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除夕夜，颜家的厨房里最为热闹。大家一起包饺子的场面十分壮观。
魏其慧好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年了，她心里很暖。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自家的这个女婿，可比儿子还贴心。要不是他想着自己，这个时候，自己一定是孤孤零零，冷冷清清地自己在家。
除了于莉要抱孩子，聋老太太上了岁数。大家都忙活着饺子，刁钻的天太冷，得有个零下十几度。包好的饺子就让雨水端到院里的竹席上，很快就成了冻饺子。
何雨柱满头是汗，一个人做着一大桌子的菜。他从来没有这样用心过，按他的说法，这是女儿过的第一个年，要隆重。
过完年，魏其慧也没有回家，而是继续住在女婿家里。这里乱中取静，再加上一书房的书和看不够的后花园，魏其慧有点乐不思蜀。
白天女儿女婿去上班，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喝着茶，看看书，看看冰下的鱼。晚上孩子们下班回来，她就说说话，聊聊天，教教拉丁语。日子好过了许多，不再孤单。
魏其慧一直住到快过元宵节，学校要开学了，她才回了自己家，颜明把她送回去后，她还提出来，以后放假的时候，再去小院一住。颜明当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过了元宵就算出了年，今天元宵节，何雨柱一下班，拿了一些香肠，两斤肉，一只鸡回到院里。
“柱子，你可真不会过日子。”三大爷这么说。
“三大爷，我也想省点，可我闺女没奶吃，我不能眼看着她饿着吧。”何雨柱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唉，现在一个院里也就你家有这个条件。都不易，快回家吧，我再多看两眼，肚子就更饿了。”
“得嘞三大爷，这次就不招呼您了。”
“傻柱，拿了这么多好吃的回来，给我们家一点呗，棒梗这两天总嚷着要吃肉。”贾张氏看到了那一串的香肠和肥肥的白肉就馋，也会搭理人了。
“那可不行，这是给我媳妇下奶的，可不能给你。棒梗也大了，忍忍就过去了。实在忍不住，你就早起会，去黑市买点就是了。”何雨柱厌恶贾张氏，当然一口回绝。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就知道吃独食，也不说照顾一下我们家。”
“呦，是不是住在院里的人，买的东西都得给你家送去？我看你也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脸面。”
何雨柱不想再跟这个老乞婆啰嗦，多说无益，拎着东西就回家。
贾张氏被何雨柱怼了一顿，也不太敢对他叫嚣。她怕把事情搞大，被送回乡下。她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心里暗恨，小子，你等着我的。
何家很快就飘出来了浓香的鸡汤味。这年头人们都吃不饱，长久空着肚子，造就了鼻子的进化。稍微一点味，就能闻到。
正是吃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咽不下手里的杂合面窝头，不愿意再夹桌上的咸菜。
棒梗在家里当然也闻到了，就刘海忠和贾家离何雨柱家最近。
“妈，我要吃鸡肉。”棒梗提着无理的要求。
“棒梗，咱可买不起鸡，凑合着吃鸡蛋吧。”秦淮茹今天在食堂里找小胖子要了两个鸡蛋。
“妈，鸡蛋不好吃，我要吃鸡肉。”棒梗眼看着自己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很是气愤，抬手就把没剥壳的鸡蛋摔在地上。
小当闻着顺着蛋壳传出来的香味，忍不住自己蹲在地上拾起鸡蛋，边剥边吃。她从来没有剥过鸡蛋壳，也不管剥掉没剥掉，就往嘴里塞。
贾张氏看到小当的吃样，心里就来气。一巴掌打在小当的脸上。
“你个小赔钱货，就知道吃，这是你能吃的嘛，噎死你个赔钱货。”小当已经把鸡蛋塞进了嘴里，总不能真给她抠出来。贾张氏骂了一句，也就算了。
小当也不哭，她已经习惯了。自顾着强咽着鸡蛋。秦淮茹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一酸，很难受。秦淮茹也是人，也是个母亲。小当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心疼。
她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让小当也吃上鸡蛋。
“淮茹，今天傻柱家炖了鸡汤，你拿个碗去要点。他今天买了不少的肉，再要点肉回来吃。”贾张氏自己没要到东西，就唆使儿媳妇去要。
“妈，于莉这两天不下奶，你没听见秋秋总是哭嘛。我去要，不合适吧。”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那么多东西他们家又吃不完，我们帮他们吃点又怎么了。”
