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怎么成了范振华？”
听见王丽的回答，华志杰和王善来有些纳闷，不过随即就明白了。
“范振华还有一个身份证，就叫李华，他的这个银行卡就是用李华的身份办的。”
“你怎么知道的？”谢军问道。
在王丽说出李华就是范振华之后，他随即也明白了，这是范振华通过关系办的另外一个身份，目的就是要给自己留后路，既然是留后路，为什么又会让自己的情人知道呢？
“因为转的钱比我得的钱还要多，我就怀疑他是给别的情人的，于是就跟他闹，并且不转钱了，他才说出来的。”
“你不怀疑他这么说是糊弄你的。”
“不怀疑，他为了安抚我，专门拿过来给我看了一次，上面确实是他的照片。”王丽很肯定的说道。
“他怎么会有两个名字？”
“我问了，他说他曾经过继给李姓人家当养子，就叫李华，后来他父母舍不得他，又把他要了回去，改回了现在的名字。”
“那他说没说用李华的这个身份干什么用吗？”
“我问了，他不说，但我知道有两个身份，肯定比一个身份好用。”
听见王丽的话，已经提前了解过范振华履历的华志杰和王善来同时点了点头，因为范振华并没有填写这一段，所以他的履历上是没有的，如果今天不是王丽交代出来，他极有可能在知道危险后用这个身份离境，到时候找起他来就麻烦了。
“你给他百分之六十，是你们商量好的吗？”
“标准是他提出来的，他说他有大用处，想到不用费多少的功夫就能挣这么多钱，我也没有意见。”
“他没说这个大用处是什么吗？”
“没有，但我知道这个钱不是给他家里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问过他，他说家里有董汉明就够了，除此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人给他送钱。”
“知道都有谁吗？”
“我不知道，但姚建恩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姚建恩知道的？”
“是范振华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有人给他打电话，他让去找姚建恩，说是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
王丽当然不会说是姚建恩告诉她的，尽管自己已经失去自由了，但她还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姚建恩的情人关系，因此，把范振华某一次在自己面前打电话说的话说了出来。
“廖佑辉都为你们做过什么？”
“和姚建恩一样，在招投标的过程中给我们开绿灯。”
“你们和他有利益往来吗？”
“没有，他知道我和范振华的关系，除了帮忙给工程，别的什么交往也没有。”
“你的福庆楼是怎么建起来的？”
“都是范振华帮的忙，地是他帮我拿的，各部门的关系也都是他安排他的秘书帮忙打的招呼。”
“有他的股份吗？”
“没有，他是不屑挣这点钱的。”
“这么多年，你给叫李华的账户转了多少资金过去？”
“记不清楚了，应该就是你们查的数字吧。”
“大约多少？”
“一个多亿。”
“全都是转的账，没给过现金吗？”
“没有，全都是转账。”
“你在这里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要走了？”
“是范振华让我走的。”
“什么时间让你走的？”
“就是董汉明被抓的那天晚上，他担心上级注意到他，就让我出去躲一躲，等过了这阵子再回来。”
“去哪躲？该不会是到港城吧？”
王丽在去港城之前，已经将港城到加国的机票买好了，所以，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很容易查到她的去处。
“加国。”
“为什么是加国？”
“是范振华让我去的，他说那里有一个朋友可以照顾我。”
“范振华在加国的朋友？”
“是，就是原来的阳山市的袁市长。”
听见王丽的话，王善来插话问道：
“他说没说过袁志平是如何逃出去的？”
“没有，他并不是什么话都告诉我。”
王善来之所以关心插话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袁志平就是在他们手上脱逃的，他们当时就分析有人提前给他通风报信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范振华。
……
等王丽交代完，都快到零点了，王善来和华志杰一起回到了他的房间。
“想到范振华腐败，却没想到他这么腐败。”华志杰坐下之后，愤怒的说道。
“王丽供述的数字都这么大，董汉明、姚建恩、廖佑辉等人为他服务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尤其是姚建恩已经死亡，想要查清楚估计很难了。”王善来说道。
“善来书记，我明天早上坐早班飞机回京城一趟，把王丽交代的和我们已经掌握的范振华违法犯罪的事实当面向领导汇报，这里你就多操点心了，尤其是要注意范振华的动向。”
华志杰在审讯室的时候计划着天一亮就坐早班飞机回到京城去，范志华的问题已经不能再等了，再等的话说不准他也会失踪的，谁知道他除了李华的这个身份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身份。
“华常委，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听见华志杰要回京城，王善来犹豫了一下说道。
“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鉴于目前这种情况，我建议由您带过来的人对范振华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监视，以防他脱逃。”
王善来本来想让省纪委的人监视范振华的，但考虑到本地人脸熟，又担心出现胡明宇和丁朝辉那样的内鬼，因此才建议让上级纪委来的人进行监视。
听见王善来的话，华志杰想也没想就说道:
“这个没有问题，我对小欧安排一下。”
同样在当天晚上，青林县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李佩文正坐在审讯室里的椅子上，他被抓之后直接带到了这里。
县公安局的审讯室对李佩文来说是熟悉的，曾几何时，他也在这里审讯过各种违法犯罪的人员，却没想到如今坐在这里，成了被审讯的人员。
“李佩文，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因为是青林县局的领导，赵峰没有让青林县公安局的干警来审讯他，而是由王汉杰带来的王志伟和崔斌以及另外一名干警审讯，他们几个人住在隔壁的房间通过监视器看着里面的审讯过程。
“知道。”
李佩文看见赵春武带人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董汉明被下毒的事情查到了自己的头上，知道许诺给自己的一切都成了泡影，叹息一声，就被带到了这里。
“说说看。”
“是因为董汉明的事情。”
“董汉明的什么事？”
“董汉明中毒的事情。”
“李佩文，既然已经承认了，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再怎么在文字上做文章也抵挡不了你们杀人的故意。”王志伟大声的呵斥道。
“……”
“说说你为什么要雇佣别人通过下毒的手段企图杀害董汉明？”
“这不是我的主意，也不是我找的人，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着了别人的道，当了别人的内应。”
“谁的主意，又是谁找的人？”
“是邱市长，也是他找来的人，我只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套警服，告诉他审讯室和食堂的方向。”
“邱市长叫什么名字？”
“邱学军，是市公安局的局长。”
“他刚来没有多久，你们好像交往并不多，他为什么会找到你？”
“是曹永华把我介绍给他的，我和曹永华有些私交。”
“曹永华又是谁？”
“是市局的副局长。”
“曹永华知道这件事情吗？”
“应该不知道，是邱学军把我喊到市里去单独跟我交代的。”
“你是一个老公安了，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实施了，不管既遂还是未遂，都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你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么做？”
“因为他在这之前，他已经向市委推荐我出任青林县政府副县长兼公安局长。”
李佩文说完，看了一下监控摄像头，他知道部里、厅里来的领导和赵春武一定在隔壁看着自己的交代。
“所以，为了一个副县长的提名，你就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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