手，亲信是身份最低的，其他大佬不说话他哪敢多嘴。
一时间没人帮摆菜的人说话，他看刚刚自己老大都向着景岚，想必不是自己能违抗的人，只好又端起盘子走到景岚身边。刚把盘子放下，他的手腕却被景岚捉住。他一惊，转头对上景岚锐利的眼神：“老实说，这菜过了谁的手？”
“什么谁……”那人看起来很迷茫，“我就是从厨房拿的……”
景岚审视了那人片刻，突然松了手，在谁都没反应过来时就粲然一笑：“没事，告诉厨房，他们辣椒用错了。”
“哦……”手下手足无措，和尚回过神来后连忙摆手让他下去。等门被关上，包厢里一片凝重，好一会儿和尚才开口：“那个……岚哥，你刚刚这是？”
“等会再说，”景岚没急着解释，自己率先提起筷子，“那辣子鸡丁都先别动。”
随后景岚便当着全部人的面把所有菜都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吃起来。
“嗯……”沈开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艰难地打着圆场，“林少当家，先吃吧？”
“哦，好好，都吃都吃。”和尚赶忙招呼起来，但都还是听了景岚的话，没有人去碰那盘辣子鸡丁。
“林少当家，”景岚一开口，沈开就头疼，知道他又来事了，“这个饭馆厨房是不是连着后门？”
“对，你怎么知道？”
景岚没回答，却是直接站起身，几步走到卓子凡身后，拉开窗户踩着窗外一跃而下。
“这这……”和尚大惊，拍着桌子站起来。卓子凡在所有人里就显得最为淡定，只是看了景岚一眼，放下筷子喝了口水。
窗外先是传来景岚落地的声音，然后是几声叫嚷，再在一声惨叫后归于平静。和尚朝外面看时，却被棚子挡了视线，当即急吼吼地开门下楼。那亲信见自己老大走了，也搁下碗跟上，只留喝着茶的卓子凡和捂着额头长叹的沈开。
大概过了两分钟，景岚就上来了。沈开张望了下，见其身后没跟着人，刚想问景岚怎么回事，却见这货坐下就直接开始吃，简直气得他快要吐血。
“怎么回事？”卓子凡替沈开问出了口。
“嗯，没事，就是后厨混进了人给菜里下药，跑的时候被我逮住了而已。”景岚吃着干锅鱼，啧啧有声。
“就那盘辣子鸡丁？”卓子凡不由得多看了这盘满是辣椒的菜一眼。
“可能是觉得用辣掩盖药味不会有人发现吧，”景岚扔掉吃净的鱼骨，喝了口椰汁，“不过也就是普通的泻药，估计是不想让你参加晚上的宴会。”
“幼稚。”卓子凡嗤笑了一声，其实景岚也有同感，不管是手段还是目的都很小儿科，“那上菜那个呢？”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如果是同谋被我问的时候不该这么老实，连嫁祸都不会。”景岚毫不客气地夹着菜，“看着我干什么，你们吃啊。”
卓子凡无奈地笑，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沈开还是有点纠结，拿着筷子问景岚：“那你把座位换到凡身边是为了什么？”
“我看刚刚进来那些人身上带着武器，以防万一。”景岚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问，就不能当景岚喜欢待他旁边吗？感受到卓子凡目光中的谴责，沈开不再多嘴，老实吃饭。
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和尚才带着亲信回来。一看见三人，和尚带头90度鞠躬：“对不住凡哥，我监管不力让你们受惊了，我认罚！”
“菜都凉了，赶快吃吧。”卓子凡不在意地摆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今天有点赶了，我们还要时间准备，没谈完的下次再约。”
“是，非常抱歉！”和尚没敢留卓子凡，这事他还没彻底处理干净，也没脸再耽误卓子凡。
“道一次歉就够了。”
沈开载两人到了钱满那里。一见到人的钱满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什么味儿？”
景岚抬起胳膊嗅了嗅：“哦，菜味儿。”
“你们真是……唉，都脱了！”钱满好像早有预料，让人拿了新的衬衣来，“就知道你们不会让我省心，快换。”
景岚本来是要盯着卓子凡的，没想到自己也没做好，只得闭嘴老实接受满姐的摆弄。景岚的粉衬衫外搭一件白色马甲，下身是白色的西裤；卓子凡是深蓝色的长袖长裤，穿得比景岚要正式很多。同时打理两个人的钱满也丝毫不显慌乱，景岚和卓子凡各坐在一面镜子前，钱满推着摆满道具的推车在两人中间，这个喷完摩丝那个就修理碎发，那个上层薄粉这个再打个阴影。最后的两个人都顶着加了特技的妆容从钱满那里出来，因为没有洗澡，钱满给两人用了不同的香水，各自是一个韵调，混在一起却也毫无违和。
虽然是不难闻，但……
“太腻人了。”卓子凡坐在后座上翘起腿，嫌弃地将自己的手腕摆得离头远些。
景岚也不是很喜欢用香水，特别是他现在嗅觉又灵敏，跟钱满说过后也只是同意脖颈处不喷而已。
沈开只是换了身商务的西装，却在小小的车厢里被景岚和卓子凡“熏陶”成同类了。听着卓子凡厌恶的抱怨，沈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景岚，见他正翻动袖口，之中一只银镯子若隐若现。
车在高速上开了三个半小时，才到了宴会产场地所在的那个市。这次代表龙潭的来了三个，卓越没有出席，卓子凡仍旧是龙潭代表里身份最高的那个，也不知道另外两个巨头是怎么想这件事的。景岚是算卓子凡的陪同，顶替了沈开的位置，让沈开沦为了司机。要景岚自己说，这种事他的确不如沈开得心应手，但卓子凡和沈开都说没问题，让他跟之前一样就好。
跟之前一样？景岚其实没能很理解这个一样是什么意思，是让他展现出对卓子凡绝对的忠诚，还是只乖乖当个花瓶？
如果是后者，那景岚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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