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这是心病。您是太爱王爷了，你心里受不了才会这样。”
梓桐心疼的说到。
苏凝欢又道：“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知道我的病是心病，都是因为他。看我不敢这样跟他说。我怕他再拒绝我。后来，还是伺候我的那个老嬷嬷跟他说的。嬷嬷说，我这是心病，她听我在昏迷中叫过他。”
“娘娘您用情太深了。”
梓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
“再后来，他来看我，问我是不是只要个名分，其他别无所求。我说是，他便道，他可以给我，但是他并不喜欢我。若我要求太多只会自寻烦恼。”
说到这里，苏凝欢笑了笑：“你瞧他一直都没给过我希望，是我，一直执迷不悟。我总想着，他的心再冷也是肉长得，只要我一心一意对他，时间久了，他心中必然会有我的位置。可我没想到，还没等我等到那一天，他心中便没有我的位置了。”
“娘娘。”梓桐皱眉：“这件事许不是王爷决定的。都是那个白无双，她心胸狭隘，容不下人。王爷是受了她的蛊惑，才会对您这样绝情的。”
梓桐的话让苏凝欢的脑子里又晃过白无双那张脸。
那张脸，其实并没有多少特别的地方。
论容貌，只是比寻常人清秀一些，算不上倾国倾城，甚至比不上她那妹妹白娉婷的天姿国色。
就是拿自己这张脸跟白无双那张脸比，自己也不会输。
放在美人堆里，那几乎是一张不值一提的脸。
可这张脸偏偏被那人看进心里去了。
他怜爱她，也纵容她，她比陛下和皇后的掌上明珠慕清辞还要任性。
而她这任性依然有他宠着，纵着。
想到这里，苏凝欢的心便紧紧揪在了一起。
“梓桐，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苏凝欢不甘心的问。梓桐接道：
“娘娘，您哪有不如她的地方？要非要说不如她的，那就只有一条了，您不如她会狐媚人呗。”
梓桐对白无双也是满满的鄙视。
苏凝欢沉默了一会，又朝别处看了看：
“兴许，我真的有不如她的地方吧。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梓桐，你去把东西收拾收拾。”
“娘娘，您要搬走啊？往哪搬啊？王爷也没说让您腾空这宅子。他没说不让你住在这里啊。”
“他是没说，可我还有什么脸面住在这里？他也说了，此生再没有关系。”
苏凝欢沉沉的说。
梓桐看着她，心里疑惑，又觉得她眼里藏了没说清楚的东西。
“行了。”
苏凝欢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去收拾东西吧。另外，在外面找处宅子，要隐秘。也不要太大，比这个小也行。等明日，你便去王府告诉严明，说我已经搬走了。离开了京城，再不会给他们添麻烦了。”
“离开京城？”
这话让梓桐大为意外。
苏凝欢脸上却恢复了平静。
“对，你就这么说吧。”
她没有解释。梓桐还想问，她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梓桐真的依着苏凝欢的意思，去了王府一趟。当然，如苏凝欢猜测的那般，她没能获准进入王府，只在外面等到了严明跟他说了一下苏凝欢的意思。
苏凝欢这般爽快让慕云笙和白无双都有些意外。但是两人都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浪费时间。
几日的时间扎眼就过。到了二十八那日，婚期便到了。
这一日，白无双是从自己的无忧阁出嫁的。
仪仗所到之处铺了百子锦帐，红绡华幔，翠羽宝盖，数百名宫人簇拥着峰銮缓缓往王府移动去。
一路上，有专人洒下金箔花瓣，漫天碎红，染红了半边的天光。
虽然身在京城，这场面也是不多见，所以从一早开始，便是倾城出动，目睹这一盛世。
人人看了都惊叹，这王爷大婚竟是比之前太子大婚还要气派奢华。
当然，也比太子那场喜庆，因为除了祝福，这场婚礼中没有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插曲。
队伍连绵看不到尽头，白无双这个新娘子坐在那銮驾中心情亦是忐忑。
嘴上说嫁人和真嫁人那是两码事。此时的她坐在这里，手心都将帕子揉成了一团。
入王府后，盖头下，她也瞧不见旁人，甚至瞧不见她身边这个今日娶她之人。
她只在司仪的指引下，行着一道道繁冗琐碎的礼仪。
一日下来，被人牵到洞房中，她已是精疲力尽。
“不行了，小兰，快给我拿杯水来。”
白无双伸手就要挑开盖头，吓得小兰慌忙按住她的手。
“小姐，你干嘛呀？这个不能掀。不吉利。”
“我闷的透不过气来。还又饿又渴，我想吃东西喝水，顶着这玩意怎么吃喝？”
白无双抱怨，小兰那手都不敢松开，就怕她乱来。
“你就将就点吧。”
小兰道，随后又朝旁边的丫头吩咐道：
“给王妃拿杯水来，再端碟果子来。”
说完，她才将脸转过来，看向白无双：
“小姐，这就一天，你就忍忍吧。喏，水。”
她从丫头手里接过茶盏，小心试了试温度才准备往盖头下递。
刚伸手，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刚想喊，慕云笙就对她摆了摆手。
慕云笙走过来，接了小兰手里的茶盏，就让她们下去了。
房中，只有他两。他端着茶盏低眉望着端坐在床沿盖着盖头的女子微微一笑。
恰巧，这时候盖头下的那位不耐烦了：
她伸了手：“茶呢？”
慕云笙把茶盏送到她手边，白无双一心只想着又饥又渴，什么也没注意，端过来，把盖头挑起了一点就喝水。
一口喝完，她又忍不住抱怨：
“这劳什子玩意，又沉又闷。早知道结个婚这么麻烦，我就干脆*办婚礼了。吃的呢？我还要吃的。”
她一手端着茶盏不肯放，一手又开始往外要吃的。
慕云笙那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加深，轻步走到桌边又端了一碟点心，送到她手边。
白无双这才将茶盏递给他，接着捧着碟子放在腿上，就拿起了上面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我感觉我吃完了还要睡一会。好累，浑身都疼。他大概一时半会回不来，待会你叫我。”
白无双一边吃一边说，声音嘟嘟囔囔的有的字都辨不清楚。
她这嘴被堵上了，也没去想小兰怎么不搭腔，一口气竟吃了小半碟。
她还想拿，慕云笙看不下去了，随手把碟子端了过来。
眼前的食物又飞走了，白无双很怨念。
“我还没吃好呢。你拿走干什么？拿来。”
她随手就要来夺，慕云笙扬开那碟子，另一手攥住了她的手。
掌心的温度一贴上来，白无双就愣住了。
再看不见脸，那手她是辨认的出来的。
宽大有力，指腹还有微微的粗粝感。
那不是小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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