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顾凝往前挪动两步，撇撇嘴指了指钟温谨的领口，说道，“你扣子扣错了。”
“嗯？”钟温谨闻言，低头看看脖颈上的衬衫领，又摆弄了几下，似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扣子错位了。”顾凝提醒道。
“是吗？”钟温谨从下至上捋了一遍，领口的确多出来一颗空余的扣子。
于是他把第二颗扣子解开，从衣领的上沿往下摸，开始重新扣。
“不是……”看着他略显笨拙的模样，顾凝有些忍俊不禁，说道，“第三个就扣错了。”
一边说着，她上前一步，逐颗解开衣扣，把它往下移了一格重新系上。
带着“曾经”给钟温谨整理衣领的习惯，很是顺手的，顾凝帮他把有些褶皱的衣领扯了扯平。
目光所及处，钟温谨的喉结动了一下。
忽而意识到举止的不妥，顾凝放在衣领上的双手立马弹开，往后退了一步。
钟温谨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顾凝，转身欲走。
“还有。”顾凝叫住他，说道，“那三箱东西，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
“再说吧。”钟温谨回道，顿了顿，又侧过身子看向顾凝，声音柔和了一些，“你在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过去拿。”
“嗯，好。”
然后钟温谨快步穿过马路，跨进他停在路边的白色轿车里，沿着道路往前行驶，愈渐愈远。
天空中，厚重的云飘过，遮去了一半的太阳，四周一下子黯淡下来。
手指微紧，顾凝深吸了一口气，双肩往下垂了垂。
她的心中此时欣喜和怅然一同交杂着，堵在胸口痒酥酥的，却也不得不忍着，转身往医院的方向走了。
还是和原来一样，慢慢来吧，她想。
上午的出差让顾凝今天的工作略显忙碌，下午一回去，她便直接去了科室，接诊完一位病人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匆匆吃完晚饭，顾凝又回到办公室，开始整理这两天堆积的资料。
“叮当叮——”
约莫七点多，办公室没剩下几个人，顾凝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忽然一阵急切的电话铃响起。
“喂？”
“小凝啊！”是顾凝的室友，一开腔就是焦灼不安的嗓门，说道，“你赶紧回来吧，家里被淹了！”
什么？
顾凝的心脏也随着她室友的慌乱语调而突突地跳动起来，她问道：“是水管破了吗？”
“你猜对了！厨房的水管，天哪……”她室友现在估计面对着一屋子的混乱抓了狂，说道，“全漫出来了，楼下也找上了门，待会儿房东也会赶过来，我估计……哎呀，你还是快点回来看看吧。”
“好。”顾凝回答道，挂下了电话。
心中的一根线绷紧，顾凝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此时的心跳不止，倒不是对家中状况担心的紧张——毕竟那一幕顾凝早就经历过，她心头涌上的，是一种掺和着激动、甚至可以称作是欢喜的紧张感。
扫了眼桌上的日历，顾凝嘴角忍不住微弯——
不知不觉，竟到了搬家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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