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碳哥没有说。
可无论是碳哥，还是那年轻人，都懂。
“很敏锐的嗅觉，而且演技超群，即使是我也被你骗过了。很了不起。”
年轻人此时收起了伪装，一身的王者之气，从身上飘散出来。
没错，他就是白毛王的第二具分身。
不，准确的说，他才是白毛王最初的分身。那一次，白毛王在脏乱的街上，发现了已经处于濒死状态的他。
而且，白毛王本来出行的目的，便是寻找一具合适的身体，用来作为自己的分身。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被带了回去。
只是，他似乎也到底是不同的，因为，他即使成为了白毛王的分身，却也还保留着自己的思想以及灵魂，甚至是独立的人格。
或许，这样的事情，对于其他想要炼制分身的人来说，是一个极其麻烦的事情。
但是，白毛王不同。他不是单纯的强者，在这之前，他更是一位王者。
所以，位置的不同，决定了他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
白毛王很惜命，本来炼制分身的目的，便是想要多一层保障。
只是，这层保障也依旧有瑕疵。白毛王的本尊，必须得要留一部分的魂魄，在分身之中，用以和本尊的联系，并且操纵分身行事。
若是，分身收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白毛王又没能及时的从分身之中撤出来，那么分身的伤势，便会嫁接到本尊之上。
这，便是分身的唯一缺点。
白毛王一想到，自己纵使拥有了分身，却还要承担风险，嘴上不说，可到底心里还是有点不愿的。
但如今，这个年轻人的出现，却让他很开心。
为什么？
因为，年轻人保留了自己的人格，思想以及灵魂，并且在此基础之上，还与他建立了联系，成为了他的分身，一生一世都不得违背他的命令，而且纵使分身收了伤害，也完全不用本尊来承担，想想吧，这是何等一本万利的事情？
所以，白毛王很开心。
并且，也正是因为年轻人有这样的特质在，所以对于白毛王来说，派他来充当探子，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年轻人，不，暂且称他为二代白王吧。
二代白王如此感慨道，他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既有白毛王的智谋与城府，却还保留着原身的血气方刚，以及一丝丝的嫉恶如仇。
说来可笑，被白毛王秘密抚养长大的二代白王，竟然还会嫉恶如仇，不得不感叹其原身的灵魂烙印之强大。
“我觉得，在这样的美景之中死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碳哥听后，皱了皱眉，“不要忘了，这里可是水晶宫，是我的主场，纵使你为白毛王的分身又如何？难道，你真就吃定了我？”
二代白王摇了摇头，脸上有一丝的落寞，“我的存在是一个意外。不光是对于白毛王来说，甚至于对这个世界而言，都是如此。你知道，格格不入的感觉么？你知道，当你被全世界都排斥时的孤独与痛苦么？我的体内，一直存在着两种声音，一种是白毛王的阴险狡诈，毫无下限的卑鄙之语；一种是刚正不阿，愿斩尽天下一切不平事的血勇之言。”
“这又怎样？”碳哥的眼中，带着一丝冷漠，毕竟他活的时间太长了，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
要知道，他可是当年与老先生同一批加入冰霜王阿尔军队的千年老兵了啊！
不过，他到底与老先生不同。他的修为资质比起老先生来说，到底是差了一点，只是在其他的方面，比如顾全大局，心思缜密，性格谨慎等，却是比老先生要更胜一筹。
“你的苦恼，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无病呻吟。被全世界所排斥？呵呵，恕我直言，如果这句话时当年那头雄狮说的，我或许还信两分，但若是你？哼，你恐怕还不够资格。”
二代白王听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也不恼，“你不是我，当然不会理解。不过，也不需要你理解。只是，今天这月色实在太美，所以忍不住多感慨了两句。抱歉，是我多言了。现在，就送你上路吧。”
二代白王的语气淡然，可内容却触目惊心，让人惊恐。
“不，不急。”哪知，到了现在，碳哥却饶有趣味的问道：“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想通。故此，想听你解释一二。方才，在路上，你明明有机会杀死那白袍，可为什么没有动手？”
二代白王稍稍愣了一下，他微微紧握下双手，“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哦？”碳哥的脸色一沉，他本能的感觉到，这其中恐怕还有些事情。
“一般而言，从效率上来说，若是再来这里的路上，你便将那白袍杀死，那么今晚的很多事情都将会被改写。既然，你身为白毛王的分身，那么你的目的，不用多说，也应当是摧毁水晶宫，并且尽可能的杀死冰霜王阿尔。不是么？”
“我相信，你在这里潜伏了这些时候，不可能不知道，那白袍对于水晶宫来说，对于冰霜王阿尔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么？”
“但是，在这一切的前提之下，你却依旧没有杀死那白袍。是认为你杀不死他吗？不，恐怕不是。我想，大概率来说，你只是不想他死。而这一点，则与白毛王的命令相违背，也就是说。不杀那白袍，是你自己的意愿。”
二代白王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盯着碳哥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你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有自己的人格与思想。既然，你能够瞒着白毛王，违背了他的命令，那么为什么不去尝试着摆脱他的控制，至少，不去做一些违心的事情，不更好么？”
听到这，二代白王轻笑了一声，“你想策反我？”
“没错。”碳哥点了点头，他知道，二代白王是个极其聪明的家伙，自己的这点心思以及计算，在他的面前，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不然反而会惹得他厌恶。
其实，说句实在的，在与二代白王交谈之前，碳哥本没想这么多，他最初的计划，只是在确定了二代白王的身份之后，便将其斩杀，彻底绝了后患。
正如同以前，他对那些叛徒，以及探子所做的一样。
这事儿，他已经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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