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怎么不想想，偏就轮到你。”
“偶像剧里不都这要演的吗，找个老男人被宠成公主。我年轻，青春是我最大的本钱，找个穷小子谈恋爱，到头来还不是为了房贷车贷当牛做马朝九晚五，耗费青春。我找个老男人，直接用青春换个未来衣食无忧，少奋斗二十年，有什么错。”女孩儿似乎至今还没觉得自己的思想出了偏差，回答得理直气壮。
老刘听出来，这女孩儿已经有一套坚固的价值体系，一时半会儿不会改变，只得无奈抿嘴摇发摇头，换了一侧拿杯子的手，继续问下去。
另一边，副主编也面对宋剑讲到自己被威胁的事情，承认老猫用来拿捏自己的东西，从来不是凶手家族相关的东西，而是私生活丑闻。
“那个女孩儿很机灵，比老猫野心大多了，一眼看透事情本质。想威胁新我这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的老男人，从事业上打击我其实很难，就算曝光当年让我成名的稿子是有别人帮手，也改变不了我现在拥的一切。他们作为大学生根本不值一提，实在没资格和我较劲儿。公事不行，唯一可能的就是私生活。”副主编靠在枕头上笑说，不像是在讲自己经历过的危胁，而是一件趣事。
“然后呢。”
“她想设计我，抓我的把柄，我就顺势成全她。那种年轻小姑娘，脑子里免不了对爱情的幻想，清高但又虚荣，缺爱所以易感动。其实不用太费心思，连件太贵重礼物都不需要，接送几趟，带她到名利场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真实丰富，说些好听的像是为她着想，亲手煮点食物都不用太复杂，最基本的白粥和面食就行，同时在行为上像是个绅士那样克制礼貌，似乎对她无欲无求。然后，只安静的等上一两周，她就会自己陷入到自己幻想出的梦境里，忏悔自己，说服自己，向往你，臣伏于你，一心想要成为你的附庸，站到你的光环里。”
“那只能算是利欲熏心，可不是什么真感情。”
“当然，到我这个年纪的人，谁还会相信感情。不过那不重要，她会给自己找到一条逻辑道路的，不管过程怎么样，终点一定是她想嫁给我。当然，在那之前需要稍稍有所表示，送枚戒指，给她一个对未来的目标。然后，再在适当的时候要撕毁承诺。由俭入奢易，反之则难，到过手的东西再被夺走，没有人会甘心。灰姑娘被推下黄金马车回到破仓库后，唯一想的就是和王子重逢，道理很浅显，因为知道重新坐上马车回到王宫，就能拥有荣华富贵改变命运。”
“你真的有想过和她结婚吗？”
“不，当然不会。且不说，我个人不喜欢心机重的女孩子，就单论个人条件，她也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还真是豁出去，把自己当成铒。”
“我是个正常男人，一个年轻女大学生把自己主动送到我面前献媚，我是做不到拒绝的。况且，她还能帮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有利用价值。宋警官，这就像是你在感觉饿时，有人将一份香喷喷的饭菜塞到你手里，虽然不是你最想吃的那种菜式，但你也会下筷子。”
此时问询室里，女孩儿坐在椅子上，坦白自己在被副主编讨回戒指后，感觉是晴天霹雳，好像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要一场空，她迫切地想要挽回局面，重新博得副主编的“爱”。直到，老猫再次要去青山镇，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困难。
“我们查到你的购票记录，也恢复了你电脑里的搜索记录信息，你在老猫去青山镇之前就去过那儿，做什么了？”
“我知道他肯定会带我去山庄露营，所以提前做了些布置，想弄个小意外。”
“小意外？只是小意外吗，难道，你不是要他的命吗？我们查到，你以神经衰弱压力失眠为由，从半年前去医院就医。医生按你的病情需求开出酒酸唑吡坦，也就是俗称的安眠药，按国家规定一次最多5粒。你半个月复诊一次，一直很规律，直到老猫去世后你就再没有复诊。而我们向你的几位室友确认过，你从未有过失眠的情况。”
老刘拿出一份就诊记录单展示给女孩儿，女孩儿的脸色僵化如冰，双手紧紧交握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老猫的尸检报告显示，他的体内有大量该药物的主要成分。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以自己用药为由存储处方药物，一次性用到了老猫身上。”老刘将尸检报告放到女孩儿面前。
另一边，宋剑面对副主编，问得则更为直接。
“你有没有教唆过她行凶。”
“当然没有。我是个思维正常的成年人，绝对不会知法犯法，去鼓励别人行凶。”
“但你引导了，暗示了她，让她知道你的需求目标。”
“暗示，引导，这种词是不能被定性的。我承认，我知道去青山镇找老猫了，在出发前她来找过我，说一定会向我证明她的选择，替我拿到想要的东西当，作为请我原谅的礼物。但是，后来老猫出事她也再没来找过我，连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其实我也很疑惑她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是老猫生前最后见的人，很可能就是拿走那份东西的人，你会这么容易就放弃？”
“会。因为我虽然想要那件东西我想要，但那种欲望也没强到愿意惹上刑事案件。她能拿到东西找我，我乐见其成，可如果是事关人命，送到我手上我都不会接。”
副社长说得很坦然，宋剑却没有接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宋警官，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好名声，为了光风。如果惹上案子，那可就与我的意愿背道而驰。所以，我不仅没有你所说的教唆她做违法的事，我还特意提醒了她，她还年轻，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可以和平解决的事就不要用暴力思维。”
“你会这么好心？”宋剑质疑。
副主编笑而不语。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宋警官，这些事情，我想你们问她会更清楚。其实，在老猫出事当晚我曾匿名收到些照片，我一直没有删除，如果她不愿意主动讲，这些照片会帮她回忆。”
副主编侧手取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屏锁调出文件后递给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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