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丽没想到杨帆居然这样耍横，自己的丈夫毫不留情地被他一脚踹开，她孤立无援，眼见杨帆就要朝她走来，王美丽大喊道：“对不起！”
道歉的话说出来以后，王美丽发现也没有那么难。
“别打我了，我愿意道歉，对不起！”
“让你儿子跟我女儿道歉，并且把水枪还给她。”杨帆其实也没想打王美丽，真要打她，第一下的时候不可能让她一个女人躲过去。
许秀英着急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场面。
杨帆站在王美丽夫妻旁，气势凶狠，不容置疑，一旁的安安被他好好地护在身后，闭着眼睛，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许秀英的眼眶忽然就酸了一下。
曾几何时，她和女儿被人欺负，都只能忍气吞声，明明是别人的错，最后却要她们道歉。这就是许秀英一直容忍着之前杨帆的原因，没有男人，在这个年代，太难了。
王美丽连忙起身，抓了一下自己儿子：“儿子，给杨安安道歉！把水枪还给人家！”
小虎向来熊惯了，哪怕是王美丽的话他都不想听：“不，我不要，我就要这个水枪。”
“啪！”
王美丽直接一巴掌打在小虎的头上，她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这个臭小子，没看到自己妈都要被人打了，他还要水枪？要什么水枪！
“把水枪给我，跟杨安安道歉！”王美丽说着，直接上手一把将水枪抢了过来。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杨帆已经让安安睁开眼睛，带到了他们母子二人面前：“道歉吧。”
“快，跟杨安安说对不起。”
“我不要！”小虎觉得被那么多人看着，被妈妈逼着道歉很丢脸，顿时挣脱开了王美丽的手，直接哭着往家跑去：“我要去告奶奶，你们都欺负我！”
王美丽没想到儿子竟敢忤逆她，正想上前追，就感觉到了头顶炙热的眼神。她抬头一看，杨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个，杨帆，我儿子跑了。”王美丽双手递上水枪：“水枪还给你，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都说了，子不教父母之过，既然你儿子不在，那就由你替你儿子跟我女儿道歉吧。”
刚刚的道歉，王美丽跟杨帆说没有什么，但是让她正儿八经地对一个小女孩说，那今天这脸是真的丢尽了。
可是王美丽又不敢不照办，毕竟杨帆刚刚的狠劲还历历在目。
她屈辱地看了一眼四周，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要站出来为她说话的意思，王美丽没有办法，只好蹲下身，扯出个勉强的笑容，对安安道：“安安，不好意思，我儿子不懂事，抢了你的水枪，现在这个水枪还给你。”
安安看着王美丽，有点害怕，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见爸爸对她微微点头，她才伸手接过水枪，糯糯道：“没关系。”
王美丽听到这话，立即站起身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请便。”
一得到同意，王美丽当即离开，于卫东跟上去之前，朝杨帆歉意地点点头，而后追了上去。
其他人看着杨帆，也没敢说什么，毕竟现在杨帆身上的怒气还没完全消散，大家看着他都有点怵。
许秀英这才走了过来，小声道：“杨帆，没事吧？”
“没事，我们回家吧，爸妈呢？”
“他们不知道，喊我的人偷偷跟我说的，我说有事先回家就走了。”许秀英说到这里，笑道：“爸妈看到衣服可高兴了，今年冬天不用挨冻了。”
“放心，等下个月分账到了，再买些厚被子。”
东华省这边属于正儿八经地南方，冬天没有炕，天气都是湿冷湿冷，冷到骨子里的，冬天哪怕在被窝，都是冻的不行，就更别提没有保暖的衣物和被子，那过冬，真的像极了后世的一句话——南方人过冬，靠的是一身正气。
“好。”这个许秀英没有拒绝。
不管是爸妈，还是孩子，冬天都是容易生病的季节，那时候，没有钱看病，都只能难受地一直忍着，直到忍不住才会去看病。
许秀英蹲下身，摸了摸安安头上的水渍道：“安安，你没受伤吧？”
“妈妈，我没事的，爸爸帮我把水枪要回来了。”
“嗯，安安真棒，走吧，我们回家去玩。”
安安点点头。
刚刚水枪被抢也给她留下了一点阴影，现在是不太敢把水枪拿出来玩了，她害怕又被人抢走。这是爸爸给她买的，她谁也不想给。
回到家里，许秀英这才问杨帆：“刚刚那样子，没事吧？”
她就算没看到杨帆要动手打人的一幕，但其他人的小声讨论她都听到了。
“没事。”
“王美丽是个不好相处的，她应该不会报复我们吧？”
“怕什么？大家都一个村的。”杨帆不甚在意，王美丽这种人，典型的欺软怕硬，这也是杨帆故意动手来让她服软的原因。
不然，跟她这样的人讲道理，那只能是鸡同鸭讲。
许秀英想了想也是。
王美丽跟上次来摊子闹事的人不同，大家知根知底，再说，一个村的，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再怎么记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不过以后我还是得多看着点安安，王美丽虽然知道轻重，但她孩子不知道，到时候要是把安安伤到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杨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以后就辛苦你多看着点了。”
“辛苦什么，你在外挣钱，家里的事交给我就行。”
安安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就把小虎欺负她的事情忘记了。见杨帆在厨房做饭，立即放弃了水枪，跟在杨帆身后走来走去。
中午到现在，她早就饿了。
晚上，杨帆做了两菜一汤，一家三口吃得饱饱的后，消完食就各自睡觉了。
许秀英在杨帆的强制要求，开着灯泡，看着新的小人书，给安安讲睡前故事。
不过没讲多久，累了一天的安安，就秒睡了。许秀英打了个哈欠，轻轻拉了轻灯绳，也躺下睡觉了。
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她看着所有人都上了大巴车去动物园羡慕的时候，杨帆走了出来，伸出手对她道：“媳妇，走，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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