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刘春晓一边准备报名材料,一边泡在图书馆里。
她把在英国收集的骨科病例整理出来,又托人从积水潭医院借了近五年的术后康复档案,每天对着数据表格研究到深夜。
海婴有时会凑到书桌旁,用小手拍她的笔记本,刘春晓就抱着他坐在腿上,指着x光片上的骨骼说:“你看,这是骨头断了的地方,妈妈要研究怎么让它长得更快、更结实。”
海婴似懂非懂地“哦”一声,小手在纸上画圈圈,倒像是在帮她构思。
顾从卿看她熬得眼圈发黑,每晚都给她泡杯枸杞水:“别急,离开学还有俩月呢,张教授说了,重在过程。”
“我知道,”刘春晓揉了揉太阳穴,眼里却闪着光,“可我就是想弄明白——上次看到个病例,西医康复训练效果一般,加上针灸后恢复速度快了三成,这里面肯定有规律。”
她忽然抓住顾从卿的手,“你说,要是能把中医的理疗方案系统化,形成标准流程,是不是能帮更多人?”
顾从卿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笑着点头:“肯定能。
你这股子劲头,跟当年研究谈判方案时的我一模一样。”
报名审批果然很顺利,半个月后,录取通知书就寄到了家里。
周姥姥拿着通知书翻来覆去地看,笑着给街坊炫耀:“我们家春晓要读博士了!还是医科大学的!”
刘春晓把通知书夹在笔记本里,抬头看见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摊开的论文初稿上。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在结尾处写下:“……待进一步临床验证,以期为中西医结合骨科康复提供新的思路。”
笔尖落在纸上的瞬间,她忽然觉得,所谓的检验,从来不是为了证明有多优秀,而是为了看清自己有多热爱——热爱这行,所以愿意熬夜查资料;热爱这份研究,所以哪怕只是个“预热”课题,也想做到极致。
顾从卿端着水果进来时,正看见她对着论文笑。
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在想什么?”
“在想,”刘春晓转过身,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开学见到张教授时,该怎么跟他讨论这些新发现。”
窗外的蝉鸣渐渐响了起来,夏天要来了,而属于刘春晓的新旅程,也即将启程。
这一路或许会有难题,但只要心里有热爱,脚下就永远有力量。
……
元旦过后,顾从卿回外交部上班。
顾从卿刚放下公文包,还没来得及沏茶,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副司长笑着走进来:“小顾,部长在办公室等你,说是有好事。”
他心里略一琢磨,跟着副司长往顶楼走。
推开部长办公室的门,就见部长和西欧司司长正坐在沙发上说话,两人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顾从卿赶紧上前,依次问好:“部长好,副部长好,王司长好。”
部长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坐,小顾。
这半个月假期,歇过来了?
看你气色不错,比之前在签约仪式上看着精神多了。”
“托组织的福,休息得很好,”顾从卿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家里人也都好,海婴现在跟院里的小朋友混熟了,天天追着跑,比在英国活泼多了。”
西欧司王司长在旁边打趣:“看来这‘家庭疗愈’比啥都管用。
不过说真的,你这几年在国外连轴转,签约前后又熬了那么多通宵,是该好好歇歇。”
他话锋一转,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但歇够了,就得再挑副担子了。”
顾从卿心里一动,正想开口,部长已经接过了话头:“小顾,经过部里研究,打算给你压点新任务。
你们副司长要调整职位了,西欧司那边缺个副司长,你在英国待了五年,熟悉那边的情况,又全程参与了谈判,业务能力和外语水平都过硬,组织上觉得你最合适。”
这话一出,顾从卿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部长,我……”
“先别急着表态,”部长示意他坐下,“知道你顾虑什么。
你爱人刚考上博士,孩子还小,家里是需要人照顾。
但这次任命,是部里几位领导一致通过的——你年轻,有冲劲,又懂业务,西欧司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尤其是在刚签约的关键节点,得有个熟悉情况的人稳住阵脚。”
副部长在旁边补充:“部里也考虑了你的实际情况,跟王司长商量过,头半年不给你安排出差,让你先把家里安顿好,工作上手了再说。”
王司长笑着点头:“是啊,小顾。
咱西欧司现在手里握着好几个合作项目,都跟这次签约后的后续对接有关,你过来正好能把这些事接起来,这可是实打实的硬仗,非你莫属。”
顾从卿看着三位领导信任的眼神,心里那点犹豫渐渐消散。
他想起签约那天,国旗升起时心里的滚烫,想起在英国谈判桌上,为了争取一个条款跟英方据理力争的日夜——这些经历,不就是为了能在更关键的岗位上,为国家多做些事吗?
