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菜的功夫，刘昆对张畅说了去纪委被谈话的事。张畅笑着问：你这是要宣告主权吗？
话音未落，旁边有人接了话：你们演的哪一出？郭兴和卫总站在了跟前。
两个人刚从接手的工地回来。白玉茹不在，卫总几乎吃住都在天州阁，一进大厅，迎宾就对郭兴说：刘县长来了，在那面。
刘昆的脸就阴了。
郭兴不由分说：走走走，上楼，大县长坐大厅不是打我的脸吗。
坐在郭兴的办公室，刘昆一脸不高兴，郭兴就问怎么回事。张畅就笑着：抓我当挡箭牌呢。刘昆就说了纪委谈话的事：这不是闲的蛋疼没事找事吗？
卫总一直没有说话，郭兴却说：我以为多大的事，男女关系这个事，只要你情我愿，不影响他人，按不到床上，背地里嚼舌的事你根本不用管他，要么……要我说，你们两个年龄合适，官位合适，还不如就在一起凑合得了。
刘昆眼睛一翻：这是凑合的事吗？我准备正儿八经求婚呢。
张畅说：你还是打住吧。就去区委大院接这一回，比你送上一车玫瑰都顶事。我劝你还是别什么正儿八经求婚了，还是正儿八经考虑堵别人的嘴吧。
张畅一番话岔开了话题。闲扯的时候，菜上来了，卫总说：吃饭吃饭，吃完了再说。可饭还没有吃完，张畅的电话响了，是刘昆妈打来的：回来不，小马驹找你了。张畅就说走了。
这是白玉茹被骗后刘昆和卫总第二次见面。电话倒是通过多次，但心照不宣都回避了白玉茹这个话题。刘昆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玉茹那边什么情况？
卫总说：还能什么情况，进了赌徒的手，连渣子都剩不下的。昨天打电话了，过两天和我妈一起回来。
郭兴说：人没事就好。钱算个屁。
卫总回道：这是钱的事吗？说出来又觉得不妥：出国这么大的事，事前不商量，出事不吭气。
刘昆却没有接话茬：老董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一步一步来呗。卫总说：今天又有两栋楼墙体砂浆强度不够，基础怎么样，现在也只能看资料，返工的地方多了，成本就上去。而且他那个楼当初设计结构就有点问题，将来销售肯定受影响。
刘昆嗯了一声：我都是建议，你们考虑一下他的油品公司。不要只盯着房地产。从长远来看，这个公司以后有个架子撑着就不错了。油品公司虽然利润没有房地产这块好，而且政策捆的比较死。但反过来讲，越是管的紧的行业，发展的空间越大。
卫总点头称是。郭兴却不以为然：一个卖油的，能有多大出息。
刘昆和卫总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吭气。
又扯了些其他闲话。刘昆说：我还要回县上去，先走了。这次郭兴也明白了，但却没有说破。
刘昆走了，郭兴说：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神叨叨的。卫总说：那是你没有摸透他心里琢磨什么。
我看就是装逼。郭兴点了一支烟。
卫总一笑：但愿我没有看错。话头一转：要不，先把油品公司先拿过来？
郭兴摇了摇头：我不看好。一个破卖油的，十个政府部门十一个就管，还是县市省三级，再挣钱我也受不住。
刘昆如郭兴所料，还是回了张畅这里。张畅知道刘昆要来，就没有去上班还在睡觉，刘昆就先“主权”一回，两个人才躺在床上说起了领证的事。
领不领有什么区别吗？张畅问。
当然有区别。刘昆说：谈话的时候，书记桌子上放了这么一大沓信，刘昆比划了一下：比他妈辞海都厚，要不是顾忌别的，我他妈先娶再离，让她祸害我。
张畅说：那我也更不敢了。今天领证，明天离婚我可受不了。
刘昆急了：我没开玩笑。
张畅坐起来，双手抱住膝盖，眼睛看着墙：我也没开玩笑。我知道，我需要家儿子要爹，我也知道你是真心的。可不知道为啥，只要一想起结婚，我就很恐惧，甚至忆想：结婚证是我的名字，可拜堂的人不是我，或者拜堂的人是我，可进新房的人不是我。这都是我的问题，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反正…反正本身就在一起，反正今天你也去了单位，这样也挺好。张畅喃喃地说着，眼角却有了泪珠。
还有，别怨恨她们了，爱是无罪的。张畅说：玉茹向你借钱，不过是不想让老卫早知道她要出国的事，而她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和你也有关系。还有那个齐红霞，好多人都知道在暗恋你。其实，前一阵纪委还问过我，我们是什么关系，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有人在找你的事。原谅别人的错误，自己会有更多的朋友和快乐，你说是不是。
……
卫总因为和董氏公司签订合同的事，去找唐衡之，就说了刘昆在天州的话。唐衡之就说：我约他，一起吃饭。卫总想到油站的事就答应下来，刚好和唐衡之一起探讨一下把油品公司整体拿过来的可能性。
自从白玉茹提出搞油站的事，卫总表面上漠不关心，背地里却下足了功夫，所以，对上午刘昆说管的越紧空间越大这个观点是赞同的。也和郭兴说过两次，可郭兴只认他的锅碗瓢盆，卫总就想独自把油品公司拿过来。
而唐衡之也有类似的想法。上午董夫人过来说了自己能不能管好公司的担忧。其实，从一开始，唐衡之就有让董夫人放手的想法，但一来不是自己的公司，别说表姐，就是亲姐也不好开口，二来对董夫人的飞扬跋扈看不惯，所以一直没有表态。既然现在自己个人有了这个觉悟，在小毛的督促下，就半推半就答应了下来。但关于政策导向，还是人家体制内的人熟，再说了，油品公司和房地产公司不一样，专业的事还得有专业的人做才是，而天州，最有这个实力的无疑是国油公司。
当天晚上，刘昆就有来到天州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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