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猛的睁开眼，他面朝天空，身体浮在往生之泉上微微的飘动。
郁郁葱葱春意盎然的环境，阳光从树孔中斑斑驳驳的打下来，熟悉的带着清香的空气，正是殷绿拂仙天地。
他迟钝地转头，姚青禾果然还是老样子，静静待在古树旁。
“……咕呃，咳！”
白寒稍微顺了顺气能正常发声后，感觉自己特别亢奋，他根本无法表达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很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脸上表情根本不受控制，僵硬且抽搐。
“青禾……青禾！刚才那什么，什么初拥，还有什么电子蛊，一起上！他们居然一起上……他们有病吧哈哈哈哈哈！太，太他妈疼了，我完全扛不住啊哈哈，我还以为，还以为我已经什么痛苦都能撑住了？哈哈！好搞笑！我也太没用了吧？？？”
“你说！怎么，怎么能这么疼呢……”
笑着笑着，又变成一股无名火蹿上来。
白寒把头转回去，朝天吼道：“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吃这破苦！啊！？！”
“什么狗屁电子蛊，什么游戏的秘密！呃啊我不熬了，不熬了！秘密我也不要知道了！我不配！我算个什么鬼哪配知道这些！”
“我就是个傻x，谁也救不了！！师父，叶云，大傻子，狐狸……还有裘达斯，还有你！我说的话都是放屁，一个都实现不了！我不救了，不管了！”
“让我死！我要死！死！全死！！！”
一通乱吼，白寒麻木的在水上飘了一会，又闭上了眼睛。
除了一身疼痛外，他什么都没收获，情绪好似山体滑坡，心脏失速滚动，又像被巨石压顶。
姚青禾在一旁全程没有说话，她的断手只是在白寒附近漂浮着。
两人久久沉默，白寒做出一个要哭的表情后猛地用双手捂住脸。
“对不起青禾……谢谢你又救我一回……我可能，可能不配你一次次救……”
姚青禾的脸上没有五官做不了表情，但手飘了过来，叠在白寒的手上。
“累就再睡会。”
“我在这躺多久了？”
“4个时辰。”
“……不累了。”
白寒反手握住姚青禾的，垂眸坐了起来。
往生之泉看上去和往常无差别，但却突然又变得很浅，他空落落的就坐在水面上。
他张了张嘴，苦笑一声：
“我刚才是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不是瞎说也行的。”
姚青禾打断了他。
“你可以放弃，银刃。”
“这事如此艰难，没人有权利非要你做这些，毕竟……”
“你也只是个孩子啊。”
姚青禾的声音太动听了，说什么都让人感觉心灵被洗涤，白寒直想哭，直想嚎。
这里就像他游戏里的归宿，一进来就放松到感觉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被接受，让外面的一切都跟自己没了关系。
可越是如此，负担越重。
姚青禾帮了他这么多，他明知她受过这么多次折磨并且还在进行中，又给过她承诺，最后的回报却是“他不干了”。
何况，就算别人他都能放弃，师父不行啊……
要和电子蛊融合，这份诉求在越来越大，可他没信心了。
这一次的双重折磨让他对成功心如死灰，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有，那应该也不会是他了。
白寒只求能干脆点被电子蛊弄死，这样就能理所当然的解脱。
但他不能再说这些让姚青禾伤心的话了，她给自己提供了能放松的环境，并不等于这里就变成了他的垃圾桶。
白寒尽可能像正常自己时的状态那样说道：“我会继续，会继续的。”
姚青禾没再说什么，但哀伤的情绪氛围从她周身散发。
白寒艰难从往生之泉的水面上站起，牵着姚青禾的手朝她走去。
“我真正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完全烂了。”
此时在殷绿拂仙天地内他的身体是正常状态，可外面的就未必。
之前白寒在朝辉酒店拿到过幽灵“复活甲”，既死亡后可化身幽灵30秒并原地复活。因此在之前的宴会上，若不是他想见识见识剧情和赚奖励，倒也可以在莓莓要杀他时搏一把30秒逃跑。
如今自己死法特殊，非常规方法死亡下这复活甲未必有用，就像之前在竞技场，此技能也是用不了的，它会有限制。
姚青禾道：“是的，我强行把你的意识招进天地内，又过去了这么久，你的肉身已经彻底死亡。”
“……”
白寒眼里露出一丝畏惧。
他不怕死，但他怕离开这里后，初拥和电子蛊没有结束。
姚青禾好似猜到他在担忧什么，说道：“放心吧，你既然醒了，就说明痛苦已经结束。”
白寒闻言，不由问：“我是靠在这里昏迷而挺过了这次……任务吗？”
姚青禾的断臂飘高，摸了摸他的头。
“如果你是指莱斯特的初拥，很抱歉，失败了。我为了把你的意识带进来，不得不终结了这个仪式。”
白寒赶紧摇头：“不，你千万别道歉，是我该感谢你能帮我终止。”
电子蛊发作的那一刻，哪怕没有姚青禾来打断，他自认一样熬不下去。比起被迫下线后不知自己的角色会变成什么样，如今只是初拥失败，这已是个好结果。
“我始终坚信，人类才是可能性最大的种族。你们自由，先进，没有任何限制，不惧任何环境。你们弱的不堪一击，却又强的坚韧不拔。你完全不必为没能成为吸血鬼而伤心。”
姚青禾说道：“况且此行并非没有收获，莱斯特是最纯正古老的吸血鬼之一，你的身体能被他的血走一遍，会得到大强化的。”
白寒点点头，而后发起了呆。
姚青禾看他这般状态，没说什么，而是笑道：“对了银刃，前段时间，也有个年轻人像你这样，误入了我这里。”
“啊？嗯……然后呢。”
白寒此时有点听不进去闲聊，但他还是应答着。
“这个年轻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同，我无法形容，我以为他会和你一样是特别的人……可惜，他见到我很害怕。”姚青禾空灵的声音里流露出无奈的情绪，“于是我把他杀了。”
“嗯嗯。”
白寒以为她是在说笑话逗自己，捧场的勾了勾嘴。
“你知道的，我这很容易死人，他们死后都会掉些东西，但对我而言都是垃圾，一般我都会丢掉。”姚青禾继续道，“但他死后，爆了个不错的东西。”
说完，她的手飞到神树背后捧出一个用藤蔓做成的类似于鸟巢的篮子，内里放了一颗光滑剔透，透着蛋。
白寒的注意力终于被拉回来了一点。
“这是……？”
“你解锁‘宠物’分类了吧？这是很稀有的原胚。需要从头孵化的宠物品质是最好的，只有最高级的灵兽才能生出这种能自主存活的宠物蛋。”
姚青禾的手把宠物蛋递到白寒面前。
“拿去玩吧。”
白寒伸手摸了摸蛋身：“会孵出来什么动物？”
“是狐狸。”
白寒猛得一怔。
居然是，狐狸啊……
半晌，他才道：“这宠物蛋不讲道理，狐狸明明是胎生……”
姚青禾清脆的笑声响起，让这里更加生机盎然。
其实现在的白寒对宠物蛋提不起兴趣，不光是宠物蛋，对别的也一样……
可偏偏是狐狸。
很巧，他也认识只狐狸啊。
白寒松了松无形中一直紧皱的眉头。
“把蛋留在这会不会更好，我想不到外面能有什么环境会比这片天地更出色。”
“环境重要，陪伴更重要。”姚青禾否定了他的话，“需长期带在身边照顾它，才会有望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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