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12月22日。
冬至。
出了羊肉馆，柏故边走边问：“小敏，还没恭喜你开了一家博物馆。”
余敏笑：“正巧没事儿，要不去参观参观。”
柏故求之不得：“好啊。”
余敏打算上车，柏故建议：“也不远，走路过去吧。”
闻言，她点头：“也行。”
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窗户摇下，一个中年男子恭敬喊道：“老板。”
余敏淡笑:“小刘，今天冬至，你把车开回公司回家吧。”
“好的，老板。”
余敏抬头：“走吧。”
两人并肩往四合院方向走过去。
余敏问道：“这次可以休息多久？”
柏故：“能过完年吧。”
余敏有些惊讶：“这么久？”
柏故笑了笑。
他并没有解释，其实放这么久是因为养伤。
这次任务。
他中了一枪，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进了肉里，得多养养。
原本，长官要求他在军区医院卧床休养直到完全恢复。
但是。
他归心似箭，待了半个月就离开了。
昨天，见到余敏，还被她发现脸色有些差，为了不让她担心，他选择了隐瞒。
这边。
余敏问道：“那今年你要回家吗？”
柏故点头：“嗯，月底和安安、年年一起回去，奶奶身体不太好了。”
听到这里，余敏心里微沉，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柏奶奶和善的面容，虽然交集不多，但每次她去柏国民家里，她都很热情。
她心神一动：“我也好多年没回去了，干脆今年回去看看。”
柏故双眼亮了：“那一起吧？”
余敏点头：“嗯。”
两人说着，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在后面。
原本，柏故应该会有所察觉。
可是，他重伤刚愈，又和心上人独处，警惕心降低了。
此人。
两人认识。
正是周玉珍。
她头上裹一条毛巾，手、脸都痛得通红，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反应，眼神直勾勾得盯着前面两人的身影。
周玉珍兴奋的颤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这么久了，总算让我逮着机会了。”
是的。
她已经守了余敏小一月了，但是由于她一直车接车送，没有找到机会接近。
这种日子，她没法过了。
余敏过得越好，她越痛苦。
这些天，她一出家属院就会接收到无数的恶意，几乎把她逼疯。
凭什么？
自己哪里比她差……
我不服。
……
这边。
两人已经到了四合院。
保安队长正领着下面人巡逻，看到她立马迎了上来：“老板。”
“钱强，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
“正好是冬至，带着兄弟们一起吃顿羊肉汤补补身子，我报销。”
听到这话。
钱强双眼一亮：“谢谢老板。”
“要不留下2个人？”
余敏看了一眼柏故，摇头：“不用了，去吧。”
“那好，我们快去快回。”
“嗯。”
说完。
双方分别。
余敏推开了门：“进来看看吧。”
“好。”
把门关上。
这里每间屋子都是锁着的，钥匙放在密码柜。
“我先拿钥匙。”
“嗯。”
很快，她拿好钥匙，两人打开了一个房门，进了屋。
院墙外。
周玉珍爬了进来，一脸狞笑的看了眼不远处打开的房门。
她悄悄的走了过去。
屋内。
余敏正在讲解，柏故时不时会问上两句。
外面。
她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缓了，抓着小刀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
要来了。
周玉珍屏住呼吸。
屋内。
余敏偏头看着柏故，出声建议道：“柏故，我带你去看看我收集的邮票吧？国内国外的都有……”
柏故自无不可。
“好！”
刚迈出门，一声尖锐的嘶吼声从侧面传来：“余敏，你去死吧。”
她看过去，瞳孔缩成了一根针：“周玉珍！”
随即，看到了她手里的刀。
瞬间，惊恐的要躲开，可事情发生得太快，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尖刀，她仿佛看到了日光扫射下刀尖泛起的光亮。
余敏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同一时刻，她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道推了自己一把，她避开了周玉珍的刀。
但是，耳边传来闷哼。
她看过去，面无血色：“柏故！”
只见。
周玉珍的刀狠狠地刺进了柏故的腹部，瞬间，鲜血染红了军大衣。
周玉珍红了眼睛，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把拔出小刀，就要朝着余敏挥刺过来：“余敏，你敢躲？我杀了你，杀了你……”
柏故又是一声呼痛，眼前眩晕，几乎要倒下。
周玉珍正好刺中了他中弹的地方……
不过。
眼看着她疯狂的攻击余敏，他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冲上去，用尽全力朝她后背踢了一脚，她直接被踢倒在地。
见此。
柏故心里一松。
顿时，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
另一边。
刀飞到了地上。
她拼命要捡起来，余敏先她一步捡好。
“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我比你厉害，你怎么可能比得过我？”
周玉珍抱起了她的小腿发疯：“等我杀了你，就没人敢对我指指点点了……”
余敏用力踢开她。
她却抱得死死地，怎么也不放手，她着急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柏故，最后，心一狠，拿刀子狠狠地扎了她抱着自己的胳膊。
周玉珍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啊！！！”
余敏拔出刀，一脚踢开她。
然后，看都没看她一眼，狂奔到了柏故身边，他已经不省人事。
余敏脑袋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伸出颤抖的手，探向柏故的鼻子下方。
很短。
但是她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长。
微弱的出气。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血越流越多的伤口，眼泪袭来。
“呜呜呜……”
可她也不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抹了一把眼泪，咬牙把他扶起来：“柏故，你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嘶～”
柏故嘴里冒出抽气声。
余敏赶忙看过去：“柏故，你醒了！你受伤了，别睡，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柏故吐字艰难：“敏、敏，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
余敏眼圈通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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