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隔壁的大叔帮忙看一下摊子，项燕便带着项玉月去找了刘衍。
把送卖瓜大叔回西北的事交代给他后，又把那摊子西瓜也送给了他。
当然，这事虽然是交给刘衍去做，但并不需要刘衍亲自送卖瓜大叔走，只需要从游鱼船行里挑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干就行了。
项玉月最终还是只是从那摊子西瓜中挑了一个，带回家吃。
回到右相府后，项燕先去看了看之前用麻皮制造出来的那批新纸。
之前造出来的时候，项燕就特意把它们放着。
打算放几天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咦？这些纸刚搞出来那会儿还很白啊，怎么才这么两天就有些带点泛黄了？”
在确认项燕不吃后，项玉月把西瓜劈成两半，然后抱着一半用调羹吃。
一边吃一边跟着项燕来看之前两人共同的劳动成果。
看到这些纸后，她立刻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项燕便给她科普道：
“组成纸张的是纤维素，纤维素本是白色的，所以刚制出来的纸就是白色的。”
“但在空气中放置久了，与空气中的氧气发生氧化，于是就变成了黄色。”
“另一个，光也可能使纸里的纤维素发生化学变化，使纸变脆、变黄。”
项玉月有点想翻白眼，项燕又在跟她讲天书了。
这种知识从左耳朵进，然后从右耳朵出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着迷了。（虽然这话是她哭着从心里说出来的）
“咦？”
项玉月又挑出了另一张纸上的毛病了：
“这张纸的质地也太疏松了吧，感觉很随便一扯就会散掉一样。”
项燕看着这自己第一批做出来的试验品，感觉很不满意。
从这批试验品上所表现出来的品质，是必然不足以充当报纸用纸的。
“不行，感觉这个做法不太行，而且以麻皮做原材料的想法好像也没那么好。”
“虽说省掉了竹子浸泡一百天的这个手续，节约了很多时间成本。”
“但做出来的纸张却和那个工坊里做出来的纸差不多，甚至还略有不足。”
“啊？”项玉月便有点失望。
“那该怎么办？”
项燕一边想，一边缓缓说道：
“看来还得用木材！”
项燕记得在原先的时空，那个社会就是用木材制造纸的。
既然那里这么做，就说明木材才是最优的造纸原料。
“要用树皮吗？”项玉月提出反对意见。
“感觉好像不是很行啊，在用竹子制纸以前，人们就是用树皮的，这种原料好像都快被造纸行业给抛弃了。”
项燕摇头：
“不，不是用树皮，而是用木材！”
项玉月就有点疑惑，想象不出木材怎么能做出纸呢？
记得项燕之前不是说过，纸一开始是在水中浣洗某种东西，然后细絮沉淀后形成的吗。
既然是这样，那木材怎么可以浣洗出沉淀？
它们那么坚实。
“错了，”项燕指正道，“我不还说了，纸的定义为各种纤维交织的薄片。”
“既是纤维交织的薄片，而木材中又有丰富的木纤维，那木材自然就能当作原材料啊。”
项玉月又问，“那你一开始打算怎么处理呢？”
“像你买的那个马氏制纸业那个工坊里一样把木材浸在池塘里，然后到时候了就捞出来又煮又锤？”
“还是前两天你带着我做的，用麻皮做的纸那样？”
项燕再次摇头。
“这次我要使用新的方法。”
“更简单，但更有效的新方法。”
“只需要简洁的三步，制浆，调制，抄造三步！”
第一步的制浆就是把木材转化为纸浆。
这一步在项燕的记忆里有机械制浆法，化学制浆法，和半化学制浆法三种。
这三步也谈不上孰优孰劣，但在大周现有的技术水平下。
显然采用机械制浆法更容易实现点。
毕竟如果要使用化学制浆法的话，那些化学试剂项燕也不记得是哪些。
要是现配化学试剂，那想也知道是个足够繁多的工作量。
而为了增加这一次试验品的成功率和品质，项燕决定用最好的木材。
柴房里用来烧火的那些显然不行。
于是项燕又吩咐了杨老管家，去家具制作的工坊，将他们用来做床和柜子的那些上好木头买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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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就是所谓机械制浆法中的这个机械了。
这个时代没有石油，也没有电，所以这个机械还得靠人力驱动。
于是项燕又画了设计图，跑到铁匠铺去把机子打造出来。
打造这个机子的时候项燕还特意跑了一次三皇子赵睿家。
才把因盐铁专营而导致铁匠铺不够的铁给凑足。
就这些一点铁，三皇子还磨磨唧唧的。
当初向他要国子监对面的宅子都不见他那么犹豫。
打造机械的期间失败了几次，又改良了几次，花了好些时日才算成功把第一台机子造了出来。
这个机械被项燕设计成有一个像是拉磨一样的结构。
靠这个结构把人力转化为机械运转的动力。
于是项燕又叫来十个家丁，把木材放入机械后，让他们搁这拉磨。
这个景象看得项玉月哈哈直笑。
“哈哈哈……项燕，太有趣了，你做出来这个鬼东西也太搞笑了吧。”
“把下人搞得像驴一样，你也太会折磨人了吧。”
“哈哈，不行，笑死我了。”
“对了，既然是拉磨，你为什么不用真驴？反而要用家丁。他们是不是得罪你了？”
项燕便有点不好意思：
“这个机械还没设计完善，我担心它受不了驴子乱使劲。”
“等造纸术改良成功了，后面再考虑改良一次机械好了。”
“哈哈哈……”项玉月还在那笑。
“倒也不用，要是你把这机械改成驴拉了，那你买来那个工坊里那么多工人不就要失业了么。”
“等你把造纸术流程改良了，他们也可以就近转业不是。”
“哈哈哈……”
这番话顿时让项燕对项玉月有了一种刮目相看之感。
这姑娘，挺有一种当人民企业家的潜质啊！
这么会出馊主意，那要不以后造纸术的工坊就交给她打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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