他站起身,挺直脊背,声音沉稳:“感谢组织的信任。
我服从安排,一定尽快熟悉工作,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部长欣慰地笑了:“这才是你顾从卿的风格。
放手去干,部里是你后盾。
家里要是有困难,随时跟组织说,能帮的我们一定帮。”
肩上的担子重了,但心里的方向更明了。
就像部长说的,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
把工作干好,让国家越来越稳,家里的日子才能越来越踏实。
这新的担子,他接得心甘情愿,也信心满满。
从部长办公室出来,顾从卿沿着走廊往回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轻又飘。
他抬手整了整领带,指尖却有点发颤——刚才在领导面前强装的沉稳,这会儿全化作了胸腔里翻涌的热流。
回到自己办公室,他反手带上门,背靠着门板站了好一会儿。
30岁,副司长,副厅级。
这几个字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像做梦一样。
他想起刚进外交部那年,自己还是个跟着前辈拎包的新人,连会议室的门都不敢先迈。
想起25岁那年破格升为三等秘书,同事们惊讶的眼神。
想起在英国当参赞时,为了一个谈判细节熬到天亮,咖啡杯底积着厚厚的渣……
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长安街,忽然笑出了声。
哪有什么凭空掉下来的运气?
不过是赶上了好时候——国家需要一批懂外语、熟悉国际规则的年轻人挑大梁,而他恰好接住了递过来的担子。
从参与谈判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是场硬仗,却没想过,打赢之后,会站在这样的高度。
办公桌上还摆着刚入职时的工作证,照片上的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眼神里带着青涩。
这些年的破格提拔、越级晋升,听着风光,背后是多少个不眠之夜?
是谈判桌上被英方代表追问到哑口无言时,偷偷攥红的拳头。
是熬夜翻译文件时,滴在纸页上的咖啡渍。
是隔着时差给家里打电话,听见海婴咿呀学语却不能陪伴的愧疚……
走廊里传来同事的说话声,顾从卿赶紧把工作证放回抽屉,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他知道,这个职位不是终点,是更重的责任。
西欧司的工作千头万绪,尤其是签约后的后续对接,容不得半点马虎。
刚才部长说“时势造英雄”,可他更明白,时势也能轻易淹没一个人,只有把每一步踩实了,才能不辜负这“时势”。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刘春晓打来的:“从卿,中午回家吃饭吗?我炖了排骨汤。”
顾从卿握着听筒,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回,一定回。有个好消息,想当面告诉你。”
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忽然无比踏实。
30岁的副厅级,是荣誉,是肯定,更是往后要更加谨慎前行的理由。
他拿起文件夹,翻开新的工作安排,笔尖落在“下一步工作计划”上,力道比往常更重了些。
时势造英雄,但能让英雄走得远的,从来不是时势,是藏在风光背后的清醒和担当。
顾从卿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
……
顾从卿开车进了胡同,下车进了院里,就看了后院门口站了个人,是刘春晓。
她穿着围裙,手里还攥着锅铲,显然是听到车声从厨房跑出来的。
“回来啦!”刘春晓迎上来,脸上笑开了花,“炖的排骨刚出锅,就等你了。”
顾从卿停好车,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锅铲:“让你别等我,先吃。”
“那哪行,”刘春晓拍了拍他的胳膊,“特意给你做的。”
进了屋,周姥姥正往桌上端菜,周姥爷坐在炕沿上,手里拿着顾从卿小时候的奖状,笑得合不拢嘴。
海婴趴在桌边,看见顾从卿进来,立刻跳下椅子扑过来:“爸爸!”
顾从卿弯腰抱起他,在他软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想爸爸了?”
“想!”海婴搂着他的脖子。
“是真的。”顾从卿笑着点头,抱着海婴走到周姥姥和周姥爷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多亏了姥姥姥爷平日里的照拂。”
“傻孩子,跟我们还客气啥!”周姥姥拉着他坐下,“这都是你自己争气!
想当年你刚进外交部,我还跟你姥姥念叨,怕你熬不住里头的苦,没想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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