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小谷召唤至家中。
当天夜晚，陆皓明对其家人嘱咐道：“若是有访客前来拜访，你们便告知对方，我不在家。”
夜幕降临，时间来到七点半，小谷如约而至。
陆皓明将手机调至静音模式后，小谷则开始泡茶。
待二人落坐，陆皓明开口说道：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我恐怕无法在上州长久地驻留下去。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事先与你商谈一下。”
小谷点点头。
陆皓明继续阐述道：“周书记看中了刘正文，正文是来接我的班。至于我的去处，如果留在省内，我预估大概率会任上宣传部长，毕竟当前似乎并无其他合适的职位空缺。
如果离开本省，那么我很可能会前往其他省份发展。因此，日后你需要紧密地跟随以下这些人。
首先是正文市长，他可是我相交多年的挚友。其次是何部长，他现任组织部长一职；再次是归部长，他是宣传部长；最后还有桂生，这个人就不用说......”
陆皓明还没讲完，小谷破例打断了陆皓明的话：“书记，我插一句好吗？”
陆皓明点点头。
小谷说：“你若调往外地，我就不提要求了。若是还在本省，我想还是我给你来开车。”
陆皓明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你还要给我开车？”
小谷说：“我慢慢叙述。”
陆皓明点点头。
小谷说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完全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可是，只要做事就难免会得罪一些人。
因此，如果你还待在咱们省内，那么记恨你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丛一飞的儿子目前在深圳那边，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吧。不过呢，据说自从他老爹倒台以后，他的生意就开始一路下滑，越来越差。
我真担心像他这样一贯嚣张跋扈的人，突然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会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你头上。
毕竟这种官家子弟，为达目的往往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啊，我考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过来找你好好汇报这件事。
我觉得还是由我来给你当司机比较好，这样安全一点。”
陆皓明听完小谷的话后，心里虽然觉得小谷的想法有些过于夸张，但他也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多留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他点了点头，说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放心大胆地说吧！”
小谷皱起眉头说道：“这个丛令山啊，可以说是臭名昭着！我特意打听过他的底细。这家伙从小就嚣张跋扈得很呢，读书那会儿更是如此。
谁要是敢不顺从他心意，哼，他直接教唆其他人动手打人！后来有几个钱傍身，那气焰愈发嚣张起来，简直目中无人！
不过说到底，他之所以这么张狂，全仰仗着他爹当时的势力。所以一般人哪敢轻易招惹他呀？可眼下呢，他老爹那座大靠山倒下啦，生意自然难做。
于是乎，他就把气撒到你头上喽。我还听说啊，他老早就憋着一股劲儿想要找您报仇雪恨呢！”
陆皓明听完后不禁大吃一惊。尽管他对丛一飞的儿子在深圳经商略知一二，但像小谷所讲述的这般详细情节却是头回听闻。陆皓明神情严肃地连连颔首，表示让小谷接着往下说。
小谷深思熟虑地分析：
“假如他的生意进展得非常顺利且盈利颇丰，那么或许他会打消报复你的念头；但倘若他的生意持续走下坡路，毫无疑问，他必定会心生怨恨想要实施报复行为。
依我之见，他的生意前景黯淡无光，只会每况愈下。毕竟，他并非货真价实的商人，往昔之所以能够获利丰厚，完全仰仗其父亲在雁南地区的人脉关系。
尽管公司设立于深圳，但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实际上他所从事的业务皆源自雁南。
例如，刘跃飞承接的那些市政工程项目，表面看来似乎是刘跃飞独自经营，但实际上，他之所以能够成功招揽到这些生意，关键在于得到了鲁欣、彭达等一干人等的协助。
追根究底，最终还是要归功于丛令山从中斡旋牵线搭桥。然而曾经有一回，鲁欣并未听从丛令山的指示，于是乎，丛一飞便对鲁欣置之不理了......”
陆皓明示意小谷继续讲述下去。
小谷滔滔不绝地说了足足半个小时。
陆皓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些消息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啊？”
小谷微微一笑，回答道：“正所谓猫有猫路，狗有狗路嘛！我平时经常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自然消息来源比较广泛啦。
至于丛令山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原本上周就打算过来告诉你，但当时我刚好被宁主任派往无锡去考察索道项目了。”
陆皓明听完后，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反问：
“那要是我去了外省，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丛令山因为怨恨我，难道不会同样......”
小谷挠了挠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接着，他满怀期待地看着陆皓明，恳求道：“要不您带我一起去上班吧？”
陆皓明略微思索一番后，缓缓开口道：“小谷啊，想当年咱们可是一块儿共事过十多个年头的老同事啦！尽管如今我已身居市委书记之位，但在我心里头呀，始终将你视作自家人一般呢。有好些事儿，我甚至都未曾与文娟提起过，却愿同你讲。”
小谷听后连连点头应道：“嗯嗯，我明白的。”
陆皓明接着感慨起来：“可叹呐，让你跟着我当司机，怕是耽搁了你的大好前程喽！”
小谷连忙摆手摇头，回应说：“我哪需要啥子前程哟！能有幸结识您这位好领导，我就已经感觉非常幸福咯！
毫不夸张地讲哈，像您这般凭真本事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人，那绝对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世间罕有的特例！
至于其他那些人嘛，或多或少还是得依仗点儿关系才能上位吧。”
陆皓明闻言若有所思，随即又追问一句：“那小喻呢？”
小谷如实回答道：“哦，他回去继续给宁主任开车吧。”
陆皓明听完。沉默半晌过后说道：
“目前来看，你先暂且在开发区那边就职吧。倘若日后我能调任至省里工作，届时定然再请你回来给我开车；
但若是被外放到其他省份任职，等我过去安定下来以后，再另寻他法安排你。”
听到这话，小谷也点了点头回应道：
“你这段时间已经调动了不少人了，我忍不住多嘴提醒一句，最好就此打住别再乱动了。毕竟这个摊子最后还是得留给下一任接手处理的。
提拔某人升职，对方自然会对你感恩戴德。可要是将别人调配到不太理想的职位上去，难免会招来怨恨。毕竟每个人都是很看重脸面的呀。”
陆皓明再次轻点了下头，表示认可小谷所言。
待小谷离开后，陆皓明独自一人呆坐在那里，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挪动一下身体。他心想：
小谷确实不错，实际上有许多真正的人才，正是因为受到这样或那样的条件束缚和限制，才无法充分施展自身才华。
他认为小谷刚刚提出的那条建议确实十分中肯。以后的人事，让刘正文去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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