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很好奇里昂是怎么一眼就能认出自己。
甚至猜测对方是不是也是大剑圣，只凭剑灵的气息感应就能认出某人。
不过终究是没问，转而说道：“公爵阁下，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戴着瓷白色面具的男人闻言全身一震，手上的魔方转动都停滞。
而后仿佛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下身子，整个人往椅背上靠去。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所以大剑圣阁下费这么大周章找我，是有什么事？”
说话间，白手套上的蜘蛛网图案一环一环亮起金色光芒。
并且不停来回闪烁，看似几近爆发边缘。
伊森一看是件魔法宝具，虽不知用途，但如此精致，想来不差，真想让对方借给自己研究研究。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而且对方如今太紧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打起来。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况。
“公爵阁下不必如此，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如果不是你帮忙推动新服饰发展，一切不可能会这么顺利。
我们劳森家族一向有恩报恩，所以，如果公爵阁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会尽力而为。”
“大剑圣不是在开玩笑？”里昂的口气中带着一丝狐疑。
“真心实意！”伊森肯定的回道。
这话一出，蜘蛛网图案的金色光芒开始缓缓熄灭。
里昂以自己的行动，先表达出善意。
不过他的言语却不是如此：“我希望议会恢复计划税与处女税，并将主体变更回公爵府。”
伊森见对方语言与行为如此矛盾，不禁皱起眉头。
“理由呢？”
里昂见伊森没有一口回绝，不禁松了口气。
“也许你们觉得计划税与处女税是恶税，但我明确告诉你们，正是有了这两项税收，南部平原这几十年来才如此安稳。
它们必须坚持下去，否则灾难必将降临。”
伊森眉头锁得更紧了：“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具体的理由吧！
这样不明不白的解释，我很难信服。”
“我没办法给你解释。因为解释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我太了解你们这些人了，如果你们不亲眼见识一下灾难，根本不可能为此付出一个铜子。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你们亲自体验一下。”
里昂的声音很平和，但又隐隐带着怒气。
伊森一时弄不清楚他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有灾难。
这时耳边响起凯瑟琳的声音：“他说的是真的，他真想这么干。”
呃！
真有灾难？
什么灾难？
它跟两个税收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伊森缓缓开口道：“事实上，我相信你所说的，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但你至少要给我个解释吧！”
“我说了，我没法解释。”里昂声音有些不耐烦：“大剑圣要是你相信，就恢复两税。
要是不愿意，那就等亲眼见识灾难后，我们再聊。”
说完，里昂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伊森叫住了他：“是不是与【丰收女神雕像】有关？”
听见这话，里昂止住了脚步。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就算我们家族内部，都没几个人知道这事，大剑圣是怎么知道【丰收女神雕像】？”
“我是怎么知道的，无关紧要。”伊森叹了口气：“你还是告诉我是什么灾难？
还有两税跟这件宝具有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推动议案。”
里昂陷入了沉默，似在犹豫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大概五十年前，我们家族的一位贤者得到了一件魔法宝具。
这件宝具里封印着一位……神明。
它能带来灾厄，也可以保证丰收。
最初我们并不确定这是真的，直到当年发生了大灾荒，并且接连两三年都是如此，我们才敢肯定。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们设立了两税。
税收的大部分都献给了那位神明。”
说到这，里昂顿了一会，而后带着调侃的口气，接着说道：“是不是听着很荒诞。
一位降世的神明，保护人民的同时，也需要人民的献祭。
但这就是事实。”
伊森听后没有任何感想，不过凯尔却反应很激烈。
激动的声音在伊森耳旁响起：“主人，神明绝不可能现世！其中肯定有问题。”
“你怎么敢确定神明不会现世？”伊森心中反问了一句。
凯尔顿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总之，神明不可能现世。现世一定不是神明。”
“唉……”伊森心中叹了口气。
每次一提到神明，这些位面使徒就开始打马虎眼。
伊森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不过通过凯尔的话，他能肯定那【丰收女神雕像】有鬼。
“他听起来并不像是神明。就算是，也只是个邪神。你们毁了他不就好了。”
“呵呵！”里昂笑出了声：“他可巴不得我们毁了雕像。
在封印时，他都能制造灾厄。封印一旦解除，你猜会怎么样？”
伊森已经完全明白了，这就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也决定和盟友们好好聊聊两税的事。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亲眼确定这事是真的。
“我要见见那位所谓的神明！”
“是要做最后的判断？”里昂说道：“我并不建议这样做。
如果只是为了确定真假，你见他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等他降下灾厄，来得实在一些。
到时也更容易说服你的那些盟友。”
“不！”伊森肯定的回道：“事实上，我并不相信什么神明。
与其等他降下灾厄，我更希望能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见他了。”里昂苦笑道：“谁知道你会干出什么蠢事。”
“我能理解你在担心什么？”伊森回道：“不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既然来找你，就证明了我的诚意。
我们和你一样，不可能为了点小利，就不顾大局。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解决它，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恢复从前，大家一起承担起这个责任。
不过，请你记住，是大家一起，而不是只让我们来承担。”
里昂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过后，他叹了口气：“明天一早，我在府里恭候您的大驾。”
说完，里昂起身就走。
不过，伊森再次叫住了他：“恐怕不行！麻烦公爵阁下将雕像拿出公爵府！”
里昂也再次停下脚步，隔着面具都能感觉他在笑。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笑容。
或许微笑。
又或许冷笑。
“不可能！要是没了结界防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伊森一听，犹豫了许久，最后缓缓开口道：
“明天议会结束后，公开邀请我去做客。”
“大剑圣阁下考虑的真周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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