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丹坐在警卫室的单人床上，听忘忧说她今天不太方便。
有一瞬间，秦剑丹在想要不要去找琳琳——别误会，妹妹的膝枕一样属于弱效双修——但总归害怕偷工减料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飞龙暗纹很疼吗”忘忧表现出了一种关心的姿态，“我可以帮少主的忙，但是别脱我的衣服。”
秦剑丹点了点头，然而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话筒。
“喂琳琳你问我来不来吃饭我现在有事，忘忧也在这儿呢。我们等会再吃。”
琳琳秒懂，她有些歉意地说：“我打扰哥哥了。别太久了，否则饭菜会凉。”
忘忧的灰瞳中倒映出少主的喉结，她在秦剑丹放下话筒之前擅自采取了行动。
反正这是现在必须做的，秦剑丹也没有阻止。然而隔壁的少主办公室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秦剑丹当前的样子没法起身去接。
少主办公室的电话铃结束后，换成了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响，秦剑丹怕有急事，连忙拿起了话筒。
“喂”
电话是生态塔的垂直农场总负责人赵守义打过来的，老赵同时兼任少主参谋，秦剑丹授予了他随时觐见，随时打电话的权利。
“少主，老奴有几件事要禀告。刚才办公室电话没人接，我就打了这边的。”
“嗯嗯。”秦剑丹哼了两声，“是垂直农场的事吗”
“没错，有一个坏消息和两个好消息。”
“垂直农场第1批试培育出来的西瓜不能吃，内部有微量毒素，清除毒素的成本太高，只能当垃圾处理。”
“这个好办。”秦剑丹灵光一现，“不能吃可以玩嘛！放在人工海滩让大家蒙眼打西瓜吧，小夏就很羡慕动画片里有人能这么干……”
“少主英明！诶少主你的声音有点不对，难道感冒了吗”
“没有，没有感冒，偷偷喝了点酒而已。另外两个好消息呢”
“希望少主洁身节欲，保重身体。第1个好消息是我们使用水貂的dna和胶原蛋白培养基，成功培育出了不需要动物的皮草，可以制造貂皮大衣来卖。”
“干得不错！现在正好是冬天，貂皮大衣能卖上价，给相关的研究人员发奖金！”
少主的金属皮带扣折射出无数张女仆的脸，忘忧左眼下的泪痣随呼吸起伏，像宇宙尘埃凝成的微型黑洞。一小片金属植入物在眉角折射出冷调蓝光，与发梢的深灰融成液态的暮色。
“第2个好消息，有一个人的父母是中央塔垂直农场的技术员，负责「生息竹」的培育，但由于不明原因遭到公司处刑。这个人为了给父母报仇来投奔夜龙会，并且带出了一部分技术。我们或许可以在边城特区种一片生息竹林。”
「生息竹」经过公司的基因修改，可以在恶劣环境下快速生长，可以用来净化空气或者作为建筑材料。公司只允许在内城种植生息竹，一般会在内城的公园里见到它们。
某个瞬间，机械动作停滞了。河流自冰川裂缝渗出，漫过石英岩层，在铁锈味的矿道里蜿蜒成丝绸。那些被脑部服从手术禁锢的神经元忽然长出绒毛，在颅骨内侧扑簌簌地颤动着。
“生息竹能够过滤燃素灰烬，这的确是好消息。不过那个来投奔的人靠得住吗技术可以用，人先考验一段时间。”
女仆颈线绷直，耳后浮起晚霞。
老赵的报告时间不短，因为对方是垂直农场的技术大拿，而且毫无软肋，秦剑丹只能认真倾听，时不时的给出处理意见。
忘忧终于起身去继续她没做完的厨房工作了，秦剑丹似乎产生了耳鸣的错觉，不知是话筒还是哪里，有一种电子产品的轻微嗡响。
秦剑丹觉得今天对忘忧有点强人所难，但是在新监控室一起吃饭时，忘忧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相反还有些自得其乐的样子。
瓦蕾锻炼后没有来新监控室吃小灶，可能是因为下雨，岳父和锐霜也没有来。秦剑丹打电话询问才知道，瓦蕾回601客房洗澡了，她和锐霜一起在客房里点餐吃。
瓦蕾问韩天成在新监控室吃的好不好，秦剑丹十分意外她会这么问。
“岳父他没来这里啊！他跟你说会过来吗”
瓦蕾似乎是拿着话筒朝落地窗外看了看。
“他果然没去啊！我猜他是馋酒了，想要去边城特区，或者去生态塔里面喝酒！”
秦剑丹皱眉，这样寒冷又潮湿的天气，多半是直接去生态塔里面了。那里只有第1层基本布置完成，但还有一些角落没有完工，如果岳父喝得醉醺醺的，说不定会碰上危险。
“真是不让人省心……瓦蕾你刚洗过澡就别出来了，我去找锐霜，带着锐霜去生态塔找她姥爷！”
“诶我都没有好好在生态塔逛过呢！上次时间紧，我直接就冲进人工海滩了，中午吃的一般，你再请我和锐霜吃下午茶呗！”
“你不怕刚洗过澡又被淋湿我请锐霜吃下午茶是爸爸请女儿，你算什么”
“你不是我师父吗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总之下午茶下午茶下午茶下午茶下午茶下午茶……”
