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毓湖忙答应，转身就退下去了。
沈韶华此时脸上保持着冷静，心里却在暗叫不好。
这件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白无双在邢狱里差点被人勒死了。李凤云震怒，要查。
可这么，查着查着就查问道自己女儿头上了？
莫不是真跟自己女儿有关？她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都怪自己，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关注慕黎夜那个太子，毕竟儿子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和希望，出了这些事之后，她怕儿子还钻牛角尖想不开混闹，所以这一双眼睛就总盯着儿子忽略了女儿。
如今，若这女儿真做下这等事情，那真是天大的祸事。
沈韶华心中暗暗懊恼，不由的侧脸看向了慕清辞。
一看慕清辞那畏畏缩缩担惊受怕的表情，她就越发着急。
脑中正在快速思考着对策，毓湖已经手脚麻利的命人将那侍卫的尸首抬来了。e
那人死状极惨你，也不知道吞了什么霸道的药，七孔流血。
慕清辞没见过这样的人，朝那地上一瞄就吓的大叫一声，更朝沈韶华身边躲过去。
沈韶华被她撞得踉跄，好不容易稳住才一边拽住她一边看向地上那人。
她见过许多惨事，自然不会像慕清辞那样，目光朝这人脸上一落，她心中就有了主意。
“母后，这，这是什么人？”
她决定先发制人，先开口问了李凤云。
李凤云讽刺的扫了躲在沈韶华身边的慕清辞一眼：
“这要问问我们的公主殿下了。”
慕清辞满脑子都是这人血肉模糊的脸，一听李凤云提到她，人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没说话，更不想说话。
惠心见她不吭声，提醒道：
“公主，太后娘娘在问您话呢。”
这已经抵到了当面，不作回应是不可能的。
沈韶华这才转脸将慕清辞拽出来一些：
“清辞。太后在问你话呢。你老老实实说。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
她在暗中加重了这最后半句。
对着慕清辞的目光更隐含了深意。
慕清辞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她。
沈韶华见她还在发愣，有点生气她反应慢，故作瞪了她一眼：
“说话啊，你这孩子，头一次见这血腥的场面，都被吓傻了？”
沈韶华随手就给慕清辞拽了个理由出来。
慕清辞这才回神，看向李凤云：
“太后，我，我不认识这个人啊。你们怎么问我呢？我整日在自己宫里待着，也不怎么出来，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这么多，我哪能都认得？”
她的神态还有些躲闪，但是话说的很顺溜。
李凤云冷厉的目光盯着她：
“你整日在宫里待着？哀家看未必吧？你没来过这邢狱吗？”
“这……”
一句话就把慕清辞给问住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沈韶华。
李凤云突然呵斥：“不用看她。老老实实回答哀家的话。”
在慕清辞面前，李凤云一向都是慈祥，从没有过这样疾言厉色的时候。
她这么一吼，慕清辞刚刚稳住的心又猛的一跳，差点要哭了。
“我，我说什么啊？我，我就是不认识啊。”
“哀家问你来邢狱干什么。”
李凤云没给沈韶华说话的机会就把这话接了过来。
慕清辞急着扯了扯沈韶华的衣服。
“母后……”
沈韶华忍不住要替女儿说话。
李凤云那双冷眼却扫过来：
“皇后，哀家在问事情，你就不要插嘴了。来人，请皇后出去。”
她这话一出，沈韶华都惊住了。
“母后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支开臣妾滥用私刑？”
沈韶华不敢相信的盯着李凤云。
李凤云那脸刚开始是冷，现在则显得有些阴狞。
“你在指责哀家？”
一顶大帽子扔过来，沈韶华脸白了白：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既然母后怀疑清辞做错了事，那就不妨公开的问问。这里是邢狱，清辞又从小胆小是个姑娘家，您把她叫到这里来问话，她能不害怕吗？”
“她害怕？”
李凤云冷笑：
“前一次可不是哀家叫她来的，是她自己主动来的。哀家现在只想知道，她来做什么。”
两道如刀刃的目光射向慕清辞。
在昏黄的烛火照影下，慕清辞的脸惨白如纸。
“说话。”
李凤云冷喝。
慕清辞又是一哆嗦，她也急了，索性嚷嚷起来：
“我说什么呀？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人我也根本不认识。”
沈韶华刚开始那意思就是让她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这人脸上鲜血淋漓的，还发青肿胀，本来也瞧不大清楚面容。
一口咬定不认识正好。
慕清辞领会了沈韶华的心思，却又被李凤云吓的心里更发虚。
她没办法像沈韶华那样冷静，这就控制不住情绪，又嚷嚷又哭。
沈韶华趁机焦急的看了看慕清辞，立即就对李凤云到：
“母后，您这对她，跟刑讯逼供有什么区别？”
她故意把话说的重。李凤云看着这个混闹的孙女，又看着这个心机深沉又强势的儿媳，心头也是烦躁不已。
她手里没有证据，叫慕清辞来，也没想着慕清辞就能直接认，她只是想看看慕清辞的反应。
如今，这反应可真是够了‘直接’的。
那心虚的样子，就差在脸上写着，凶手是我了。
李凤云盯着慕清辞沉默着，
突然，她的目光转向毓湖。
“既然公主说她不认识这个人，那毓湖，你就去把这个人的供词和凶器拿来给公主看看。看来公主是记性不好。一时忘记了。”
毓湖乍一听这话也愣住了。
那人都没留下口供，拿什么供词？
不过，她也是个人精，稍稍一转念，就明白了李凤云的意思。
“是。”
毓湖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一听到她们说还有供词，慕清辞更慌，她拽急的当着李凤云的面就拽了拽沈韶华。
沈韶华此时也被这个消息打蒙了。
当初出这件事的时候她怀疑过慕黎夜。但是没发现什么端倪，又一想，慕黎夜并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弄死白无双不可，所以想了想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凤云不许他们过问，她也不敢过问，深怕李凤云察觉她私下调查此事，更加怀疑她有什么图谋，所以，这些日子她甚至比平常还要安静。
她哪能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情，居然是女儿慕清辞干的。
这猝不及防的打击，她一时根本想不出对策来。
若是涉及到旁人，她也不用这么担心。太后毕竟还是慕清辞的亲奶奶，从小就疼爱慕清辞。
真犯了什么事，撒撒娇，讨讨好，也就算了。
可偏偏这涉及到了慕云笙。
这可是这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
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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