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人惊恐的发现，死的这两个学生好像都是之前欺负过马家旭的人。
而且，当初有人在这里发现马家旭的尸体时，马家旭也是这样的姿势死的。
“马家旭死不瞑目，化作鬼在这里索命报仇来了！”
有人发出惶恐声音，一句话搅的所有学生惶恐。
被学校压住。
但那些曾欺负过马家旭的，却吓得半死，生怕是真的，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还有几个被吓得生病发烧，直接请了长假回家。
但接下来那半年里，他们还都是陆陆续续死了。
不管跑到哪，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厕所里，以那样的方式死去。
有人发现这些死掉的人，就是当初霸凌欺负马家旭的人……
马家旭的鬼魂在复仇，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这个厕所没人敢来，学校请了大师来看，大师说此处不能推，只能填了封了，然后用一张黄符镇着。
可似乎并没用。
有个学生出国了，但没几天被爸妈报警失踪，最后查监控出现在过青山学院，警察扒开那个厕所，发现了他的尸体。
直到那些欺负过他的学生全部死光，才安静下来。
一共七个。
这个地方封不住，填不得，变成鬼厕所。
“我听说，那几个人整天仗着自己家里有钱搞团体，在学校里欺凌弱小，出了事就用钱势摆平，欺负人对他们来说似乎就是好玩……”
“开始吧，他们只让马家旭帮他们写作业，但之后，有人开始问马家旭要钱，对他进行各种欺辱，甚至把他摁在厕所里吃屎喝尿……”
反正没有一件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贾河哼哼道，“要我说啊，他们全都死的活该！”
苏灯看着他，“马家旭死在这里会变成冤魂报仇，你觉得他们死在这会安生投胎吗？”
“管他投不投的，他们反正早就死了。”贾河还拿出手机，打着手电对这里拍了几张照，“反正我就是来猎奇的，就算不死也报复不到我身上来。”
苏灯没说话，松开手，嗅着空气里呛人灰尘味儿里的一丝其他异样的味道，走到最深处那个蹲坑，手电照进去。
果然！
这个被垫平的蹲坑角落里，摆着一个小灰盆。
应该烧过纸钱什么的，但过去很久了，这里密不透风，味道散发不出去就和潮湿混合。
“这……”
“还有人在这烧纸啊！”
苏灯正想说什么，贾河也走了过来，看着里边那个破旧的灰盆，瞪大了眼睛。
苏灯抬头看向他，“不是你烧的吗？”
贾河神色一滞，不过只一瞬就恢复如常，抱着膀子一脸惊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可别乱说，别吓我！”
苏灯手指微动，剑出现在手里，对着他身上背着的黑色背包砍了一剑。
背包被剑气划破，贾河想去挽救却根本来不及，被劈烂的背包里黄纸溅出飞舞漫天。
还有几沓冥币，和一堆叠好的金元宝。
苏灯挑了下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一张黄色的纸钱飘落在贾河的脸上，在苏灯坚定的语气里，贾河伸手把它拿下，神色表情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是我又怎样。”
他弯腰把飘落在地上的纸钱和金元宝捡起来，堆到那个小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放在盆里。
“今天是他的忌日。”贾河一张一张的往盆里续着纸钱，语气平静的说道，“你是来祭奠他的，还是来猎奇抓鬼的。”
【404：破解怪谈一则，隐匿名字时长+一小时】
才一小时，够抠门的。
不过没怪物触发提醒，贾河应该不是怪物。
苏灯看向贾河，“我就好奇随便来逛逛，什么都不是。其实根本没什么恶鬼索命，霸凌马家旭的那些学生都是你杀的对吗？”
贾河手上一顿，面色不变，“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证据。”苏灯散漫的笑了一声，“反正是不是你杀的，也都跟我无关。”
她来这，只是验证这个传闻的真假。
现在她证实了，这里是人为不是恶鬼。
该下一个了。
她转身要离开。
贾河却反应极其迅速的起来拦住她去路，砸墙的锤子握在手里，面色阴冷，“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可能让你走出去！”
苏灯偏了下头，“你是怕我报警？”
贾河抿紧唇没说话，握紧手里的铁榔头。
她说不会报警，贾河也不一定会信。
苏灯干脆也不废话，提起手中锋利的寒剑，指向他，“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
贾河死死看着她。
苏灯叹气，“动手吧。”
贾河握着榔头砸过来，苏灯挑剑抬脚，不到五秒，就把贾河踹飞了出去。
“我杀他们……是他们全部都该死！”
贾河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墙上，脸上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他们把马家旭扒光，逼着他自己在自己身上刻字，拍裸照传到网上各种羞辱，逼他跪下学狗叫，不把他当人看……”
“老师在做什么，其他学生在做什么？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就因为有钱有势，害死了人花点钱他们就能继续潇洒，跟个没事人似地，凭什么！！！”
贾河撕心裂肺，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难解愤怒。
“那你呢？”苏灯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你现在这样说，在他死了后帮他报仇。那他生前受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我……”贾河呼吸一滞，低垂下头凄惨的笑起来，“他是因为我才被欺负的……”
其实，在马家旭之前，被霸凌的是他。
马家旭放学在校外看见了，那么胆小懦弱自卑的一个人，却在看到他被逼迫喝尿的时候，用尽所有勇气冲出来救了他。
但那之后，被霸凌的对象就换成了马家旭。
马家没有能力给他办转学，他告诉家里人自己被欺负，家里人也说让他找自身原因。
［他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是不是你惹了你同学？］
［欺负你你忍着，是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
他的家人这样说。
他每天都开始伤痕累累。
“他们把目标转移到马家旭身上后，就不欺负我了……我不想再被欺负了……我就……我就……”
他看着那些人欺负马家旭，然后躲着走。
“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把马家旭打死……”
死了之后，那些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他的家人拿了钱后变得富贵，忘了有他这个人。
他就那样死了，被所有人遗忘……
“所以……我把他们全部都杀了！”贾河恨恨的道，“我让他们赔命！”
可赔命又怎样，马家旭也活不过来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也勇敢那么一点，他不那么自私，他也去救马家旭，带着马家旭一起反抗……
“我也该死，我也该死……哈哈哈哈……”贾河又哭又笑的，重复咆哮着，“我也该死！！！”
能把那么多人不着痕迹的骗到这里，不着痕迹的杀死，而自己不留把柄，不被任何人怀疑，造就出恶鬼索命的现象……
不得不说，这个贾河还真是个杀人天才。
外边天已经完全黑了。
苏灯没什么表情变化，“我不会报警的。”
说完她就要走，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一声闷哼。
她猛地回头，就见贾河手里拿着一把小型水果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自杀了。
“我……也该死……”贾河仰头望向纸钱还在燃烧的那个坑，眼神逐渐失焦，“马家旭……我来陪你赎罪了……”
本来该死的就是他，现在他也报了所有仇。
寂静的夜里，苏灯沉默下来，站了会准备离开，手电不经意的扫过贾河的影子时，视线定住，瞳仁微微缩起。
在贾河的影子里，有几道很细的丝线。
他的影子，如同木偶一般被丝线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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