在瓦蕾的纠缠下，秦剑丹拿了两把伞，瓦蕾一把，秦剑丹和锐霜一把，三个人走上了去生态塔寻找姥爷（岳父）的路。
“这破天气。岳父要是掉水沟里淹死了，我可没法向慕月交代。”
瓦蕾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虽然有酸雨，但是韩先生身上酒味很浓，我不会错过的。”
锐霜在大伞的庇护下眨着两只晶亮的黑眼睛：“水沟要是敢把姥爷淹死，锐霜就杀死水沟给姥爷报仇！”
进入生态塔1层的旋转门，锐霜擅自推动的时候有点费劲，瓦蕾吐槽说：“刚装的新门就缺乏润滑油了吗”
秦剑丹悄声道：“师父突发奇想，让我把旋转门和地下的发电设备连接起来，这样可以通过顾客进门的动作给燃素电池充电……”
“不是吧！会长从门缝里抠钱的做派不像是武林至尊啊！”
“你懂个屁。武林至尊就不能抠门吗高手不一定要长得多英俊，难道大侠就不能秃头吗这都是你们这些星斗市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秦剑丹亲自试了试，果然有点沉重。
有句地球时代的话是：“让顾客推开沉重的门才能进去消费，这跟把顾客拒之门外没有什么区别。”秦剑丹决定让工人把旋转门调松一点，至于能不能给地下的电池充上电，反正师父也不会过来检查。
瓦蕾和锐霜都是第二次来生态塔，所以见到里面的景象也没有过于惊奇，穿着深色外套、浅色短裤和白色运动鞋的锐霜，啪嗒啪嗒的在光洁的走廊里跑着。
“发现姥爷！”
在通往2层（现在没有2层）的手扶电梯的位置，锐霜发现了在披萨店里喝红酒的韩天成，并且大声向爸爸报告。
“好孩子，干的真棒。”秦剑丹轻抚锐霜的头顶夸奖她，“比某只依赖嗅觉的犬科动物强多了。”
“诶煎蛋你讲不讲理我哪知道韩先生会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我闭着眼睛找他的气味，还以为他卡在通风管道里马上就要死了呢！”
几人说笑着进入“那不勒斯披萨店”找韩天成，韩天成发现女婿、外孙女以及女儿的闺蜜一起来找自己，有点不好意思。
“我……我等会儿就自己回去了。他们家的披萨配着红酒味道不错，我还打算给你们打包一些呢。”
“姥爷狡猾！背着锐霜偷偷来吃好吃的！”
锐霜指着韩天成的鼻子发表逮捕现行犯的宣言，的确有一点小女警的意思。
韩天成十分尴尬，赶忙让锐霜坐在旁边，分享餐桌上的一些小食。
秦剑丹看了看环境，跟前些日子相比，这家披萨店装修的更加完善，并且开始了试经营。有了披萨夫妻的指导，口味也足以满足普通人的需要。
让瓦蕾去前台点些爱吃的零食和饮料，秦剑丹刚坐到岳父对面，旁边的锐霜就闲不住地跟着瓦蕾跑了。
秦剑丹问：“岳父你老实说，这家店的披萨跟披萨夫妻的手艺比起来，是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韩天成手扶在啤酒肚上，歪着头回忆了一下。
“我尝不太出来，或许意大利人，或者专门的美食家能尝出来吧《环石城日报》上不是有一个叫做「吴味」的美食家经常发表评论吗你要是能让他满意，肯定能招揽大量客人，内城有好多人相信他的点评。”
“岳父，你有路子能把吴味请过来试吃吗”
“我我可不认识他！吴味这个人很有个性，从来不接受餐饮界的收买，难吃就是难吃，头可断差评不能改！或许我弟弟有路子……”
韩天成这个“弟弟”指的当然就是警务总长韩天雄。
“把警务总长的面子用在这里，有点大材小用吧。”秦剑丹思忖道，“美食家的舌头肯定很刁，万一吴味不认可店家的厨艺，请他过来有反效果。等我从长计议吧。”
韩天成打算把这瓶酒喝完再走，秦剑丹就带着瓦蕾和锐霜在生态塔里逛了一圈，感觉有点像是一家三口（慕月震怒），顺带又去了老赵的生态农场里参观。
这是锐霜第一次在近距离见到赵守义，她非常惊讶地伸出手指：“爸爸，这个老头为什么没有嘴”
老赵喜欢没苦硬吃，不但在自己嘴巴的位置上装了旧式扬声器义体，每天不吃饭打营养剂，还自我阉割，属于硬核狠人。
“不准叫别人老头。”秦剑丹纠正道，“这是垂直农场的总负责人赵守义先生，兼任爸爸的少主参谋，非常值得尊敬！你叫他赵爷爷吧。”
“赵爷爷，你为什么没有嘴是不是被坏人割掉了锐霜帮你杀了那个坏人！”
穿着黑色中式管家服的老赵目光阴郁，他的理想之一是杀尽天下不义之人。这样的他看到锐霜天真无邪，又早就知道对方是少主和警长的女儿，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惊人的杀伤力，不觉便有几分喜爱。
“锐霜小姐真是仁义！老奴绝对会跟随你们父女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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