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过转念又想到这么久他们不就用鵺的羽毛看过一次：“不是还有一次吗？要不……我再跟你去宋家找鵺取羽毛?”
卿聿摇头:“昨夜用过了。”
“没有鵺的羽毛你怎么用的?”
“事情紧急，不得不耗损了一些碎墨的灵力。”
回想起刚才碎墨说没办法帮忙的话，鹿幽悠马上明白了。可是:“那你没看到他跑哪儿去了？”
卿聿笑得有些无奈：“幽悠，第二次可是用来在雾里找你了。”
“我是不是该觉得很荣幸？”想想的确卿聿赶来的时候碎墨还是一面镜子的模样。
“那倒不用，银子……”
“那还不是你自己技术不过关，碎墨不是说那道士本事不怎么样，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吗？你要找我也不难吧？”昨夜看卿聿的样子，还真不像是把玉真放在眼里的。
“要出阵很简单，可是你在阵中，又一直乱闯……”卿聿倒是非常识时务，见鹿幽悠脸色一沉，咳嗽两声就立马改口，“咳咳，对，都是在下实力不济，让幽悠姑娘受惊了。”
鹿幽悠懒得计较:“那碎墨不会有事吧？”
卿聿摇了摇头:“过些日子就会恢复了，只是这法子不可再用。”
听起来应该没事?
“对了，昨晚他看到一个女孩就追过去了，那是谁？”
“这就得问他自己了。”卿聿忽然转身，鹿幽悠也跟着转过去，只见一个少年蹲在路中间，瞬间缩成一团变成了石头，但还是迟了一步，被他们看到整个过程。
“这，他是当我们眼睛进水了，还是脑子进水了？”鹿幽悠看着平坦的大街中间突然多出的这么大一块石头，只觉得好笑。
卿聿也笑：“不如摇一摇，兴许还能听到海浪声？”
这梗你也懂?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跟来的自然是那个石妖少年。鹿幽悠跟着卿聿一起走到那块石头面前，难怪她一路走来老是觉得有人跟着他们，原来是他。
石头一动不动，好像真的是块普通的石头。
鹿幽悠伸手想敲，被卿聿拦住，拉着她的手腕帮她把手掌上的伤包扎好。
“你手上有伤，他的妖力纯净，一旦经过伤口侵入可比你上次被鬼附身厉害。”
鹿幽悠点点头。
卿聿专心帮她把伤口包好后，冷淡地说道:“你若想做石头，不如我帮你就在此地一辈子做下去。”作势就拿出一张符纸。
石妖少年立马现出人形：“我一直跟着师父，他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我，我可以跟着你们吗？”
“不行！”这回鹿幽悠和卿聿倒是异口同声。
卿聿的拒绝在情理之中，倒是鹿幽悠的拒绝让少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有了一些受伤的神色。
鹿幽悠看得不忍，她的确很喜欢这个小少年，只是也知道他是妖，跟着她不太适合。
只是少年不懂，声音低低地说道:“我知道我不该帮着师父，不，是玉真，我不该帮他用幻术骗你们，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那个阵是你布的?”卿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我不会布阵，”少年摇头，“我只是用幻术把你们引开而已，是你们帮我解开了禁制，做，做妖要知恩图报，所以我要跟着你们报恩。”
这……可真是个有原则的妖。
少年本就生的可爱，如今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望着他们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疼。
“卿聿……”鹿幽悠有些心软。
“不行。”
“可是他还小。”
“不小了，”卿聿不为所动，“妖的年纪又岂可与人相提并论。”
鹿幽悠倒是真的忘了这回事，他看起来像个少年，可是如果是妖，他很可能也有个几百岁了吧？说起妖，之前遇到的都想杀她，难得能这样说话的，鹿幽悠有些好奇:“你多大了？”
少年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好像一直都在睡觉，醒过来的时候就被玉真捉住了。他带我去了好多地方，见过好多人，可是那么多人我只有见到小姐姐才觉得亲切，让我跟着你吧！”
鹿幽悠听着少年祈求的话，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那你叫什么名字？”
“尘小土。”
“……尘小土?多出尘的名字，一听就是好人，不，好妖，”鹿幽悠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了，站到尘小土身边，转过身与他一起面对卿聿，“不用多说，他今后就跟着我们了！”
不管什么时候，颜值都是最重要的。要她放弃这么个小美人，她，舍不得。
“他是妖。”
“那魏十也是鬼。”
“这不同。”
“其实，其实我小时候就没了父母，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什么苦都吃过，我实在不忍心让小土也过这样的日子，你忍心吗？”说完，用袖子抹抹眼睛，擦掉并不存在的眼泪，温情攻势通常都很有效。
尘小土也凑过来，学着鹿幽悠抹眼泪。
“所以这是你答应宋宇到书院看看的原因？”
鹿幽悠一愣，抬头看到卿聿探究的目光，立马低头避开。喂，重点好像错了啊！
“不过还是不行。你是人，他不是，没有可比性。”
“利钱减半。”终于出了绝招。
“那也不行。”卿聿眼都不抬一下，倒是一改往日财迷的样子。
“可是我需要保镖，对，你看昨晚你说跑就跑了，如果不是他帮我，再加上我聪明，说不定就被玉真杀了。有他在还可以保护我！”不就是借口么，信手拈来。何况卿聿关键时刻跑去追沅离也是事实。
尘小土立马抱住鹿幽悠的腰：“嗯！我保护小姐姐！”
鹿幽悠脸一红，对尘小土这种毫不避讳的亲密举动还有些不好意思。每次当她认为尘小土是故意的时候，看他的眼里又是一片坦然，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只是因为看到她就觉得亲切所以才亲近而已。
“以血引路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卿聿叹了口气，看着鹿幽悠刚包好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终于勾起他一点愧疚之心。
当时在看出那个卿聿是假的之后，鹿幽悠就想着要怎么告诉卿聿自己去哪儿了。正好当时手里有他给的匕首，所以她趁着假卿聿没注意的时候用匕首划破手掌以血引路。
当时时间紧迫，她也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不过当划破手的那一刻她其实是后悔的，太疼了！可是都到那个时候，后悔也没用。不过如果能因为这样让卿聿同意留下尘小土，她倒觉得伤得值得。
“起码有用，而且当时我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告诉你我去哪儿了啊。”
“其实你的剑上带着沅离的灵力，碎墨是可以感知你去了哪里的。”
“你怎么不早说！”浪费姐姐那么多的血！
后面一只手被假卿聿牵着，所以她只能直接用手掌握住匕首，一路滴到那间密室，那么多血啊，十指连心，手掌也连心啊！想想这次为了喝艾叶粥她真是付出了血和泪的代价。
“小姐姐很痛吗，那我给你吹吹。”一直乖乖听着他们说话的尘小土忽然说道，接着真的握住鹿幽悠的手似乎想吹，但看到手包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隔着白布吹了吹，“小姐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咳咳！”鹿幽悠脸红得厉害，收回手，轻咳两声，“咱们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
卿聿露似笑非笑的表情。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就，就是单纯的睡觉。”
似乎越描越黑了，鹿幽悠捂脸，拉着一脸懵懂的尘小土先跑了，不给卿聿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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