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街道辉煌更甚往常，街上百姓大多是一家人团着玩逛。
今夜的月特别圆。
白以云牵着厉无妄的手，刚上了街，正游着。
琳琅满目的商品，商贩不断朝她吆喝招手，她也犹豫着第一样要买些什么来玩。
“皇兄，皇嫂，总是如此巧呀。”
熟悉的声音。
是厉湛。
白以云转身，只见厉湛如往常一般，面上挂着温润的笑，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只是，今日厉湛身后还跟着何微月。
许久未见，白以云这一下见到何微月，心中激动万分，但是厉无妄和厉湛在此，便只能忍下想拉着何微月聊话的冲动。
不过激动过后，白以云发现了异常，何微月就像以前一般，面上温柔淡雅，在她面前，总是像个大姐姐一般，可不知为何，一直低着头，即使在中秋，也是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许是看见了她在打量何微月，厉湛一下便挡在何微月面前，阻拦了白以云的视线。
厉湛歪了下头，对着她笑道：“皇嫂，怎看得出神了？”
白以云撇撇嘴，她小时候竟然认为厉湛是个温柔的大哥哥，她小时候可真不长眼。
今夜真倒霉，出个门都能遇见厉湛，京城有这么小吗？
突然，厉无妄也上前来，挡在她身前，声音很冰冷，道：“看来，你的伤，养好了？”
白以云歪了下身子，从厉无妄身后探出，可以明显地看到，厉湛听完厉无妄的这句话后，脸上黑得不能再黑了。
厉湛冷笑一声，道：“有主人的小猫，便要看好，被人抓走这回事，有了第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皇兄，你说对吗？”
他们站在人群汹涌的街道正中央对峙，可愣是没人敢撞他们一下。
只因这两个男人此时的气场，着实让人不敢靠近，仿佛一靠近，便要被杀了。
白以云看到周遭的人都转头看着他们，私语窃窃。
她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两兄弟，怎么都喜欢干这种引人注目的事？
她再也受不了，看了看一旁耸立的酒肆，连忙跑到厉湛身后，挽着何微月的手臂，忙道：“夫君，北王殿下，我们去逛着玩玩，就不打扰你们了，等会儿我们就到这集合，回见，回见。”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她。
白以云并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拉着何微月一溜烟就跑了，酒肆在那又不会跑，他们无聊了可以进去喝酒。
但是她有许多的话要问何微月。
何微月很奇怪，总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何微月不愿说话，白以云也不催促逼问。
她买了两盏灯河灯，拉着何微月来到河边，就这样放了。
何微月倒是还愿和她放河灯，只是依旧不说话。
河面上，也不知到底是有多少河灯，千朵，或万朵，各种花的形状，烛光照亮了河面，也照亮了岸上的蹲着的那两个人。
“云儿。”，何微月终于唤她。
她转过头，接着月光与烛光，看到何微月抬起了头，又转过来看她，她看清了何微月的脸，面上带着愁容，眼底带着一丝冷漠。
白以云心中奇怪，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以前，那双眸子里尽是温柔，嫁人后竟变了这样多吗？
“月姐姐。”，她也唤了何微月一声。
是好久没叫出口过的称呼。
何微月没有应她，只是问道：“云儿，你方才唤南王夫君，你们的感情如何？南王待你如何？你没有被欺负吧？那个侧室...”
白以云不知道何微月为什么要突然这样问，但是一时也找不到什么不对劲，便一一答道：“王爷对我很好，我没有被欺负，可能一开始被欺负了一下吧，但也不多，至于那个侧室，她死了。”
白以云曾经在脑海里想过无数次与何微月重逢的画面，却不曾想到是如今这副模样，她也想过再次见到何微月时是怎样的心情，激动，高兴，却也不曾想会如现在这般低沉。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只见何微月有些麻木的神情突然有了一丝活络：“那个侧室死了？为什么？”
白以云打量着何微月的脸，只见到了憔悴。
她犹豫了一会儿，道：“王爷把她杀了。”
何微月有些震惊：“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反正，你知道王爷并不像传闻那般宠爱她便好了，别说宠爱了，一丝喜欢都是没的。”，这件事确实很长，白以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何微月低下头，像是在沉思，喃喃道：“是吗？”
白以云觉得现在的气氛很微妙，不想再将话题放在厉无妄身上，便问道：“别说我了，你在北王府怎么样了？”
何微月这次抬起了头，看着白以云，眼底划过一丝不明的意味，淡淡道：“就那样吧，殿下妾室多，却总喜欢往我这跑。”
白以云嘴角扯起笑：“这不是挺好的吗？说明北王殿下看重你。”
何微月突然笑了一下，但是那种笑并不像是喜悦，更像是在自嘲：“是啊，挺好的。”
气氛又开始沉默。
白以云隐隐觉得二人的关系变味了，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浑身不自在，好像回不去以前了。
她看向远方，最后努力道：“月姐姐，你瞧河对岸那些小孩儿，玩花灯猜灯谜，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可真怀念。”
“怀念有何用？以前是回不去的。”，何微月低声，带着浓浓的忧郁。
白以云想不通何微月这是怎么了。
虽然厉湛的妾室多，但是何微月也说了，厉湛喜欢去寻她，虽可能不恩爱，但是相敬如宾总该是有的。
白以云搅着衣袖，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样接话。
不等她想到，何微月便接着问道：“南王，他是个怎样的人？如传闻一般吗？我方才听你唤他夫君，他是不是对妻子很好？”
白以云觉得这话中带着一些味儿，但是何微月毕竟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她对何微月，从不曾防备，便如实答道：“王爷，他很好啊，传闻的话，他确实像传闻那般，可怕，吓人，杀人不眨眼，但是对我却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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