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春节，我还是后夜班。
曹萌回了家，按照她的想法，再回来的时候会带着户口本。
春节的时候，单位是两套发电设备在运转，用的煤也接近标定煤种，在单位的工作比之前要轻松不少。
过年了，不管是真正的年，还是工作的环境。
大年初一凌晨到了单位后，张班长准备了不少吃喝，还有一些市领导来探班所携带的慰问品。
上班的几个小时几乎成了茶话会，很难得的休息机会，也是很难得的交流的机会。
这是我们一班的传统，就算不是过年过节的日子，我们班里也少不了“茶话会”所需要的吃喝。
≧︿≦
差不多是在大年初六的时候，曹萌回来了，我俩看了好久的日子，最后3月14日去民政局。
那年的春节很晚，我们俩错过了2月14日。
不过，我们两人的生活，哪天都是2月14。
正月初七，我小休班，带着我父母去了张老板家里。
我老妈和张老板是同学，也是发小，虽然他们俩各自记住的不是一回事。
张老板说我姥爷和他父亲是好朋友，他和我妈算是发小。
我妈说张老板和她是同学，但是张老板小时候不喜欢说话，存在感特别低。
俩人那各相径庭的记忆，引得在座的人都发笑不已。
张老板也给我们一家准备了饭菜，很丰盛。
这一次去他家里，我的存在感就比较低了。
我妈也知道一些曾经的不愉快，一直不让话题延伸到不愉快上。
“咱们这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有话直说吧。”
到最后，张老板的夫人到底还是没捱住我们一家的插科打诨，酒局的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憋了一顿饭时间的话。
“我家那个亲戚啊，说实话，我很失望！”
“我也不怪明旭做的狠，换做是我，可能会直接送他吃花生米。”
“你小子呢？也没必要觉得和我们家里出现了隔阂，毕竟我始终觉得是我对不住你啊。”
我妈哈哈一笑，马上接过了话头：
“哎呀，他一个小辈的，有什么隔阂？”
王姨看着我妈，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谁知道啊，刚把我那个堂侄子送进去，就马不停蹄的在周围三四个城市开始扩建新的分厂。”
说完还瞪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是正巧赶上了嘛，有些企业已经到了扩张的地步了，再说香橙系列不还留在本地吗？”
张老板打断道：
“行了，这小子总有理由，你跟他掰扯不明白的。”
“说正事，财政局出面，要在城南承建一个供热公司，暂定建一台水炉子，两个小区的热用户。”
我静静的听着，我父母也在这时候保持着安静。
“这边呢，不缺少管理层，但是缺少管生产的。”
“来帮我？挂个名就行！”
我夹起一块排骨，放到我老妈碗里：
“老妈你尝尝，王姨和你的手艺差不多啊。”
我妈很配合的夹起来吃进嘴里：
“嗯，是不错，等明后天去我家，也尝尝我的手艺。”
看见我和老妈一唱一和的就是不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张老板脸色黑了一下，随后苦笑道：
“你们娘俩够了啊！”
转头又对我老爸说道：
“二哥，你看他们娘俩，多过分！”
我爸咧嘴一笑：
“过分能咋办？我哪个也管不了啊。”
看似无奈的话，却暗地里表明了立场。
哪个也管不了，就是暗示张老板你自己去谈，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开玩笑，我老爸才不会应和他的话，那不就是帮着外人和自己家人作对吗？
吃饱喝足，张老板把我们一家让到了客厅里的待客区，拿出了茶具。
“说真的，你过来帮忙吧，有不少管理层都是你的熟人。”
张老板还是不死心，又对我劝说了一句。
我挑了挑眉，熟人？
看我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张老板趁热打铁：
“你在钟衡最多就是个工人，来我们这边当个管理层不错吧？”
我摇摇头：
“我在钟衡，主要还是因为无聊，您也知道，分会这边的事情不少。”
“现在我把分会都交给了冬阳，转过头我去您那边当管理层，您说她会嘎了我。”
张老板笑了笑：
“你如果来了这边，就有充足的时间去你们南山厂区坐镇了啊，两个城南供热公司距离你们那边不远。”
“而且，这还只是一期的建造，后面还有二期、三期。”
我还是摇头：
“这茶不错啊，就是半杯不怎么够喝啊。”
满杯酒，半杯茶，茶满送客……
我自己要一杯满杯茶的意思，就是说要不我先走吧，不想听你聊这件事。
张老板笑骂了一句：
“你个臭小子啊，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狐疑道：
“怎么想？我还能怎么想？”
我就是不想跟你们掺和，我还不想明说。
别听他张老板说的好听，等以后这个新建的厂子会有什么未来，是没人能看得清的。
“我给你事业编！”
张老板开始加筹码了。
我看了看正在和张雨欣聊天的曹萌，笑着问了一句：
“您觉得，事业编很有吸引力？”
张老板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
“确实，对于你来说，啥都没什么吸引力。”
曹萌是谁？齐乐福连锁超市的总经理，齐乐福超市又是七英商会分会的子企业。
而我，确实没在商会担任什么职务，但是却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更是经济支柱。
“有没有什么靠谱的人？推荐一下？”
张老板有问了一句。
我摇头：
“我就是个普通工人，您自己看着办吧。”
老张想要挖人，目光就放在钟衡厂内。
但是……让他挖谁？他能挖谁？
“行了张叔，饭也吃了，茶也喝了，我们一家就不叨扰了。”
我拦住他还要倒茶的动作，赶紧提出了告辞。
张叔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劝，而是把自己杯中的茶喝了个精光。
端茶送客！
我们一家连忙告辞，回到了家里，曹萌问我：
“你没有一点动心？”
我哈哈一笑：
“跟他们啊，纠缠不起！”
张老板出面，财政局出资，这个公司太明显了，不是我能掺和的了的。
离得越远越好，否则粉身碎骨的不止是我自己！
曹萌找出了一身艳红色的衣服，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问我：
“这套衣服怎么样？咱俩抽时间去把证件照拍了吧。”
我看着那套衣服，不由得想起了某个同学：
“换白的吧，太红了。”
我那同学也是穿红色衣服拍的结婚证件照，然后，不仔细看只能看见俩人头，就很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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