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从稀稀落落到热烈，从酝酿到一发不可收拾。
就像一个屁，从一开始羞涩的酝酿，到放出来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让周严越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板子。没有什么高大上，也没有什么百转千回。绝大多数人都是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凑数。
制定规则的人，都是不需要遵守规则的。
需要遵守规则的人却把这种被强加的遵守当做一种美德来歌颂。
周严看着鼓掌的人们，看着一脸错愕，不甘，迷茫的汪淼，忽然很想笑。
......
不知内情的方远军在吃饭期间，对汪淼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满脑子疑惑的刘山旺则一直旁敲侧击的想从周严这里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其他人，看着周严一口一个小汪小汪的叫着，汪淼还不以为忤.深深的陷入对周严背后力量的猜测中不可自拔。
堂堂省委书记的公子，被这样当众呼来喝去......
大家现在觉得以前周严硬刚夏扣龙，那根本不是嚣张。那简直就是低调含蓄，是温良恭俭让的典范。
吃过饭，方远军要返回市里，汪淼等人也借机告辞。
周严没有挽留，见好就收，这种公子哥也不能逼的太紧。否则真的崩溃了，还真没法收场。
和众人拉开距离，周严和汪淼进行了一次“亲切”交谈。
“你到底要怎么样？难道你以为，就凭你坑了我这个把柄，就能操控我？周严，别做梦了！有些圈子的能量，你是不会知道的。”汪淼努力的做出凶狠的表情。
“什么圈子？动物世界吗？还是说，你们那个变态的圈子？”周严语气很平淡，笑容很亲切。
汪淼咬牙：“别在这装神弄鬼！你既然知道那个网站，说明你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王家如果知道你是这种人，你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严咂咂嘴，很难和汪淼解释，若干年后，这种网站在某个电商平台，花五十块钱就能买到，还有售后人员贴心的教你怎么去找更好玩的网站。
“你回去后就可以试试看！我已经说了，既然敢搞你，就不怕你反咬。”
“但我不得不提醒你，汪书记背后的那位，可不会因为你们父子去得罪王家。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
“至于你，汪书记正是需要更多资源和助力的时候。你猜他会不会因为你，就给自己树立个强大的敌人？”
汪淼脸色变幻，一言不发。
周严亲切的拍拍汪淼的肩膀：“你现在不好好的嘛！只要我不说，你还是人人尊敬，人人巴结的汪公子。可以赚无数的钱，玩无数的......咳咳，不好意思，没忍住！”
周严收起笑容，做出严肃的表情：“汪公子，你今天就可以离开兴南了！不过下个月你必须来一趟，我要和苏城谈个合作，你帮我把这件事办成，那个录像我就还给你！”
汪淼冷笑：“你真拿我当傻子？！还给我一盘翻录的吗？”
周严耸耸肩：“爱信不信！不信也得来。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和你产生任何联系，但谁让你在苏城混的好，又自己送上门来呢？”
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口，包括方远军在内。
大家看似在寒暄，在说笑，在东张西望，但几乎每个人都在暗中留意着远处说话的周严和汪淼。
直到两人一起走回来。
“方部长，有时间一定常来兴南。多关心关心我们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落后地区！”周严和方远军道别，语气轻松，说的话也很随意。
方远军也不揭破，顺杆子爬嘛，周严会这样，他方远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唯一的区别，是方远军这样的人会矜持，会含蓄，会又当又立。
而周严......等到了更高的位置，自然也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至少方远军是这样认为的。
汪淼坐上车就走了，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甚至包括祝一飞。
“周书记，我能和您谈谈吗？”刘山旺却没有马上离开，他有一肚子疑问想要快点得到答案。
但有些答案，他注定是无法得到的。
办公室内，周严笑吟吟的看着刘山旺。
“刘总，原因我真的不方便告诉你。你怎么决定我也无权干涉。但汪公子今天应该会离开，至于以后建安那边会不会再找您，我也不知道。”
“周书记......您看，前年的时候，苏刚改制，我们就是找不到门路，眼睁睁的看着苏刚被鲁省的公司拿走，错失扩张的良机。”
“现在吉钢改制，而且又是汪书记的手笔。还有汪公子在里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兴远都没有不参与的理由。是不是？”
刘山旺依然不死心。这可是关系到兴远集团未来五年，甚至十年发展规划的大事情。虽然他文化水平不高，但作为一个具有天生敏锐商业嗅觉的人，对机会的把握和判断，他自信不比任何人差。
但生性谨慎的他，对周严的话却又不能不当回事。
这并不是对周严的看重，看重的是周严身后的王鹏飞。
常务副省长，传闻中即将升任省长。这样的人物，不但可以更早的知道高层的产业政策，甚至在很多时候，本身就会影响甚至改变某些产业政策。
周严当然知道刘山旺的心思。
亲近自己，长远来说是投资自己的未来。但眼下，主要看重的还是自己和王鹏飞的关系。
“刘总，这么说吧，明年开始，国家对钢铁产业会有一次较大的调整。去产能，优化产业结构，加强环保检查。力度应该比较大。”
“而且有消息说，重点就是江省，鄂省。所以兴远要扩张，最好等这一轮调控过后。”
“至于吉钢，我让刘星带过话了，不敢说百分百，但九成以上会出事！”
“别问我原因，我是真的不能说......只能告诉您，这和经济无关，是那个......”
周严做了一个你应该懂的表情。
果然，刘山旺的神情更加凝重起来。
周严深刻的了解刘山旺这种人的心理。要说服他们，就要把结果说的无比确定，把原因说的无比含糊。
原因是什么根本无所谓，他们自己会脑补的。而且脑补的可能比现实更周密，更无懈可击。
“刘总，其实想扩大规模，不一定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在产业调控阶段，可以腾出一些精力，做更好的生意。”周严又加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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