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佟婉就没有气息了。
寂无殇没有一点心软的意思，他侧头看向一旁的手下，厉声吩咐。
“拖进破庙，烧了。”
“是。”
下人应声，即刻过来拖佟婉的尸体。
寂无殇没有停下，他转而走向佟肃年，他手里的剑，还在往下滴血，那血落在地上，也落在佟肃年的心上。
佟肃年怕的厉害，“三皇子，你冷静点，是佟婉，都是佟婉，跟我无关。”
“佟韬呢？”
“三皇子，韬儿没有想伤害如若，如若是韬儿的亲姐姐，是佟家人，韬儿没想害她。都是佟婉设的局，都是佟婉的错。”
“我问你佟韬呢？”
什么亲姐姐不亲姐姐的，寂无殇根本不信。
即便是，那又如何？
如若活着，有了家人，那他还能爱屋及乌，对如若的家人有几分容忍。现在如若人都没了，他还在乎谁？
佟肃年瞧着寂无殇油盐不进，心里更慌。
他下意识的看向佟婳。
佟婳的身后是顾战骁，只要佟婳开口，顾战骁一定会帮忙。
寂无殇再厉害，也只是个皇子，没有实权，在手握兵权的顾战骁面前，他矮了何止一截？只要顾战骁出面，他和佟韬，一定可以逃过这一劫。
不过，顾战骁搂着佟婳，佟肃年哀求的眼神，佟婳根本没看到。
顾战骁倒是看到了。
顾战骁记仇，佟肃年是怎么对佟婳的，他记得。
帮忙？做梦！
打横将佟婳抱起来，让她埋头在自己怀里，顾战骁抱着佟婳往外走。
路过寂无殇的时候，顾战骁脚步微微顿了顿，“剩下的事，三皇子自己处理吧，夜深了，我们先回去了。”
“嗯。”
“提醒三皇子一句，斩杀朝廷命官，你还不够格，悠着点。”
说完，顾战骁就抱着佟婳走了。
一朝、一夕见状，快速跟上。
破庙外。
一直到出来了，一朝才低声开口，“将军，你刚刚那话，是在为佟肃年求情？”
“老子跟他有个屁的情。”
“那……”
“是在指方向，”佟婳低声道，“顾将军是在告诉寂无殇，怎么折磨都可以，只要别玩出人命来就成。寂无殇不能像待佟婉那样对佟肃年，他心里郁气难纾，一时半会儿的又找不来佟韬，自然得在折磨人的手段上做文章。佟肃年死不了，可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还有的受呢。”
佟婳正说着，就听到身后的破庙里，传来了佟肃年的哀嚎声。
她不知道寂无殇是怎么收拾佟肃年的。
不过，惨就是了。
佟婳耸耸肩，搂着顾战骁的脖颈，往他怀里缩了缩。
“啧，真吓人。”
“怕了？”顾战骁低头往怀里看了看，他轻轻勾唇，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这就上马车，待会儿你再往老子怀里使劲儿钻钻，你就不怕了。”
佟婳：“？？？”
那倒也不必。
一朝、一夕：“？？？”
这么血腥的地方，说这种事，他们将军的兴致，是不是太好了点？
顾战骁抱着佟婳，很快就上了马车。
一朝、一夕赶车，马车飞快，野石岭的破庙，在佟婳的视线里，渐渐成为一个模糊的黑点，最后彻底隐匿在了夜色里。
放下车帘子，佟婳微微叹了一口气。
“寂无殇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对如若，倒是有几分真情。”
“有，但还不够。”
“哦？”
看向顾战骁，佟婳对他的话有些诧异。
顾战骁揽着她，也没兜圈子，“寂无殇喜欢如若，所以这些年他除了如若，没染指过其他的女人。如若人没了，他会动怒会发火，会为她报仇雪恨。
这的确是喜欢，是爱。
但是，寂无殇很清楚，他和如若之间没有可能。
如若是影卫出身，到他身边之前身份不明，这注定了如若难登大雅之堂，难迈进皇家的门槛。名分二字，于如若而言，是妄想。
除非寂无殇剑走偏锋，为如若豁出一切去赌一把。
可寂无殇没有。
所以他对如若的爱里，是掺杂了权衡的，他爱自己，要远胜于爱如若。
包括之前，如若被我扣押在大营，寂无殇也是选择先行离开，如若被咱们带回将军府，寂无殇也没有即刻来追，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顾战骁这么分析，倒也有几分道理。
皇家薄情……
这四个字，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不过，即便寂无殇爱的不够深，可这份爱，对于如若而言，应该也很珍贵了。不然，如若不会因为失了清白，就自己寻了了断。
一个影卫，内心没这么脆弱。
如若走这一步，不过是因为，她再也没法面对寂无殇。
自古情字最磨人。
陷在其中，却难以顺遂如愿的人，终究是太多了。
佟婳满脸上都写着感慨，顾战骁抱着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两个人面对面，四目相对，“别给老子瞎感慨，想些有的没的，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不一样。”
“顾将军，我没胡思乱想，倒是你，想的有点多。”
“老子想的是多。”
顾战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佟婳的肚子。
“什么佟小四、佟小五、佟小六，老子都想过许多次了。当然，他们不来也不要紧，老子为他们尽过力，就问心无愧。”
“顾将军哪是为他们尽过力，你是为他们不要过脸。”
“这不是一回事？”
佟婳：“？？？”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错，可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儿？
外面，一朝、一夕：“！！！”
这墙角听的，有点过于刺激了。
顾战骁拉着佟婳东拉西扯，转移佟婳的注意力，不愿让她多想如若的那点事。一路上，顾战骁的嘴都没怎么停。
大约一炷香的工夫，马车就停在了镇北将军府门外。
顾战骁牵着佟婳下马车，直奔主院。
本想哄哄佟婳，抛开那些烦恼的杂事，享受下幸福的夜的。可是，还没进主院呢，顾战云、顾战亭就匆匆的跑出来了。
看着顾战骁，兄弟俩傻兮兮的笑。
顾战云：“哥，夜色这么好，你要不再带嫂子出去转转？”
顾战亭：“就是啊哥，大好的夜，不出去逍遥，这么早回来干什么？血气方刚的年纪，别搞出一副不行的样，带着嫂子该出去玩出去玩，别回来。”
顾战云：“是啊哥，你带嫂子，出去玩点刺激的。”
顾战亭：“争取一夜不归，再造光辉，一夜生仨，还没累趴。哥，嫂子，你们努力，你们慢走。”
顾战云、顾战亭说着，就要往外推顾战骁和佟婳。
这样子，没鬼才怪。
顾战骁挑眉，“自己滚，还是老子送你们一程？”
顾战云苦笑着耸肩，“哥，该听劝时得听劝，幸福至少多一半。”
顾战亭稍稍后退，“实在不听那也行，但是心态得放平，如果真的特别气，多念几遍亲生的。”
顾战骁：“？？？”
嘴角抽了抽，他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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