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子妍没有第一时间，只是无言打量着眼前的鞠昂。
虽然她自始至终都没跟对方正经聊过几句，但对方给她的初步印象就是个略显腼腆还有些中二乐观的普通高中男生。
可现在的她，在对方身上再也看不到那些。
可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是装出来的话，那也不是无迹可寻。
毕竟那么夸张的“跟随”一个人，乃至视若为神明，或多或少在她看来有点稍显浮夸，更别说还是在这个最后仅会有一人获胜的游戏里。
“你说的强敌，难道是指......”
面对她试探般的发言，鞠昂不等其话音落下便一口承认。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刚刚离开的那个人。”
那副在某人离开后就不再加以掩饰的嘴脸，在邓子妍看来，老实说有点恶心。
而且她不是很能理解，就算是条路边的野狗，被好心人喂了一条火腿肠的情况下，就算不感激得摇头晃脑，最起码也不至于反咬一口吧？
更何况刚刚某人在离开前还又喂了两条能量棒给对方。
“明明他救过你，还给了你食物？你有什么非要背刺他的理由？明明前不久还一口一个许神？”邓子妍追问道，“如果你不说清楚这里面的原由，我也不可能跟一个转头就背刺别人的人达成合作关系。”
她甚至反过来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那两个人的计谋，想要合伙诓骗她，把她排除掉之后好两个人占据最近的安全屋。
“没错，他救过我，甚至分我食物。”鞠昂眼眸低垂，“正因为他是我心目中的神明，所以光凭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神的。”
邓子妍眼眸微微眯起，“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他在你眼里太强了，强到令你心生畏惧想要尽早除掉的地步？”
鞠昂深呼了口气，“.....没错。”
“哪怕那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半个恩人？”
“没错。”
邓子妍微微颔首，似乎多少能够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态。
虽然那人跟他们相处时自始至终没有表露过职业能力等方面的硬实力，但光是相处下来的那些细节便足以令她感受到对方的强大。
老实说，在接受对方的包扎时，邓子妍有种儿时去看医生的时候，总觉得医生无所不能可以帮自己解决一切伤病的天真。
话虽如此，可若转念一想。
“你凭什么觉得你先前那浮夸的演技能瞒得了别人呢？连我都能看出你的异常，你觉得对方会什么都察觉不到？归根结底你那一口一个许神跟个小迷弟一样也太夸张了吧？”
邓子妍不免担忧，连她都能看出鞠昂的异常，更别说是比他们还要“强大”的那个人了。
当然，她所承认的对方的强大是指心态与思考方式上的成人与未成年之间的区别，并非承认跟对方交战会毫无胜算。
真要打起来，最起码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不，他不会察觉到的。”鞠昂敢如此断言，“因为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毕竟连你我都毫不犹豫的搭救了，不是么？”
邓子妍摇了摇头，并不认可这点。
“就算那家伙是个货真价实的好人，也不代表别人会是个傻白甜，万一那家伙跟你一样先前的种种都是装的呢？”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鞠昂一脸认真，“我从没有装过，至少在那个人面前，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连一个谎言都不存在。”
“......”邓子妍眼皮微跳，这人是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任何说服力吗？
“还有，关于你的担忧，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是装的，因为他从以前就是这样。”
没有人比鞠昂还要清楚这点。
“......以前？”邓子妍发现了盲点。
“我跟他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鞠昂坦然解释道，紧接着将那个人以往的种种事迹，包括他从未跟别人提起过的那件事，一并告知给了邓子妍。
他这场游戏必须要赢，为此他必须先取得眼前这人的一时合作。
正如他刚才所说，如果是他自己一人，是绝对赢不了那个人的。
“这还真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匹配到同一局游戏......”
听完对方的一通解释后，饶是邓子妍也止不住愕然。
她倒是的确没想到这两人先前就认识，所以才会觉得对方先前的“演技”过于浮夸。
“不过，如果诚如你所言，那家伙在现实和游戏里都救过你一次，而你却依然打算实施背刺......”邓子妍顿时有点不知该如何评价，干脆直言不讳。
“那你还真是个肮脏丑陋的家伙。”
“那又怎样？温柔的人对谁都会温柔，好人对谁都会伸出援手，但他们从未想过，有些人并不需要他们自作多情的帮助，说到底他们并不在乎被救的人会怎样，只是沉浸在一昧的自我满足的正义感当中而已，因为他们知道光芒会一直照耀着他们，所以可以毫无顾虑的前进，被救下的人只会沦为他们背后的阴影，将他们衬托得更为耀眼。”
事到如今，鞠昂清楚自己已没有退路。
“就跟他离开时讲的那样，为了公平，接下来最好还是各自为战。
好人有他堂皇正大的战斗方式，我也有我肮脏丑陋的战斗方式。”
“......”邓子妍盯着那张用无比认真的脸讲出这些话的人，意识到对方决心的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感觉有点被个不得了的家伙缠上了。
“你这人还真是有够扭曲的......”
“这点我有自知之明，我也没打算让别人能够理解我。”鞠昂直视对方的眼睛，“该我讲的我都讲清楚了，那你的回答呢？”
“老实说，我一开始没想信你说的，因为我觉得你们就是想搞我，但现在看来......”邓子妍话锋一转，“如果你们真是串通的话，那我也认了。
所以，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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