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成被人前拥后簇着送去了地下城急诊室。
嘈杂的楼道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若不是先前姜妍有指示，花宝早让对方小命呜呼了。
不过，让对方死了，那太便宜他了，而且会引火烧身。
倒不如，让他暂时做个植物人。
花宝的藤蔓穿透能力，从鼻孔到脑子，轻轻松。
苏黛心有余悸地关上门，把薛成成落在地上的那张纸捡拾了起来。
姜妍瞥了一眼。
光线很暗，那纸张上的画面是黑白的，不过她还是一眼看出，是个女人。
一个明目皓齿一头波浪卷发的漂亮女人。
双眼皮，高鼻梁，眼窝很深，有些异域风情。
回忆着先前薛成成他们口中所言的“江娜娜”，姜妍眼皮“突突”跳了跳。
这个名字，还有这个长相，难道是和江烨有什么关联......
“姜妍，我带你去找宋乾吧。”苏黛见姜妍眉头微微蹙着，以为她是担忧自己待会又被薛成成缠上，便道。
姜妍莞尔一笑：“不用，我们暂时安全了。”
苏黛：“？”
“他大概率要在icu躺上一年半载了。”姜妍说完，感叹了一句：“看样子，这基地地下城，也并不如宋乾他们说的那么安全嘛。”
苏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薛成成要在icu躺上一阵子，不过历来姜妍说什么，她就没有怀疑过。
愣神了一秒后，她叹了口气：“住在这地下城，死不了，但也活不好。”
“若不是孙静涛和小叶......”苏黛眼眶又红了。
姜妍原本就想询问两人，此刻她提起来，便顺嘴问道：“对了，他们......”
苏黛便把情况说了，和孔五说的大差不差。
区别是，孙静涛再住半个月，便可以出院回来了。
而苏黛目前找的工作，是基地地下城的医院护工加保洁，三班倒。
是的，这样的岗位，是她末世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旋即她又问了姜妍从湘城离开后的情况。
姜妍照例把和孔五说的，和她说了。
大概就是遇到个厉害贵人，搭了她一程之类。
听得苏黛一愣一愣的。
不过最终她也没细问。
和孔五一样，只要能好好活着，便是最好。
“和我一样工作的，还有很多顶尖科学家的另一半。”苏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了一句。
姜妍有些匪夷所思了：“顶尖科学家？”
“里面很多人，其实也都是科学家或者高知分子。”
“你说护工和保洁里？”
苏黛点点头：“恩。”
姜妍：“......”
“只不过，我是因为生活所迫，要赚积分，还可以顺便照顾孙静涛那边。他们是被迫的，干活的时候，有专门的人持枪盯守着。
衣食住行也都在统一的地方，跟软|禁没啥区别了。”
姜妍只觉越听越离谱，“那那些科学家在哪？”
她们身为最底层，了解到的信息都是碎片化的。
上面到底在做什么，他们不得而知，所以才会听上去，感觉凌乱得很。
“不知道，只知道天灾刚刚降临的时候，这些人连同家人第一时间便被接走了。科学家们被送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而他们的家人，则被带到了这里。有点类似于，扣押为人|质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一个月会被轮换到SNp实验室打扫一次，我到时候找机会去找叶清，告诉他你还活着的事情。”
“你能见到他？”姜妍眸底一亮。
“应该能，我争取。”苏黛点点头，“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会高兴疯的。”
“姜妍，你吃过东西了吗？”苏黛起身去一个箱子里翻出一袋压缩饼干来。
姜妍点点头：“恩，吃过了，你是不是下午还要回到工作岗位上去？”
“恩，我一会还要回去。你稍等我一下，这压缩饼干单吃有点噎人，我去弄点水。”苏黛有些局促地起身，拿起桌上一个水瓶，进卫生间去了。
是的，卫生间。
里面一个很小的面盆，一个普通水龙头。
因为整个基地的设置，内部水管没冻上，且因为雪水源源不断的原因，也不缺水。
只不过水泵和动力的原因，这个住宅区的水流很小。
“将就喝点润润喉。”苏黛转身走了出来，给姜妍倒了一杯，又撕开袋子，给她递了一片过来，“你也还是再吃点。”
“好。”姜妍也没拒绝，接了过来，旋即打开自己的背包，取出几份红烧牛肉的自热米饭来：
“这是先前那个贵人给我留下的物资，还剩了几盒，这些给你。”
苏黛说什么都不要，最终耐不住姜妍的劝说收了下来，整个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的。
弄得姜妍内心很不是滋味。
两人闲聊了一阵，苏黛便起身离开了。
姜妍也没在她屋里停留，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屋里。
照例检测了一圈，确认没有监控之类的物资后，她直接躺在了床上。
看着像是监狱一样的小屋，回忆着末世后到现在经历的所有一切，还有几盒自热米饭就让苏黛感激涕零半天的画面，还有宋乾说的那些事情......
姜妍莫名陷入了深思。
*
再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姜妍趁着白天地下城开门的时候，回到地面上几次。
果然如宋乾所言，暴风雪再次来了，且比先前的还要严重几分。
眼睛都睁不开的那种。
气温又下降了十几度。
倒是再没遇到过江烨。
那个薛成成回去后便再没回来过。
据苏黛说是脑袋摔坏了，在地下城的高级病房里，跟个植物人一般躺着。
倒是有薛家人再次拿着江娜娜的图片来搜索过几次，无功而返后，便也没人再来了。
再之后，地下城涌进了一堆人。
据说闪电风暴来了，地上的建筑都被摧毁了，一堆变异老鼠和变异动物涌进了地上城区域。
再之后，地下城入口彻底关闭了。
姜妍也没老实在屋里和空间里待着。
她在宋乾的帮忙下，随意找了份相对清闲但可以四处乱走的工作。
而隐身的花宝，也在这期间跟在她的身旁，利用隐身和穿墙能力，把很多地方打探了个遍。
姜妍有了前车之鉴后，每天出门前，都会给自己简单易个容，易个丑容。
宋乾这段时间来找过她几次，也都是给她和苏黛送些食物什么的。
倒是没再提邀请她合作的事情。
这天夜间快要凌晨的时候，她正要进入空间休息，就听房门被人敲响了。
“姜颜，休息了吗？”是宋乾，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姜妍故作睡眼惺忪开了门，“这么晚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莫首领来了，刚到基地。”
姜妍有些云里雾里：“莫首领?”
“莫京笙。”宋乾表情有些尴尬，旋即道：
“他说是想要见你，你方便现在跟我去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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