“妈，我不去，怪丢人的。”秦淮茹知道傻柱不待见自己，不想在院里丢人。
“妈，我要吃鸡肉，你去傻柱那儿给我要回来。”棒梗听了奶奶的话，也改变了思路。
“你这孩子，‘傻柱’是你叫的，你得叫‘傻叔’。”秦淮茹“教导”着棒梗。
“我不管，你们都能叫，我也能叫。你快去给我要肉吃。”
棒梗快八岁了，按说应该是开始懂礼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很可怕，后果不敢想象。
秦淮茹在家里根本坐不住，婆婆催，儿子闹。她只得硬着头皮拿着碗出了自家门。
正碰到一大爷溜达着过来。
“淮茹，你这干什么去？”
“一大爷，这不嘛，傻柱炖得鸡真香，棒梗受不了，想吃鸡肉，我婆婆让我去傻柱家要点。”
“怪可怜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挨饿。去吧。”易中海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秦淮茹看一大爷没有反对，胆子壮了一些。走上台阶，去敲何家的门。
何雨柱开的门，于莉正喝着鸡汤啃着鸡腿呢。
“柱子，你家的鸡汤真香。棒梗闻着味受不了了，你看看能不能给我点鸡汤，能撕点肉那就更好了，也让孩子解解馋。”秦淮茹说出这些话时，面色如水一样平静。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能把话说得这么顺畅。和敲门前心里的忐忑大不相同。
“不好意思，秦姐，汤我能给你盛点，肉可不行。现在买只鸡多难了。”何雨柱心疼老婆闺女，当然舍不得给肉。
“我听我婆婆说，你今天买了肉，能不能给我点，算我借你的，回头还你。”
“这……”何雨柱犹豫了，按说他想给媳妇做狮子头的，两斤肉刚刚够，也能让媳妇跟妹妹吃肉喝汤，很有营养。可秦淮茹都上门开口求到了自己，这不给吧面子上过不去。
“柱子，你就给你秦姐一点吧，她们家怪不容易的。”易中海一直没走，这时候帮着秦淮茹助攻。
“行吧，我给你切点。”
何雨柱只得去了厨房，切下来有二两左右的肉。
看到傻柱如此举动，一大爷感觉心里很欣慰，这孩子还是从前的那个好孩子，只是他媳妇管得他太紧。于莉也不错，只是小家子气太重，实非傻柱的良配，嗐……
秦淮茹第一次上门讨饭，大获成功，对她来说是一个鼓舞。端着鸡汤拿着肉，兴奋地回了自己家。
“怎么只是汤，一点肉也没给。”
“鸡让于莉吃完了。这不是要了一块猪肉嘛。”秦淮茹顺口编着瞎话，要不然还不知道贾张氏怎么闹呢。
现在的贾张氏，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天天躺在炕上不想动，棒梗去上学，小当自己在院里玩，她落得自在。
躺在炕上无聊，她就开始琢磨人，这人要是一开始琢磨起人来，那心就开始变了。心不平衡，性格、脾气跟着也变。
贾张氏进化了，比之前更不讲理，更贪得无厌。心里少得可怜的那一点善全没了。
“傻柱可真小气，就给这么小一块肉，还不够塞牙缝的。活该生个闺女，他就是绝户的命。”贾张氏看着秦淮茹放在桌子上的肉，很不高兴。
“妈，人家没要钱，能给这么一块就很不错了。这些也不少，够咱炖一大锅白菜的。”
“傻柱真不是人玩意，都吃了鸡了，还不舍得把肉都给咱家。”
秦淮茹虽说经过这次上门讨要，脸皮稍厚了那么一点儿，可也没有到贾张氏这个地步。她不出声，由着贾张氏说去吧。
秦淮茹走后，何雨柱好像做了一件大好事，开心地坐在于莉面前看着媳妇吃鸡。
“柱子，你给了人家东西还这么高兴。”
“说实话，秦姐挺可怜的，一个女人养活着一大家子怪不容易。能帮上她一把，心里也好受些。”曾经心底的朱砂痣，让傻柱忘掉了那些不高兴的事。
“我这次不说你，也不告诉明子哥。我看你把明子哥上次骂你的话都给忘了。”
“这都上门来要了，不给不好吧，再说一大爷还看着呢。”
“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要不然，我带着闺女走，给你和秦淮茹腾地方。”
“别介，这是闹的哪一出。”
“我告诉你何雨柱，有了这开头，她们家后面上门要东西的次数多着呢，你是不是次次都得给？我和闺女还活不活？明子哥说的对，你不是可怜秦淮茹，你是想跟这个寡妇睡觉，你就是馋她的身子，你是不是觉得她比我白，长得比我俊？”
“这都哪跟哪，得、得，媳妇你别生气，我下次不给了还不成嘛。这几天你都累得奶水少，闺女都饿着了。再生气，奶水不更少。得，我给你下保证还不成嘛。下次他们就是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再给了。成不成？”
于莉也不想太让丈夫下不了台，更不想吵架让别人看笑话。也就见好就收。继续吃着肉。
“对了，柱子，给老太太送去晚饭了吗？可别让老太太饿着。”于莉语气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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