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姐姐可真是好命。王爷面上瞧着这么冷冰冰的人，还挺知道疼人。”
坐在白月身边的顺嫔暗暗凑过来，说道。
她这语气，明显带着些讽刺。
白家姐妹关系一般，许多人都知道。她这是在故意刺激自己。
自己并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仇恨的姐姐，如今过得最好。
嫁给最有权势的王爷做正妃，还能得到夫君的宠爱，府中也没有其他人分担这份爱，这样的日子正是天下女子都渴望的日子。
白月望着那个一边亲自动手剥荔枝，一边侧着脸跟他身边女子低语的男人，心拧成了一段麻绳。
她目光所及之处，慕云笙看着白无双吃的这么愉快，脸上也带出了笑容：
“好像汨罗进贡了十筐来，你既喜欢，回头我跟皇兄说一声，留下两筐给皇兄与母后，剩下的带回府中去。放在冰窖里，想来还能吃几日。”
白无双差点没被刚咬进嘴里的荔枝给噎死。
“你这是吃独食。”
基本上算是。
她忍不住嘀咕。
慕云笙怔了怔：“我不吃。你吃。”
这一本正经的回应让白无双差点跪了。
直男癌的思维，所以他把宫里的东西都搜罗来给她就不叫吃独食了吗？
“不了。”
白无双咬着荔枝摇头：“多不好呢？别人还以为我是馋猫。再说了，抢太后和陛下的吃食，大不敬吧。”
“怕什么呢？我去要，大不了就说我喜欢。”
某人无所谓的接道，白无双望着盘子里源源不断放进来的白白润润的果子，望着这为了一颗荔枝如此一本正经的男人，心也似被这果汁浸润了，甜丝丝的。
“那好。说好的，你去要。可不许让我落个嘴馋的名声。”
“嗯。”
慕云笙没多说，微笑着答应。
他一边剥荔枝，一边笑看着她，眼里没有旁人。
白娉婷也有许多日子没见到白无双了，此时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与白月一样，心就被万剑扎心似的。
她是太子妃，看上去也嫁给了这世间最尊贵的男人之一。
可这嫁与嫁之间的区别就是这么大。
她身边这个男人，从未像慕云笙那样温柔过。
她甚至不敢想象，慕云笙这种男人会有今日的柔情。
那个女子，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幸福人儿。
她不想再看，低下目光来看着面前这些瓜果吃食，也没有胃口，只端了茶水，抿了两口。
花园里，乐班演奏的曲目已经奏响，舞娘踩着轻盈的舞步鱼贯而入。
众人一边闲谈说笑，一边欣赏歌舞。
乐班的歌舞退去后，就轮到各位娘娘献艺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嫔妃都会如此，她们中的大部分还只是观众，只有那少数想借机出头的才会站出来。
白无双对歌舞兴趣不大，但也能欣赏，便安安静静的坐着，慕云笙则对给身旁的女子投喂更感兴趣，不吃荔枝了之后，他又开始琢磨投喂她新的食物了。
白娉婷就坐在他们对面，看了一晌午，看来看去还是看着这么扎眼的场面，她也忍不住了。
一场歌舞过去后，白娉婷便对白无双和慕云笙笑了笑：
“皇婶一直坐在这里，怎么也不说说话？”
白无双正在跟慕云笙讨论眼前一盘点心的做法，闻言，抬起脸来。
“诸位娘娘正在献艺，我才疏学浅，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倒是眼前这些吃食，很合心意，便也顾不上了。”
她虽然脸上也挂着笑，但是语气比白娉婷冷了许多。
原本说说笑笑的众人，见她俩说上话了，也都停了下来，看着她们。
白月也不例外，看着她们，没吭声。
白娉婷低眉笑笑，又看向白月：
“你瞧，姐姐多谦虚。这旁人不知道，你我姐妹还能不知道吗？咱们姐姐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别的不说，当年一首曲子弹下来还得了父皇一把古琴的赏赐。她都敢说她才疏学浅，这叫我们姐妹简直无地自容了。”
白月心知白娉婷这么说是故意想让白无双下不来台的。
白无双不是没有才艺。就如白娉婷所说，弹个曲子，跳个舞什么的，虽然不一定能艳惊四座，但是也说得过去，不会丢人。
只是，这场合她不适合上场。
这是宫中，坐在这里的多半是嫔妃，她是王妃，而且新婚燕尔，如果这么上来舞上一曲，供人观赏，多少有被轻视的意思。
更何况，慕云笙也在场，任由自己的王妃当众歌舞，他这脸上也挂不住。
但若不去呢，又难免叫人觉得白无双是没什么才艺，资质平平，不值一提。
明面上自然没人敢说什么，这暗地里，笑话她是难免的。
白娉婷这一军将的好。
白月心里高兴，嘴上没多想就附和道：
“是啊。我们几个姐妹，其实大姐最有才学。琴棋书画，我们都比不上大姐。大姐今日可要给我们开开眼界才好。”
白月笑着说，这话音刚落，慕云笙就冷笑了一声：
“都说是一个府里了的了，也说了你们最清楚她什么样了，谈什么开开眼界？月美人这意思，莫非是说给众位娘娘开开眼界？本王倒觉得，众位娘娘没有那么鼠目寸光。”
白月那词本来就用的有问题，被这么一堵，她脸都白了。
其他众人见她这样不会说话，心里也笑她小里小气，登不得大雅之堂，心中哂笑，面上也私下议论纷纷。
白月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人家都在笑话她，羞愧难当，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更不敢跟慕云笙对着呛，只能咬着牙，把这事给忍下了。
白娉婷则见自己用话拿了白无双一下，又让白月自己露了蠢，心里搞笑，暗暗好笑，也没说话。
李凤云本来好端端的欣赏歌舞，听到白娉婷这样当着她面就用言语设计白无双，心中很不高兴，脸一冷，目光一扫众人就道：
“好好的看个歌舞哪有那么多话说？太子妃，月美人……”
李凤云的目光扫过来，落到白娉婷和白月身上。
“哀家看你们两个坐这里也挺久的了是不是也准备了什么，让哀家开开眼界？”
白月心中已是极其后悔，此时听李凤云责问更加战战兢兢不敢随便回答只下意识的朝白娉婷那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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