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汉一眼看到倒地不起的阿宁，与脱了上衣的鹤公子。
“那小娃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奈何不了我，不如换个对手？”
他笑呵呵地扫视鹤公子。
“诶？别？我是斯文人。”
鹤公子被他看得下意识退缩了一步。
要是靳月夔打不过这座铁塔，自己更对付不了他。
靳月夔看到巨汉视线停在光着膀子的皇后身上，顿时急了眼。
“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他朝伊萨的方向大声喊。
伊萨看了看他指虎上的火光变成了黄绿色，高声回答。
“好了。”
这一答话，鹤公子赤裸的上半身自然而然落入伊萨眼里。
“翎……在搞什么鬼？”
他原打算用山匪试验新做的光鞭，不急着取这些傀儡性命。
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
红光在山匪脖颈上一溜，人头纷纷落地。
伊萨收起光鞭，迈开步子往鹤公子的方向跑。
“这会儿才知道找帮手，为时已晚！”
巨汉看他跑来，大笑着朝鹤公子挥下九环刀。
闪着寒光的利刃眼见要把鹤公子一刀两断。
关翎吓得大气不敢出。
她向后跳开，以为胸口要被刀风划出血口子，等了好久，没有尖利的气流吹来。
再睁眼，靳月夔拦在她前面，用两掌夹住了那柄巨刃。
“困兽犹斗……啊？”
壮汉想嘲笑两句，灭灭对手的气焰。
可他尚未说完，手里的刀刃转了方向。
刚刚那名疲于招架的青年，轻轻扳动双手，他得意的大刀“当”一声折成了两段。
“你干了什么……”
壮汉尚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靳月夔一脸烦躁地握住他的手，推向他的脖子。
壮汉只看见手里剩余的半把刀，不听使唤地往自己脖颈方向砍来。
那青年的手臂明明不及他四分之一粗细，为何被他握住的手动弹不得？
“你要……”
壮汉的脑袋滚了出去，“干什么”三个字永远出不了口了。
靳月夔顾不上轰然倒下的尸体，慌忙脱掉上衣递给鹤公子。
“殿下可有受伤？有没有着凉？”
伊萨这时候也跑到了他们身边。
黑灯瞎火单凭月光，站在远处看不清鹤公子的伤势。
他跑到近前才看清楚她多狼狈。
“翎儿浑身怎么那么多伤口？你刚刚在胡闹什么？”
他不问鹤公子，瞪着矗立一旁的靳月夔。
“不是你说……”
靳月夔想为手上的指虎争辩几句，鹤公子毫不客气地穿好了他的外衣，指了指沉舟与尾济所在方向。
“那群人怎么围到现在？”
包围沉舟与尾济的人数毫无变化，一点没有变少，由刚才聚到现在。
在黑夜里看不出动静也听不见嘶吼。
人群中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
伊萨往那方向瞥了一眼。
“他们很早就结束了吧？”
“啊？”
关翎难以置信地望了他一眼。
靳月夔也跟着说明。
“他们那里除了一开始有点动作，后来一直没有气息活动，应该一瞬间就结束了。”
为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从地上捡了一枚石块，朝人群扔过去。
被砸中的山贼前后晃悠了几下往旁边一歪，接着一个接一个，原先站立不动的人纷纷倒了下去。
人群中心，沉舟手里的匕首上串了好几只草绿色的圆球。
尾济站在他身旁，摘下匕首上的圆球，逐一捏爆，把里面掉出的红色晶片合为一块。
“七十六、七十七、七十八……怎么数量那么多，个个那么小？还有没有？”
沉舟指了指伊萨刚刚扫荡的人堆，告诉尾济。
“纪公子那里有一群，大概二十几人。”
“唉……”
尾济对重复简单劳动心生厌烦。
“明天寺僧醒来后，不小心被咬中就不好了呀。保险起见，每人心口扎一刀，待会儿一把火烧干净。”
他用小孩子的口吻说出无比可怕的话。
阿宁与鹤公子一样惊讶。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两人异口同声。
听见她们的问话声，两人跨过尸体向她们走来。
“明明抢了九头繇的首级去，怎么留在这些强盗身体里的是散碎种子？比甄小姐那只还不济。”
“这说明甄小姐是人中龙凤。”
伊萨回答完，想起靳月夔在旁边。
提起甄映雪，靳月夔内心阵阵发虚。
鹤公子今夜又受了伤。
皇后要是在他手里不停出事，他的脑袋总一天也会串在沉舟的匕首上。
“你们把从明镜禅师手里抢来的宝珠用到了什么地方？”
鹤公子低头问地上的阿宁。
她踢向阿宁肩膀的一脚用了力气，阿宁的肩骨很可能折断了，痛得难以爬起身，刚刚说话时倒抽着气。
“那种价值连城的宝贝，我可供养不起。自然是卖给了能真正用它的人。”
阿宁嘴角一翘，睥睨众生的冷傲回到了她脸上。
“卖给了谁？”
这个问题揪起了关翎的心，她情不自禁蹲到阿宁跟前。
“阁下又来了，为什么认为在下必须平白将内情和盘托出？”
“公子又来了，到现在不懂成王败寇。”
鹤公子接过沉舟抛来的小刀，插到阿宁面前的地上。
“见到满寺尸骸，公子难道认为小生会如谦谦君子一样等你高兴了再吐露真情？”
“阁下忘记了一件事。”
阿宁一脸悠然。
“这些人原本便是行尸走肉。鸣空寺里的和尚可不是。”
鹤公子一愣，旋即命令沉舟。
“卸了她的下巴！”
可惜为时已晚，阿宁丹唇轻启，冒出几个无声的音节。
整座山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这座年久失修的古刹，能禁得起多大的震动？”
阿宁用手臂支起脸，笑吟吟地望向她。
华英国的地脉植入了神只，千年内鲜少发生地动。
阿宁不过是拥有涂氏血脉，甚至不属于天武宗家。
她怎么做得到这种事？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关翎望向尾济，尾济亦是一脸困惑， 环首四顾，似乎在寻找什么。
“不是地震……她在山里埋了炸药。”
伊萨耳贴地面，听着地下的动静。
“没有轰鸣啊。”
关翎分不清震动由东西南北哪个方向传来。
“有种炸药不是火雷，不需要点火，只需要加点水就能迅速膨胀，把周围山石撑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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