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观众渐次离场，燕裹着下摆可以延到膝盖处的长外套，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面，口中呼出可以凝结成小水珠的热气，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慢慢升空消失的白雾。燕站在场馆里的人外出必须要路过的场馆大门，满怀期待地等着要给明一个惊喜，燕站在原地看着从门口鱼贯而出的观众渐渐变少，原本面带笑意的燕却看到了一个让自己的表情略显僵硬的人，本来燕想把视线移到别处去，却听到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自己的身边响起来：“你好。”
因为想假装看不到，却被人家找过来打招呼的燕有些心虚的回过头，笑容有些勉强地说道：“嗯？你好。”
“咱们见过面的，梁燕同学。”
“啊？”
对于燕的明知故问，陈蕊心知肚明，但看破却没有戳破：“有一天晚自习结束，我去找过韩明同学，我记得你是他同桌。”
“啊！我想起来了，对对对，你是去找过他，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你叫陈……”
“陈蕊。”
“对对对，陈蕊，陈蕊同学找我什么事吗？”
陈蕊有些勉强地轻笑了一声：“没有啦，咱今天不都是来看韩明同学打比赛的嘛。”
燕也尬笑了几声，继续说道：“憨……韩明说下个学期他要去你的学校训练，他还说你是领队，还得麻烦您在那边可以多多照顾他。”
陈蕊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是面色不改，脸上还是带着微笑：“没有没有，我跟他认识这么久了，照顾他是应该的嘛。”
两人的对话，气氛有些尴尬，陈蕊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燕精致的小脸蛋上，燕却一直飘忽不定地看看这边、看看那边，陈蕊犹豫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emmm……梁燕同学。”燕的视线又回到了陈蕊气质出尘的脸上，陈蕊软软糯糯的声音继续：“我听别人说……你是韩明的女朋友。”
燕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额，球队的领队还需要了解这个吗？”
陈蕊勉强做出一副淡然的表情，干笑了几声：“没有没有，纯属八卦。”
燕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对呀，我跟韩明在一起，不然我才不来看那个傻瓜打球呢，我都不懂球。”看着陈蕊没有接话，燕想着转移一下话题：“陈蕊同学，你喜欢打篮球吗？你能当领队，应该也是会打篮球的吧。”
燕不知道，这句话却又是戳在陈蕊的心上，陈蕊当时参加篮球队领队的选拔的时候，完全是因为明喜欢打篮球还特别厉害，而且以为明肯定是考到了跟她同一个学校的，为了能被选上，还狠狠恶补了一番篮球知识，但是当着燕的面这些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只好顾左右而言它。
两个女孩在体育场出场必经的门口，交谈的氛围就像周围的空气一般寒冷，而此时的明刚刚被任教练训完，在更衣室里的洗浴室里面洗澡。除了校服，明现在的日常服装都来自上次跟燕的购物，把脏衣服和球鞋都放进收纳袋里的明洗去了疲倦，整个人顿感神清气爽，大手抹了抹脸，跟还在更衣室里拉伸肌肉排队等着洗浴室的队友们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更衣室要回家了。
还没走出场馆，明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给燕的电话，离明只有不到五百米的燕接听了明拨过来的电话，向陈蕊打着手势，示意自己接个电话，随后转过身去，明低沉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甜腻：“喂~”
“憨憨比赛打完了？”
“对呀，一忙完立马就给你打电话了呀。”
“这么想我吗？”
“对呀。”
“那我现在过去你那边好不好？”
“不要，太晚啦，不安全，要是你也很想我的话，我可以现在去找乖乖。”
燕想回过身，跟陈蕊说一下，自己可能要走远一点，回过头发现陈蕊已经不在原地了，没有得到回答的明，声音从听筒里继续传到燕的耳边：“乖乖？你在干嘛呢？”
“啊？没有，你不方便啦，你的赛程那么紧，明天还要打比赛呢，我可舍不得你这么累。”
明已经走到了场馆外面，距离燕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明今天骑了电动车过来，停在了路对面。明说着话往前走着，与一个熟悉的背影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那个女孩却猛地转身，又是留给明一个背影，明看了眼小灵通的显示界面，发现已经被挂断了，空气中散发着明极其熟悉的那个淡淡的体香，明已经心中大定，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猛地从背后抱住了女孩，把女孩举了起来，熟悉的、空灵的声音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娇嗔道：“讨厌，快放我下来，你怎么发现我了。”
明将燕放了下来，燕转过身，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燕冻得有些微微发白的嘴唇轻启：“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被你发现了。”
修长的手指轻轻擦过燕微微发白的嘴唇，明心疼地说道：“真是个小傻瓜，谁说我不惊喜啦，我可太惊喜太开心了。”
听完明的话，本来就只是为了撒娇装出来的委屈瞬间消失，亮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着，两个酒窝又浮现在燕有一点小肉肉的双颊上，嘴巴嘟起来，发出“嗯”的轻哼。
明将燕揽入怀中，低头轻轻一吻，即便寒冬腊月，春光芳泽，依旧无限美好。
没过一会儿，明就主动与燕唇分，燕还闭着眼睛，恢复了些许红润的双唇微微张着，明刮了一下燕的小鼻子，说道：“外面太冷啦小傻瓜，咱们先回去。”
头已经靠在明怀里的燕轻轻点头，从明温暖的怀里恋恋不舍地起身，小手从长长的袖子里伸出来，拉起了明的大手，把两只手都藏进了自己长长的袖子里。
“队长！”正要过马路去骑电动的明身后传来了喊他的声音，明跟燕正好遇到了要集体从体育馆里出来的校队队员们。校队有些队员在县城里没有住的地方，所以要集体坐学校租的大巴回学校。
明回头看，朝不远处的队员们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他们看到明身边还有一个一头散下来披肩长发的娇小身影，十几个人打闹着小跑过来，见此情形，明也不好先行离开，只好原地等着。
不一会儿，从十几个人的人堆的外面看，完全看不到被围在中间的燕，虽然队员里大部分都是年纪比明大，但是所有人走进两人，跟燕打招呼的时候，都是说：“嫂子好。”
燕俏生生地贴着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抬起小手轻轻挥着、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点头跟各位队员打招呼。
明开口道：“好啦，这是我女朋友梁燕，我们同班同学。”
众人做作地“哦”了一声。
没等他们开口，明继续开玩笑地威胁道：“打住啊，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比赛，快回去休息，我也要回去休息，别逼我罚你们啊。”说完还作势要踹他们一脚。
队员们作势散开，这时候校队教练走了过来，朝正在跟他打招呼的燕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看着明，拍了拍明的肩膀，语气颇为缓和地说道：“好好休息，明天还有比赛。”队员们听到这番明刚刚对他们说的话又从教练嘴里说出来送给明，一个个在教练身后努力地憋着笑。
教练继续说道：“回去吧。”
明点了点头，牵着燕过马路，两人骑上小电动，燕坐在后座缩起身子紧紧贴在明的背后，迎着夜晚刺骨的北风，挺直腰板的明克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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